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佛信菩薩，是中國人的傳統，現在不少電視劇裡都有主人公給菩薩、財神們上香的鏡頭。年初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朋友給我寄來了幾本佛經，那時候沒想著要去讀，隨手一扔就忘記這事情了……丫頭家的奶奶信佛，春節去她家的時候，在奶奶的屋子裡我看到了好幾本佛經。可能是有這個淵源，或者叫遺傳吧，她對我的那幾本佛經保護有加，偶爾還會拿出來擦擦灰塵，整理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出在這裡了，念佛信佛的人，首先要做到的一點是不說臟話。而我將“奶奶的”“我靠”之類的話加在嘴邊，這時候，她就會指著佛經嘲笑我一番。我感覺嘲笑我就是得罪了菩薩了，怎麼可以這樣呢？於是，隻要有人來我這裡做客，我就想儘辦法把佛經和菩薩像送出去，心裡想，這叫“眼不見，心乾淨”。用術語說，很快就找到了結緣的人，可是人家幾次來我這裡，聊個興起，大家都忘記這事情了……另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位中醫。外麵的人說，這位中醫“日行四十善”，到了今天我已經去過四五次，吃過五六副中藥了。可是，他不收錢。“多吃點素食，病就好了，錢留給需要的人吧！”不溫不火，卻斬釘截鐵，我沒了下文，一臉尷尬地把壓在把脈枕頭下麵的幾百塊錢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怎樣才能把這些錢回饋出去，這成了那幾天我日思夜想的一個問題。後來跟丫頭商量，她給了我一點無厘頭的提示：“改改你的脾氣，不說臟話，把煙戒了……嗯，這種節約，你可以拿出來更多地回饋給社會，回饋給我也成，我當私房錢，以後一起拿出來……”某一日接丫頭回家，碰巧看見樓下有人搬家，一大堆布製的假花躺在門外的桌子上，我隨口問了一聲：“你這些花還要嗎？”“要的。”女老板，一個老太太回答。“我要是買呢？”我問。“哦，那你給10 塊錢拿走吧……”老太太回答。“大街上賣的一束5 塊呢！”這是她女兒的聲音。“那就20 吧。”老太太改口了。我和丫頭假裝交流著猶豫了一下，把那一堆假花買回家了。一張桌子、一堆假花，再張貼一張佛像。我的佛台就這樣做出來了。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是“進門三步望佛台”……我的佛台算是辦起來了，可是丫頭的倔強一點點也沒改變，她跟我約法三章：“不許買塑像，我怕；不許半夜點燈，我怕；不許放那種霓虹彩燈，我怕！”再後來，她看到我在讀經，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歪嘴和尚念佛經呀！”可是，一如她的倔強一樣，對我來說，凡事順著我還好辦，這樣頂著來，我肯定不成，當時的想法隻有一個：“不能讓心愛的人得罪了菩薩！” 於是，我偶爾讀讀佛經也都是她不在家的時候，等她來了，一切照舊。再有某一天，她在家，我放了一段不是佛經卻很有韻律的歌曲，她聽了半天後沒說什麼，一會兒在洗菜時，嘴裡卻不自覺地跟著哼哼。哦，是了。前天買了中藥回來，我鄭重其事求她一件事情：“老婆，求你個事情唄？”“啥？說！”“你能幫我熬中藥嗎？”“那你乾啥？”“我聽聽佛經唄，這兩天都沒讀沒聽，心裡好亂啊。”慚愧一下，借著佛的名義在偷懶，但她已經不排斥了，起碼，我讀經後有了點“正經事情”做，不會動不動就找她麻煩了。“那你聽吧，我先熬藥，然後洗衣服。”整整一個半小時。我們沒說一句話，她做她的事情，我聽我的佛經。就在那些時間裡，她熬好了中藥，洗好了衣服，做好了飯……《地藏經》裡有一個光目的故事，也就是地藏菩薩，她救母的片段有兩個，讀完故事，姑且就叫故事吧，順著故事的思路，感慨萬千！其實《聖經》也是無數故事的堆砌而已，我們知道的有：諾亞方舟、耶穌誕生（聖誕節）、耶穌複活（複活節）、Bck Friday（黑色星期五：一般將一個日期恰好是13 號的星期五稱為黑色星期五）、最後的晚餐（13 人，13 在西方是不吉利的數字）等吧，這樣的故事在中國乃至全世界已經很多了，甚至遍及世界的“紅十字”都與耶穌的十字架有關。這樣看來，中國佛教裡的經典很多人都忽略了，甚至傳統的《二十四孝》、《弟子規》、《三字經》等等這些經典都被冷落。回過頭來再說說光目救母的故事，這其實是地藏菩薩還是一個婆羅門女時的一段經曆，但就這段經曆，卻感人肺腑，為人子女者，讀了後無不慚愧、無不動容。在一定程度上，《地藏經》成了中國的一部“孝經”。當我陸續把這些故事講給丫頭聽時，她不再冷嘲熱諷了。想要熟悉國學的人，可能都要讀讀佛經吧，這就像一位好的中醫要懂得五行八字，甚至周易奇門一樣正常。到了今天，我再也不用擔心丫頭會出言誹謗神佛，她的信與不信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也沒必要強求她來跟我一起學習國文，學習《弟子規》等這些傳統經典。但她能從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感應到這個世間的善，就足夠了：譬如，免費給人把脈看病，送藥的中醫、我拿著幾百塊錢無處投放時的焦急心情、我將一些零食茶葉寄給嶽父母的真心……也許，這些點滴說明不了什麼。但是那種發乎心、發乎情的真誠她卻可以感覺得到。標榜曆來都是內心空虛者的一種伎倆罷了，我用文字記錄這些點滴，無非是記錄吧。在一起過日子，不把對方的父母常常牽掛，誰都會覺得彆扭，要是這種牽掛是口頭上背誦課文一樣的儀式，你自己能感覺到，對方一定也能感覺得到。隻有發乎心、發乎情的真誠關心對方才能用心接納。兩口子如此，朋友亦是如此。或者，念佛也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