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男人,兩個女人之間有了敵意,是沒有什麼力量能讓其成為朋友的。為此去做努力,無疑是件蠢事,隻能白白浪費大把的人力、物力。女人之間的敵意總是莫名其妙,而且,一旦認定,絕對死不回頭。所以,請儘量不要做出瓜田李下的事情。不然,你也許會突然發現,不知道為什麼,鬼子來了,而且把你坑得頭破血流。一閆剛心不在焉地帶著蘭軒兒去赴閻剛的約。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要失去這個越來越疼愛的女兒了。他緊走幾步,壓抑下內心的矛盾,叮囑蘭軒兒,“軒兒,待會兒見到人彆叫閻董,叫閻爸,懂嗎?”蘭軒兒一臉狐疑。閆剛忙解釋道:“他是爸爸的好朋友,就像我私底下管他也不叫閻董,叫他閻老二。”閻剛見到蘭軒兒,抑製著心頭的激動,殷勤地站起來說:“軒兒,你們坐,你們坐!服務員上菜。”蘭軒兒端起一杯酒,“閻爸,我敬您一杯,感謝您升我爸爸當副總,還送了我們一套房。”“軒兒,彆客氣,我跟你爸是二十幾年的朋友,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可以找我。”閻剛定定地看著蘭軒兒。蘭軒兒親密地摟著閆剛的手臂,“唉,爸爸,要是媽媽在世,看到今天我們過得這麼好,一定很高興。”閆剛尷尬地看著閻剛。蘭軒兒的話觸動了閻剛隱藏多年的心思,他忍不住說:“軒兒,我跟你爸爸,還有你媽蘭雨荷,都是好朋友。你媽這麼年輕,什麼時候走的,我們都不知道。你外婆還在重慶嗎?”“是的,我聽我外婆說,我媽媽是個很堅強又命苦的女人,為了生下我才獨自搬到成都。”閻剛心頭一震。閆剛無奈地看著女兒,不知從何說起。“爸爸,還好你有良心,固定寄錢給外婆轉給媽媽。你知道嗎,媽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媽媽,為了不讓人瞧不起我,她在工廠上班,省吃儉用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爸爸,你今天發達了,但是可憐的媽媽,卻沒享到一天福。一想到過去,我就替媽媽難過。”閻剛雙手緊緊地握住拳頭。閆剛見狀忙說:“閻老二,過去是我不對,現在我在補償。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以後不要見外,等明天我搬好新家,常來家裡坐坐,咱們可以燒個好菜聚聚喝杯酒。”閻剛說:“會的,我一定會的。”閻剛從懷裡拿出了禮物交給蘭軒兒,“這是閻爸送你的禮物,算是見麵禮。”耀眼奪目的鑽戒閃閃發光,蘭軒兒情不自禁地上前擁抱著閻剛,“謝閻爸!”閻剛抱著蘭軒兒,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淚。閆剛有些吃醋地看著他們:養女兒有什麼用。閻爸送你鑽戒,就閻爸長,閻爸短。我看,乾脆把你送給閻爸當女兒算了,我就死了這條心。 趁著蘭軒兒去廁所的時候,閻剛再也忍不住眼淚,“聽親生女兒說起以前的事,我的心裡很難過。我真的是太對不起蘭雨荷了。我要好好地彌補軒兒,否則愧對死去的雨荷。”“閻老二,如果咱們女兒就是喜歡劉達明了,你會怎麼處理?”閻剛被說到了心上,“說真的,我今天不敢提這件事,我怕軒兒會誤會我是替玉環來勸她退出的。”閆剛搖搖頭,“軒兒的脾氣非常倔犟,愛恨分明,一旦她有這種錯覺,那麼對你們父女的情感沒有好處。或許,這個思想工作由我來做比較適合。”劉達明演唱會即將開幕,關漁約劉達明去看場地。歌友會現場空曠無人,劉達明和關漁走向舞台。劉達明將錄音機放在舞台上,翻身跳上舞台,他站在舞台中央,雙手張開,閉上眼,冥想著台下觀眾瘋狂的呼喊尖叫聲。深呼吸了一口,劉達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關漁:“我感覺到隻要站在舞台上,我的生命就在延續。”關漁低落地搖頭,“現在失去了舞台,你怎麼辦?”“放心,我會重新站在舞台上。”劉達明雙目放出異彩。車禍前,他的發展遇到了瓶頸,始終找不到突破點,導致他心情不好,脾氣變壞,甚至開始厭倦喜歡的舞台。陰錯陽差,劉達明從大明星變成了無名小子,他當然是心有不甘,但他已經想通了,要重新去體驗、去回味從無名小子變成超級巨星的曆程。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事實上,劉達明已經決定去參加《快樂男聲》,目標是拿到冠軍,重新進軍歌壇!對劉達明的想法,關漁釋然一笑,“你最好能把現在的劉達明乾掉,取代他在歌壇的地位。”“你在說什麼呢?雖然我已經變成關漁,但‘劉達明’三個字,我對它感情很深。我絕不容許你輕易地把它毀了,明白嗎?”會場內,工作人員緊張地忙碌著。舞台上燈光亮起,關漁穿著前衛地站在舞台中央,雙手緩緩地張開。他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直到觀眾的呼喊聲逐漸平息,耳際響起劉達明的聲音——彆去管那些噪音,慢慢地讓自己的心平靜。音樂響起,關漁變換造型,又動也不動,音樂的前奏逐漸加強,到最高點,關漁突然節奏明快地跳舞,邊唱邊跳。全體觀眾的情緒被帶起了,所有人都大聲地尖叫。楊國忠從一旁走進觀眾席,看著台上頻頻點頭。閻董和閆剛津津有味地看著,火暴的歌聲和舞蹈燃燒著整個舞台,手捧著大把紅色玫瑰花的蘭軒兒,站在舞台一側。阿牛控製著音響,劉達明注視著監控熒幕,邊跳邊唱,動作竟然跟關漁一模一樣,劉達明揮手示意阿牛,阿牛切換錄音台上的機器。關漁耳際響起了劉達明的聲音,“歌快結束,注意動作,要收得快,停得久。”關漁一個轉身,用力地收手,送出飛吻。音樂停下,全場觀眾熱烈地鼓掌,哈妮開心地舞著粉絲牌。關漁向觀眾席鞠躬,觀眾尖叫聲四起。主持人大聲宣布:“歡迎舉辦這次歌友會的熊牌啤酒公司的代表獻花。”聚光燈轉向舞台一側,蘭軒兒手捧著玫瑰花走向舞台中央的關漁,將玫瑰花交給關漁。關漁突然趴在蘭軒兒耳邊說:“軒兒,我愛你!”坐在觀眾席的閻玉環憤怒地拍著椅子,轉身對閻剛說:“爸爸,請你把訂婚延後,我看不下去了。”閻剛和閆剛錯愕地對望,這下麻煩大了。二蘭軒兒沒有出席公司的慶功宴,她覺得自己又惹上了麻煩。她可以不在乎記者,可是劉達明表白的刹那,她發現自己內心裡有一種想要答應的衝動,這讓她反問自己:你到底怎麼了,難道就這麼放棄了關漁?閆剛找到蘭軒兒,想帶著她回家安靜一下。閻剛卻等候在場外,見到兩人,稱讚蘭軒兒上台獻花的時候落落大方。他堅持要開車送閆剛和蘭軒兒回家。到家後,閻剛把閆剛拉了出去,想要商量如何解決眼下這個棘手的問題。閆剛再回來的時候,徹底醉了,“閻老二,走,到我家坐坐。”蘭軒兒乖巧地端上兩杯熱茶。醉意甚濃的閆剛開心地說:“閨女,你知不知道,閻董推辭了慶功宴,卻跟咱們去吃消夜,容易嗎?”“我不是舉辦方,也不是工作人員,跟他們去吃慶功宴,名不正言不順,怪怪的,我不喜歡。玉環去就行了。”蘭軒神情有些不自然,“閻爸,您是我爸爸的老朋友。我今天獻花的事,讓閻小姐不愉快了,請您見諒。”閻剛歎了口氣,“我知道,她看到你上台獻花,氣得掉頭就要走,我去勸她,她還發了頓脾氣,要取消跟達明的訂婚。”蘭軒兒有些惶恐,“閻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跟閻小姐爭獻花,是公司……”閆剛突然插話,“都怪那劉達明,太風流。閻老二,你上輩子一定做了什麼對不起劉達明的事,要不然怎麼會你的兩個女兒都同時喜歡上劉達明。”蘭軒兒一驚,猛然抓住閆剛,“爸爸,你剛才說什麼,兩個女兒?”蘭軒兒看著閻剛和慌亂的父親,深深地吸氣,“爸爸,我不是你的女兒,對嗎?”閆剛的臉抽搐著,“女兒,你怎麼會對爸爸說這種話,你不愛爸爸了嗎?”蘭軒兒轉頭看著閻剛,“告訴我,我媽臨死前,要我去找的那個在SOHA 工作的爸爸,其實是您,對嗎?當年我媽愛上的人是您,對嗎?”閻剛看著淚流滿麵的女兒,心裡異常矛盾。閆剛抬起頭,“閻老二,你還不敢承認?你怕什麼?”“軒兒,爸爸錯了,請你原諒我好嗎?”“我有什麼資格能原諒你?你該祈求原諒的人是我媽,是我可憐的媽!”蘭軒兒頓了頓,“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理劉達明,我不會跟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去爭搶同一個男人,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了!”蘭軒兒邊說邊哭,轉身跑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閆剛跟過去,“軒兒,血濃於水,再怎麼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蘭軒兒搖頭,“我感到很悲哀,我的爸爸竟然就是電視劇中常看到的壞男人!你彆替他辯解。怎麼,他升你當副總,送你一套大房子,你就被他收買,全幫他說話了?你怎麼這麼沒出息?”“爸!”蘭軒兒對被罵愣了、流下混濁淚水的閆剛輕輕喊了一聲。閆剛緊緊地抱住蘭軒兒。三報紙頭條上登載著昨天歌友會的照片,照片上有蘭軒兒和閻玉環,標題上醒目地寫著:“達明獻唱新歌示愛,舊愛新歡齊聚一堂,誰才是他真正最愛?”閻玉環咬牙切齒地將報紙撕碎,用力一扔,飄飛滿地。管家在一旁,驚訝地看著閻玉環。閻玉環大喊:“管家,劉達明他人呢?”劉達明站在麵館裡口中哼著歌,搖頭晃腦準備開張。關漁從出租車內下來,三步並作兩步,激動地上前抱住劉達明,久久不能平息。劉達明看看左右沒人,“喂,你這是乾什麼?”“恩人!”關漁激動地喊著,“如果不是你,昨晚的歌友會,我絕對過不了關!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需要許多的配合,你一個人怎麼完成的?”劉達明得意地一笑,“沒什麼,你是外行,所以會覺得驚訝。我在舞台底下,安裝了針孔攝影機,在後台可以監看到你演唱的畫麵,控製音響播出的是我以前的助理阿牛,他隨時注意我的手勢,切換你跟我的麥克風音量輸出。”“阿牛?”“那首新歌,我從監控看畫麵,看到你唱不上去給的暗號,我立刻提示阿牛切換,換我來唱,你配合嘴型,就這麼簡單。過去演唱會時也會有些假唱,阿牛一直在做這種工作,他很熟練。”“那阿牛知道你我的秘密嗎?”劉達明兩手一攤,笑笑地說:“我反正歸零,從頭再來,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我給了他個願景,將來帶他進入歌壇,他會忠心耿耿的。”“玉環提醒我跟她訂婚的日子就快到了!”關漁忽然沉重地說出了實際的來意,“可是,我喜歡的人是蘭軒兒,再說,玉環她是你的女朋友。”“彆把這事推給我,現在你是劉達明,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已經決定去參加《快樂男聲》,重入歌壇。”啤酒公司門口,蘭軒兒心事重重地走過來。關漁幾步上前,“軒兒,我昨晚打了好幾通電話,你怎麼沒接?”蘭軒兒冷淡地說:“報上說,你跟閻小姐就要訂婚了,你不應該來找我。被記者拍到,又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緋聞。再說我有男朋友,他叫關漁!抱歉,我要去上班了。”蘭軒兒說完後轉身匆匆地離開。祝家莊剛掛斷閻玉環的電話,閻玉環語氣凶悍,讓他幫忙切斷蘭軒兒跟劉達明的一切接觸機會。祝家莊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蘭軒兒走進辦公室時,他馬上滿臉堆笑,“蘭軒兒,你真是公司的福星,劉達明歌友會非常成功。有了你跟劉達明這層關係,對公司真的是無往不利。我相信劉達明歌友會的宣傳效應,一定會讓咱們公司的啤酒銷量猛增!蘭軒兒你年輕貌美、模特身材、氣質獨特,這些個人優勢,你以後一定要多利用。”“說這話什麼意思?”蘭軒兒聽出了祝家莊語氣裡暗藏的諷刺。“你跟劉達明洽談,必要的時候可以犧牲一下色相,壓壓劉達明的價碼,預訂下一次的合作項目,保持這種曖昧關係。開房的錢,公司給你報銷。”蘭軒兒忍無可忍,抬手打了祝家莊一巴掌,“我不乾了,祝家莊你會後悔的!”劉達明和蘭軒兒並肩走在街上,他不明白,蘭軒兒為什麼會電話約自己出來。不斷有路人回頭,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蘭軒兒。劉達明調侃道:“你現在回頭率很高呀?”“我心情不好,彆跟我開玩笑!”蘭軒兒苦著臉。“彆放在心上,這種緋聞對觀眾來說,就像是生活中的調料,無關緊要,輕得很,風一吹就消失了。再過幾天,誰還會提起這些事情,我經曆多了太清楚了!”蘭軒兒一愣,“你說什麼?你經曆多了?”一旁路過的大媽盯著蘭軒兒看,“你是劉達明歌友會獻花的蘭軒兒嗎?”劉達明舉起拳頭示威,“喂,你認錯人啦,她是我的女朋友。”說完他從一旁眼鏡攤子上拿了一副超大黑墨鏡,扔了二十塊錢,把眼鏡遞給蘭軒兒,拉著她離去。劉達明突然問:“第一次見麵,在哪兒?”蘭軒兒帶著劉達明來到噴水池旁,指著噴水池,“我們曾經在這裡擁抱過,如果你跟哈妮沒什麼,那就過來抱住我,讓我感覺一下,你跟我曾經擁有的美麗回憶。”劉達明被她突如其來的要求驚呆了,情不自禁大喊一聲。水池後一直在徘徊的關漁探出頭來,看到這一幕,宛若雕塑一樣愣在那裡。“你怎麼會在這兒?”蘭軒兒的內心忽然湧起一陣慌亂。“這兒有我許多美麗的回憶。”關漁忽然走近,拉住蘭軒兒的手,“我到處找你,打電話你不接,發短信你不回,你搬了新家,我四處都找不到你。我心裡很難過,不知不覺就來到這兒——我們曾經有過美好回憶的地方。我心想,也許能見到你。”關漁痛苦地看著軒兒以及劉達明,下定決心地說:“軒兒,坦白說,我不愛閻玉環。”蘭軒兒搖搖頭,走到劉達明身旁,緊緊地抱住他,對關漁說:“達明,我們可以是朋友,但絕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關漁,我們走吧。”蘭軒兒刻意地摟住劉達明的腰,頭靠在他肩上。劉達明張著嘴,被蘭軒兒拉走。哈妮在麵館門口張望,遠遠地見到蘭軒兒和劉達明牽著手走過來,難受地躲在門邊。劉達明有些彆扭地抽回手。蘭軒兒生氣地說:“你怎麼了?你現在連跟我牽個手,都怕哈妮看到,是嗎?”“你今天是吃了炸藥嗎?什麼都看不順眼。”“你不覺得自己都快變得麻木不仁了嗎?劉達明當著你的麵對我露骨地表白,對你來說好像沒事似的?”“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嘗試接受劉達明。他很喜歡你,又不愛閻玉環,那你何不……”蘭軒兒伸手打了劉達明一耳光。她泛著淚光,難過地看著劉達明,說:“關漁,你太讓我傷心了!剛才那些話,我不敢相信那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連你也這樣對我。”四閆剛從廚房裡端著湯走出來,見蘭軒兒失魂落魄地走進來,徑自往樓上而去。他推門而入,“軒兒,到底出了什麼事,這麼傷心?是不是……跟達明的事有關?”蘭軒兒難過地將頭埋進被子裡。“軒兒,命運的安排有時很無奈,就像你爸和你媽,相愛的兩人,一輩子無緣在一起,飽受折磨。如果你愛的是達明,我不希望你發生和你媽一樣的悲劇——要麼拋棄世俗的眼光,勇敢地去爭取;要麼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從此忘了。”皮包內傳來手機短信聲響,短信上寫著:“我記得你要離開上海前,曾經跟我說過,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不能在一起。這讓你想起了你可憐的媽媽,我曾默默地想過,這一輩子,我一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因為我愛你,就像你上台幫我獻花,我迫不及待地告訴你同樣的話,軒兒,我愛你!”蘭軒兒大吃一驚,劉達明怎麼會說出關漁才知道的那些話來?劉達明走進練唱室,從口袋掏出張紙條,“蘭軒兒家的新地址,她告訴哈妮的。”關漁穿戴整齊,戴著墨鏡,站在蘭軒兒家樓下,仰望樓上。做晨操的鄰居經過,好奇地順著關漁的視線往上看。緊急的敲門聲把蘭軒兒從睡夢中驚醒。閆剛拉著蘭軒兒朝樓下看去,關漁呆呆地看著他們,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還有一排好奇的路人往上看。蘭軒兒換了衣服匆忙下樓,樓下的關漁被人們包圍了。蘭軒兒喃喃自語道:“傻瓜,還不快走?”關漁一把抓住她,“我終於等到你了!不行,我心裡有好多話,我必須向你說!”一大批圍觀的群眾大聲喊著:“給劉達明一個機會!”蘭軒兒搖搖頭,含著眼淚,拉著關漁走到了彆處,“也許你聽完我的故事,會改變你的想法。我從老家來上海找我從未謀麵的父親,第一天的遭遇,我的命運產生巨大的改變,我被一個男人甩了,與此同時,我卻意外邂逅了一個最好的朋友。但現在我已找不到這個朋友,因為他變了,變得我幾乎不認得。慶幸的是,我雖然失去愛情,但卻找到親情,我的假爸爸,他對我很好。”關漁意外地問:“什麼假爸爸?”“我的假爸爸酒後吐真言,說出我的身世。我親生父親是SOHA集團的董事長閻剛,也是閻玉環的爸爸。換句話說,我是閻玉環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就要跟閻玉環訂婚,我如果不拒絕你,不就等於搶我姐姐的未婚夫嗎?告訴我,我能接受你嗎?”蘭軒兒掉下眼淚,猛然轉身離去,留下了關漁,像是木頭人般地呆立,動也不動。閆剛打電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閻剛。閻剛聽到劉達明又去找了蘭軒兒,頓時心亂如麻,沒了主意。對閻玉環,他是從小溺愛,幾乎不反對女兒的任何要求。蘭軒兒的突然出現,在感情上是比不上閻玉環的。但是對閻剛來說,他卻又額外有一些對蘭軒兒的虧欠。這個叱吒風雲、麵對各種問題從來都不會慌亂的人,此時隻能期盼從閆剛這裡得到一些幫助,“你覺得怎麼辦好?”“那能怎麼辦,上次你跟我提過,我回來一想也對,我隻能試探地跟她說,要不拋棄包袱,積極地爭取幸福;要不就痛快地大哭一場,從此以後徹底地忘了劉達明。現在看起來,她是很難放棄了。”閻剛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腦仁一陣陣地發疼,“後天晚上,就是玉環跟達明訂婚的日子,玉環打電話告訴我,已經通知各大媒體和電視台以及各大報的記者了。”閆剛著急大吼道:“不管怎麼樣,閻老二,你不能偏心玉環!軒兒也算是你我的女兒,總不能讓軒兒跟她媽一樣,又是選擇無奈地退出,這太不公平了!”一句話揭開了閻剛內心的傷疤,他的手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因此暈厥過去。放下電話,閻剛沉思了一會兒,吩咐手下找閻玉環過來。閻玉環走進辦公室,閻剛開口詢問:“玉環,最近跟達明相處得如何?”“很好呀,我都把您告訴我的話放在心上,再也沒亂發脾氣。”閻剛微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討厭的是那個老是想上報鬨緋聞的蘭軒兒。達明隻是圖一時新鮮,我已經跟媒體宣布了十五日跟達明訂婚,蘭軒兒一定會知難而退。那個賤女人,怎麼能跟我相提並論。”閻剛眉頭一皺,被閻玉環誤認為是替她擔心,連忙分辯說:“爸爸,你彆擔心。訂婚後,蘭軒兒的事就會煙消雲散,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五關漁蹲在蘭軒兒家樓下虔誠地仰望藍天。一大群粉絲站在草坪上議論紛紛,不斷有人拍照,上傳到自己的社交網站和微博上。媒體顯示出了絕對的宇宙速度,不到半個小時,各路記者蜂擁而來,將蘭軒兒家樓下圍得水泄不通。關漁咬咬牙,從身後拿出一個擴音器,對準了蘭軒兒的窗,“蘭軒兒!蘭軒兒!我是劉達明,我要向一個我最喜歡的女孩表白!蘭軒兒,我愛你!”客廳內的蘭軒兒和閆剛走向窗邊,見關漁舉起擴音器,喊得歇斯底裡,圍觀的粉絲紛紛鼓掌。有人跟著關漁,一起喊了起來,為他助威。“他怎麼會做這麼衝動的事。”蘭軒兒不安地走上陽台。攝影記者的鏡頭急忙從關漁轉向蘭軒兒,“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好嗎?回去吧!”閆剛躲進衛生間,“閻老二,你彆說話,快聽!”“軒兒,如果你拒絕我,我會一直站在這裡等你!這裡有許多我的歌迷,我希望他們能幫我見證,我劉達明喜歡蘭軒兒。”“我求你好嗎?彆再做傻事了,不可能的!閻玉環是我姐姐,我不可能接受你!我蘭軒兒永遠也做不到!”粉絲嘩然了,記者們像嗅到了血腥味道的鯊魚,眼前都是一亮——大新聞啊,頭條啊!關漁不顧一切,扯著嗓子喊道:“我想了很久,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不能在一起!我不會,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你我身上,我絕不會讓你重蹈你媽的悲劇!軒兒,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要我退出歌壇我都願意!”在場的人一陣嘩然。有對小情侶,女生滿眼星星地看著關漁,“達明真是太癡情了。你對我能這樣嗎?”不知誰帶頭喊了起來,“接受他!接受他!”蘭軒兒淚眼迷離,不過這次是幸福的。她感到了一種力量在心中慢慢萌生,不顧一切地轉身走進客廳,衝出大門。歌迷們主動分出一條路。蘭軒兒跑向草坪,和關漁緊緊地擁抱。“吻她,吻她,劉達明,吻她!”閻剛再也坐不住了,嘈雜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他耳朵裡,讓他心如刀割。他決定到現場去看看,雖然未必能解決問題,但他急需做些什麼,讓自己心安,“秘書,備車!”他拎起西裝,匆匆地走出辦公室。蘭軒兒家,閆剛倒了一杯水給坐在沙發上的關漁。關漁嗓子都在冒煙,一口氣將水喝乾。蘭軒兒沒好氣嗔怪他,“你是大明星無所謂,彆把我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好了,你這麼一鬨,明天各大媒體記者報紙雜誌,肯定會添枝加葉地報道你跟我的緋聞。彆人又不知道怎麼在背後說我了!”閆剛拍著大腿,“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一定會找上你這‘緋聞女王’,我們家還會有安寧之日嗎?”蘭軒兒白眼看著閆剛,“爸,你說什麼呢?什麼‘緋聞女王’?”“沒錯,報紙雜誌那些八卦,都這樣稱呼的。”關漁放下水杯,接著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徹底地釋然了。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住蘭軒兒,去坦然麵對這一切。蘭軒兒瞪著關漁,“你還說,都是你害的!”門鈴聲急促地傳來,閆剛從貓眼裡向外看去,記者黑壓壓站成一片。閆剛頭上冒了汗,“你們倆還是去二樓躲躲吧,我怕這些記者衝進來!”蘭軒兒拉著劉達明匆忙地走上樓,進了房間苦笑,“我真不懂,你是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為什麼跟關漁一樣,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關漁被深深地打擊了,臉皺得像吃了苦膽。“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你在公開場合說得這麼死,連什麼退出歌壇這種話都出籠了。誰知道你的粉絲會怎麼對待我。”蘭軒兒看著他的糗樣,嘴上責怪,內心卻洋溢著絲絲的甜蜜。關漁走上前去握著軒兒的手,深情地看著她,緩緩上前親吻蘭軒兒。閆剛推門而入,“達明,閻董來了,他有話跟你說!”閻剛正襟危坐地看著關漁,“明天,你就要和玉環訂婚了。你這麼做考慮過玉環的感受嗎?”“很抱歉,是我衝動了。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喜歡的人是軒兒。”“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玉環嗎?你認為這件事不會傷到她的心嗎?我很難想象,她開心地去為訂婚籌備,你的經紀人楊國忠也大張旗鼓地通知了各大媒體和記者,他們會怎麼看待你今天做的事?”關漁啞口無言,可是仍然倔犟地對視著閻剛。閻剛站起身,虛弱地擺擺手,“軒兒告訴過你她的身世嗎?軒兒和玉環都是我的女兒,站在一個做父親的立場,你會建議我怎麼做?年輕人,本來還有餘地的事情,你給我攪了個一團糟。你給我們都出了個大難題!”閆剛瞪了關漁一眼,嘴上卻為他說話:“閻老二,再這麼下去,會不可收拾。我建議先發製人,跟記者宣布,立刻取消他和閻玉環的訂婚。”閻剛頹然閉上眼睛,“唉,我在想,我怎麼跟我女兒開口。”默不做聲的蘭軒兒,眼裡突然充滿了冷漠,“你說的是哪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