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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奧麗芙從來都沒有去過卡爾森的實驗室,但她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它。很簡單,因為它是整個係裡麵積最大、功能最全的研究場所,它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也正是由於大家的覬覦,卡爾森自然也成了集所有怨恨於一身的人。她得先刷一次自己的身份卡,然後再刷一次,才能進入這個實驗室(她每刷一次都會翻一次白眼)。第二道門是直接通向實驗室內部的,也許是因為他像珠穆朗瑪峰一樣的身高和同樣寬闊的肩膀,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卡爾森,他正注視著亞曆克斯旁邊的DNA印跡雜交(9)樣本。亞曆克斯比奧麗芙高一年級,不過當她走進來的時候,卡爾森就立刻轉身看向了入口處。奧麗芙朝他淡淡一笑,主要是為已經找到了他而鬆了口氣。會沒事的,她會把馬爾科姆對她說的那些話都解釋給他聽,毫無疑問,他絕對不會接受這種情況的發生,為了他們兩個,他肯定會去解決這個問題,因為奧麗芙很確定她無法在未來三年研究生院的生活裡,都被大家認為是亞當·該死的·卡爾森的約會對象。可現在的問題是,卡爾森並不是唯一注意到奧麗芙進來的人,實驗室有十幾個工作台,當時至少有十個人正在工作台邊工作,他們大部分人——應該是所有人——都在盯著奧麗芙看,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大部分人——應該是所有人——都聽說了奧麗芙正在和他們的老板約會。去她的生活。“卡爾森教授,我能和您聊聊嗎?”按道理說,儘管奧麗芙知道實驗室並不是以能夠產生回聲的方式進行布置的,可她還是感覺到她的話從牆壁上彈了回來,而且重複彈了大概四次。卡爾森點了點頭,有些不知所措地把DNA印跡雜交樣本遞給了亞曆克斯,然後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或者說他並不在意他的實驗室裡大約有一半的人正在看著他,而餘下的另一部分人則似乎已經處在了腦出血的邊緣。他點頭向她示意,隨後領著她走向主實驗室外的一間會議室,奧麗芙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儘量不去細想這麼一個事實——實驗室裡那些認為她和卡爾森正在約會的人,剛剛目睹了他們兩個人單獨走進了一個私密的房間。這才是最糟糕的,絕對是最糟糕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門剛在她的身後關上,她就脫口而出。他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一臉的疑惑:“你還好嗎?”“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事了。”他歪過腦袋,雙臂在胸前交叉。距離他們上一次的談話雖然隻有幾天的時間,但顯然已經足夠久了,久到已經讓奧麗芙忘記了他的……他的存在感,或者說讓她忘記了那種隻要他在身邊,就會讓她覺得自己嬌小又纖弱的感覺:“我們?” “咱們,”他看起來很困惑,於是奧麗芙進行了具體的說明,“咱們,約會,不是說咱們在約會,但顯然英是這麼想的,而且她告訴了……”她這才意識到她著急得有點兒語無倫次,隻得強迫自己放慢語速,“傑裡米,然後他告訴了所有人,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或者說他們以為他們知道了,可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你和我都清楚。”他反應了一會兒,接著緩緩地點了點頭:“你剛剛所說的所有人是……?”“我指的就是所有人,”她朝他實驗室的方向指了指,“那些人知道,我的研究生同學知道,係裡的秘書謝麗就更彆說了,這個係裡的緋聞是傳得最快的,現在他們全都認為我在和一個教授交往了。”“我明白了。”他說,奇怪的是對於眼下的這個爛攤子,他顯得無動於衷,他的這一反應不但沒有讓奧麗芙冷靜下來,反而讓她的恐慌繼續升級。“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她抬起一隻手,將臉從上到下抹了一把,“但我沒有想到……我明白為什麼英要告訴傑裡米——我的意思是,演這場戲的初衷就是想讓他們倆走到一起——可是……傑裡米為什麼要告訴彆人呢?”卡爾森哼了一聲:“他為什麼不呢?”她抬起頭來:“你為什麼這麼說?”“一個研究生和教授約會,聽上去像是條值得分享的有趣消息。”奧麗芙搖了搖頭:“並沒有多有趣,人們為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呢?”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我記得有人好像對我說過‘這個係裡的緋聞是傳得最快——’”“好吧,好吧,真是敗給你了。”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來回踱步,儘量不去理會卡爾森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他雙臂交疊,抱在胸前,身體靠在會議桌上——他整個人也太放鬆了吧!他不該這麼平靜的,他應該被激怒才對,他可是公認的以傲慢著稱的討厭鬼哪!如果讓彆人認為他正在和一個無名小卒約會的話,他會覺得丟臉吧?崩潰的不該隻有奧麗芙:“這是——咱們得做點兒什麼,這是肯定的,咱們需要告訴人們那不是真的,那是咱們瞎編的,隻是這會讓他們覺得我瘋了,或者可能覺得你也瘋了,所以咱們還得想出一些彆的故事。對了,咱們就跟他們說咱們不會再在一起了。”“那麼英和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們怎麼辦?”奧麗芙停止了踱步:“嗯?”“如果你朋友知道咱們不在一起了,他們在約會的時候不會感到不踏實嗎?或者會不會覺得你騙了他們?”這一點是她沒有想到的。“我——也許,也許,可是——”的確,英今天早晨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她終於可以和傑裡米一起出去了。也許她已經約他去陪她參加那個電影節了,可能就是在告訴他自己和卡爾森的事情之後提出的邀請。真是該死,但這也正是奧麗芙此前想要達到的結果。“你打算告訴她真相嗎?”她發出了驚恐的聲音:“不行,現在還不行,”老天,奧麗芙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和傑裡米約會啊!她甚至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也許咱們可以告訴大家我和你分手了?”“還真是受寵若驚。”卡爾森教授麵無表情,她不太能看出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好吧,咱們可以說你和我分手了。”“這聽上去才更可信。”他冷冷地說,聲音非常低,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開始感受到一種巨大的沮喪。好吧,畢竟她是那個先吻他的人。老天啊,她居然親了亞當·卡爾森,這就是她的命,這些都是她所做的選擇,即使那天他在休息室裡做出那樣的舉動,也並沒能讓她感覺好受些。事到如今,他至少可以表現出一些擔憂吧?他沒有理由對大家認為他會隨便被一個隻發表了一篇半論文(那篇她在三周前修改並重新提交的論文可以被算作半篇論文)的姑娘所吸引這件事情表現得這麼淡定啊。“要是告訴大家咱們是和平分手的呢?”他點了點頭:“聽起來不錯。”奧麗芙打起了精神:“真的嗎?那太好了!咱們就——”“咱們可以讓謝麗把它添加到係裡的新聞郵件裡。”“什麼?”“還是你覺得在專題討論課之前發一個公告更好?”“不用,不用,這——”“或許我們應該讓信息技術部門把它放到斯坦福的主頁上,這樣人們就知道——”“好吧,好吧,很好!我懂了。”他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以一種她認為絕對不會出現在亞當·渾蛋·卡爾森嘴巴裡的合乎情理的語氣說:“如果困擾你的是人們在討論‘你和一個教授約會’這件事情,那麼恐怕損失已經造成了,現在就算告訴他們我們分手了,也不會改變他們認為我們約過會的事實。”奧麗芙耷拉著肩膀,儘管不想承認,但他說的確實沒錯。“那好吧,如果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眼下這個難題,我無論如何都願意——”“你可以讓他們繼續這麼想。”有那麼一會兒,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什麼?”“你就讓彆人以為我們還在約會,那讓你覺得困擾的你朋友和那個誰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因為從名聲的角度來看——”他說“名聲”這個詞的時候,稍稍翻了個白眼,好像“在乎彆人的想法”是自從有順勢療法(10)藥物以來最蠢的事情了,“對你來說,事情也不會變得更糟了。”在……奧麗芙的生活中,她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什麼?”她弱弱地又問了一遍。他聳了聳肩:“對我來說,這是種‘雙贏’。”對奧麗芙來說可完全不是,這看著像是兩敗俱傷,然後是再次的損失,之後是更多的損失,諸如此類,這聽起來太瘋狂了。“你的意思是……永遠嗎?”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腦袋裡氣血上湧的結果。“那就太過分了,也許等到你的兩個朋友不再約會了?或者等到他們的關係穩定了?我也不知道,其實隻要有效就可以。”他是認真在說這件事情的,並不是在開玩笑。“你有沒有……”奧麗芙甚至不知道怎麼去提出這個問題,“結婚?或者彆的什麼……?”他應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有一份極好的工作,個子很高,有著一頭濃密的鬈發,聰明是顯而易見的,樣子還挺迷人,而且還很壯,儘管陰晴不定,但總有一部分女人不會介意,有些女人可能還會喜歡這一點。他聳了聳肩:“我覺得我老婆和一對雙胞胎小孩是不會介意的。”啊,真該死。奧麗芙感到一股熱浪衝刷過她的身體,她的臉漲得通紅,羞愧得要死,因為,老天啊,她強行親吻了一個已婚男人,還是一位父親。現在人們都覺得他有了外遇,他的妻子也許正趴在枕頭上哭泣,而他的孩子可能會在爸爸外遇的陰影下成長,“我……我的天哪,我之前不……我真的很抱歉——”“開玩笑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奧麗芙,我是開玩笑的,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她突然覺得如釋重負,隨之感到的是同等程度的憤怒:“卡爾森教授,你不該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不過你真的需要開始叫我亞當了,因為根據傳聞,咱們約會已經有一陣子了。”奧麗芙緩緩舒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為什麼要——你是能從這裡麵得到什麼嗎?”“從什麼裡麵?”“假裝和我約會。你為什麼會在乎這件事?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卡爾森教授——亞當——張了張嘴巴,那一刻,奧麗芙感覺他馬上要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可隨後他卻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隻說了句:“我會幫你的。”他猶豫了一會兒,又說,“我有我的理由。”她眯起眼睛:“什麼理由?”“就是理由。”“該不會是——如果是犯罪的話,我不想被卷進去。”他聽後,微微一笑:“不是。”“要是你不告訴我,我就隻能把它當成人體器官販賣、縱火,或者挪用公款了。”他像是沉思了一會兒,用指尖敲打著令人印象深刻的碩大的肱二頭肌,他的衛衣也被撐得很緊繃:“如果我告訴你,就不能傳到這個房間以外的任何地方。”“我想我們都認同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傳到房間以外的任何地方。”“說得好。”他的態度有些鬆動,頓了頓,然後歎了口氣,輕輕咬了咬他臉頰內側的肌肉,接著又歎了口氣,“好吧,”他終於還是開口了,“他們認為我有潛逃的風險。”“潛逃的風險?”老天,他是個假釋的重刑犯!和他地位相同的人組成的陪審團判他對研究生們犯下了罪行。他可能因為有人貼錯了肽樣本的標簽,用顯微鏡砸了那個人的腦袋,“所以你確實犯了罪。”“什麼?沒有,”他看了她一眼,“係裡懷疑我準備離開斯坦福,去另一家研究機構,正常來說,這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可斯坦福卻決定凍結我的研究經費。”“啊,”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他們能這麼做嗎?”“能,好吧,最多能到三分之一,理由是他們不想在他們認為一個反正將來都會離開的人的事業和研究上投入經費。”“可如果隻有三分之一的話——”“幾百萬美元,”他平靜地說,“我已經把這筆錢劃撥到預計明年之內要完成的項目裡了,就是要用在這兒,斯坦福的,也就是說我馬上就要用到這筆經費。”“哦,”現在想來,奧麗芙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年開始,就一直聽說卡爾森可能被彆的大學挖走了,幾個月前,甚至有傳言說他可能會去NASA(11)工作,“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而且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有好幾個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在幾個星期以前,我和另一個院校的科學家獲得了一筆經費——很大的一筆經費,那個院校之前曾經試圖招募我,斯坦福把我們這次的合作當成了我打算接受他們招募的一個信號。”他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了下去,“大體上,我已經意識到,外界認為我之所以還沒有在斯坦福紮根,是因為他們覺得我一有機會就會離開斯坦福。”“紮根?”“我的大部分研究生都會在一年內完成學業,我在這裡沒有家,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我現在還在租房——我本來應該買棟房子來向係裡證明我會留在這裡的,”他有些惱火地說,“如果我在談戀愛……那真的會很有幫助。”好吧,確實有道理,但:“你有考慮過找個真正的女朋友嗎?”他挑起一邊的眉毛:“那你有考慮過真正地約個會嗎?”“真是敗給你了。”奧麗芙陷入了沉思,她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這使得他也不由得端詳起她來。真是有趣,她從前是多怕他啊,而現在他變成了這世上唯一知道她最糟糕的事情的人,她不僅對此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感覺,反而還發現了他是那種絕望到要通過假裝和彆人約會來拿回他的研究經費的人。奧麗芙確信為了得到完成胰腺癌研究的機會,她也會做出相同的事情來,這讓她和亞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共鳴,而如果和他產生共鳴的話,她是可以繼續和他假裝約會的,對吧?不對,對,不對,什麼啊?她居然會去考慮這個問題,簡直是瘋了,她肯定是神經錯亂了,然而她卻在不知不覺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那會很複雜。”“什麼會很複雜?”“假裝我們正在約會。”“是嗎?讓人們覺得我們在約會是一件很難的事嗎?”唉,他真的很難纏:“好吧,雖然我懂你的意思,但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做到讓人完全相信是很難的。”他聳了聳肩:“隻要我們在走廊裡互相打招呼,而且你也不叫我卡爾森教授,我們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不覺得處在約會中的人們就隻是……互相打個招呼而已。”“那約會的人都會做什麼?”這個問題把奧麗芙難住了,她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隻和大概五個人約過會,其中就包括傑裡米,他們從一般無聊到讓人產生焦慮,再到讓人感到害怕的程度不等(有個家夥曾經滔滔不絕地給她講述了他祖母更換髖骨時的恐怖細節)。她原本是很想找到一個能夠走進她生命當中的人的,但後來她開始覺得,對她來說,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也許她沒那麼可愛吧,也許多年形單影隻的生活已經讓她從根本上變得乖戾,這也就是她似乎無法發展出一段真正的浪漫關係,或者是她連彆人經常說起的所謂“吸引力”都感受不到的原因吧。不過反正這並不重要,研究生院和約會一樣都很不順,這可能也就是亞當·卡爾森教授——一個三十來歲的獲得麥克阿瑟獎(12)的超級天才——站在這裡向奧麗芙詢問人們約會會做什麼的原因吧。學者,男人和女人。“呃……一些事情,活動,”奧麗芙絞儘腦汁,“人們一起出去,做一些活動,像是摘蘋果啊,畫畫啊,喝東西啊之類的。”也太白癡了,奧麗芙想。“也太白癡了。”亞當說著,用他的兩隻大手做了個不屑的手勢,“你可以去告訴英,咱們出去畫了一幅莫奈,聽起來她似乎會負責讓剩下的所有人知道這事兒。”“好吧,首先,把這件事搞得儘人皆知的人是傑裡米,所以我們該責怪的人是傑裡米。不僅如此,”奧麗芙堅持道,“約會的人,他們——他們會聊天,聊很多,不僅僅會在走廊裡打招呼這麼簡單,他們知道對方最喜歡的顏色,知道對方的出生地,還有他們……他們會拉手,他們會親吻。”亞當抿住嘴唇,像是要把一個嘴邊的微笑憋回去:“那……我們永遠無法做到那個。”奧麗芙感到一股新的屈辱感向她襲來:“對於那個吻,我很抱歉,我真的沒有想到,而且——”他搖了搖頭:“彆放在心上。”他在這類事情上的漠不關心似乎和他一貫的作風有著過大的反差,畢竟他平時是那種發現有人弄錯了硒的原子序數都會非常崩潰的人。不,他並不是漠不關心,他甚至顯得有點兒開心。奧麗芙歪過腦袋:“你是覺得很享受嗎?”“雖然‘享受’可能並不是個最恰當的詞,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很‘有趣’。”她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隨機親到一個教授,隻因為他是她當時在走廊上見到的唯一的人,這件事本身並沒有什麼有趣的,而且由於那個驚人的愚蠢舉動,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她在和一個她在今天以前隻見過兩次麵的男人約會——她突然大笑起來,越想越覺得羞愧難當,她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種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就是她的命,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等她終於能緩過一口氣,腹肌都有點兒痛了,她擦了擦眼睛:“這簡直太糟了。”他微笑地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看哪!亞當·卡爾森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的小酒窩。“沒錯。”“都是我的錯。”“差不多吧,我那天在某種程度上也逗了逗英。不過,沒錯,我得說這主要還是你的錯。”假裝約會,和亞當·卡爾森。奧麗芙一定是瘋了:“我是研究生,你是教授,不會出問題嗎?”他歪過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給人的觀感不會太好,但我覺得沒事,應該沒問題,因為我不負責任何你學業上的事情,也不會加入和你相關的任何監督組裡。不過我可以回頭打聽一下,看看這事行不行得通。”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主意,在所有非常糟糕的主意當中,這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主意,不過它確實能解決她目前所遇到的問題,也能解決亞當的一部分問題,代價就是可能每周跟他打一次招呼,說聲“嗨”,還有儘力不去叫他卡爾森教授。這麼看來,這似乎也不失為一筆不錯的交易。“我可以考慮一下嗎?”“當然。”他平靜地安撫道。他現在的樣子是她之前從沒想過的,在聽到他的故事,看到他一直皺著眉頭走來走去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他居然是這樣的——即便她也不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謝謝你,我是說,關於這個提議,亞當。”最後那兩個字像是她後來追加上去的一樣,她試著從嘴裡吐出那個詞,感覺有點兒怪怪的,不過也沒有那麼奇怪。沉默許久後,他點了點頭:“不用謝,奧麗芙。”(1) 掠奪性期刊(predatory journals),能夠利用開放獲取機製,通過收取或高或低的版麵費並且規避合格的同行評議而發表論文。本質是**論文的作者以不良企圖花錢快速發表垃圾論文,未經合格的同行評議、修改、潤色和排版。(2) 美國係列電影《史酷比》(Scooby-Doo)原創角色。(3) 順性彆(cisgender),指性彆認同與出生時指定性彆相同的人的一個術語。例如,一個人的性彆認同是男性並且出生時被指定為男性,這個人就是順性彆男性。該詞與“跨性彆”正好相反。(4) 插補(imputation),在統計學中指用替換的數據來補足丟失的數據的過程。(5) 列表刪除(listwise deletion),在統計學中,列表刪除是一種處理缺失數據的方法。在此方法中,如果缺少任何單個值,分析中都會刪除所有存在缺失值的個案。(6) 《美國忍者勇士》(Ameriinja Warrior),美國的一檔闖關真人秀節目,節目模式源於日本節目Sasuke,第一季於2009年開播。(7) 網飛(flix),又譯作奈飛,是一家起源於加利福尼亞州洛斯加托斯的美國訂閱流媒體服務和製作公司。通過發行協議以及自己的作品(稱為flix inals)提供電影和電視連續劇庫。(8) 學術休假(sabbatical),最早源自美國哈佛大學提供給教授和研究員的有薪休假,每隔七年可無條件休至少半年的有薪假,後來許多先進國家的高級科學和研發機構紛紛跟進這個製度。休假間隔在各國和各機構間往往會有差異,將每三年、每五年、每七年作為間隔的都有。(9) DNA印跡雜交,指用於確定特定DNA(脫氧核糖核酸)序列的身份、大小和豐度。由英國生物學家埃德溫·邁勒·薩瑟恩於1975年發明,並因此得名,是一種普及的分子生物學實驗技術。(10) 順勢療法(homeopathy),替代療法的一種。它對治療疾病沒有藥物方麵的作用,相當於安慰劑。(11) NASA,全稱National Aeronautid Space Administration,美國航空航天局,又稱美國宇航局、美國太空總署。(12) 麥克阿瑟獎(MacArthur Fellows Program或MacArthur Fellowship),俗稱“天才獎”。該獎創立於1981年,為紀念銀行生命災難公司的創始人約翰·D.麥克阿瑟而命名,由麥克阿瑟基金會頒發的一個獎項,是美國跨領域的最高獎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