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朝聖者的耶路撒冷,是絕望者的諾亞方舟,是逃亡者的水泊梁山,是厭世者的香格裡拉。婚姻,是飛行者的百慕大,是革命者的渣滓洞,是落魄者的華爾街,是死者的無間道。當你向往婚姻的時候,你的世界便是伊甸園,夏娃站在蘋果樹下,朝你嫣然而笑。當你逃離婚姻的時候,你的世界也是伊甸園,因為終於無法忍受,除了夏娃,還是夏娃。楊露露在提出結婚的時候,語氣祥和,表情寧靜,整個身體都仿佛被籠罩在一團聖潔的光芒中,背景恨不得是白鴿與教堂。我滿懷敬仰地端詳著衣不遮體的她,在心中無限遐想,如果有穿T字褲的天使,那天堂該是多麼令人神往。我打斷了她的陶醉,嬉皮笑臉地說小妹妹你還年輕,等長大懂事了再考慮要不要跟叔叔結婚。楊露露再次雙手插腰,擺出這個經典的頗具威脅的姿勢。果然,趁我還沒防禦妥當,她就猛地把我撲倒在**,掐住我脖子大聲質問:“你說,我哪兒小了?”我笑著想掙脫她的手,準備調侃兩句她的身材,從而很自然地抹過這個話題。但出乎我的意料,她越掐越緊,似乎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我脖子上。我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這顯然出離了打情罵俏,直奔不共戴天而去。忙亂中我看見她漲紅的小臉,竟頭一次露出猙獰。我加大了力氣,把她手生生拉離,然後甩在一邊,沒等我起身,她又撲上來,幾次三番,異常頑強。整個過程中,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喘著粗氣默默搏鬥,雖然招式簡單笨拙,但仍重複得一絲不苟。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有專心致誌地陪她把體力耗儘,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虛弱的無力再托起任何鬱結。楊露露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執著與凶猛,最後一次被我拉離的時候,指甲在我脖子上劃出幾條血痕,我疼得猛一哆嗦,手裡的力道沒有控製好,隻聽見一聲慘呼,她直接從**被我扔到了地上。房間裡頓時恢複了平靜,我伸手摸摸脖子上的傷痕,看見窗台上一隻麻雀朝屋裡張望了一眼,隨即展翅飛遠,一道灰色的殘影久久停留在我的視網膜上。我探頭去找楊露露,看見她一動不動地趴在原地,濕漉漉的頭發鋪散開來,像地毯上盛開了一朵妖冶的黑色火焰。我去拉她胳膊,問有沒有摔疼,她不理我,我再拉她,她翻身坐起,沒看我一眼,隻用手環抱住膝蓋,垂下頭沉思了片刻,開始認認真真地哭了起來。我頓時慌了手腳,蹲到她身邊替她抹眼淚,說你彆哭,我真不是故意的,哪兒疼快告訴我,我揉揉。她嗚咽著用手指指胸口,我說不合適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色情。她被我逗樂了,但笑容隻在滿是淚水的臉龐上泛起一圈漣漪,轉瞬消逝無影。 悲傷是一種多米諾骨牌,能連綿進記憶,把所有相乾不相乾的點滴串聯起來,集體加入這一次性的決堤。“你答應過要在摩天輪上說你愛我,有一次好不容易拉你去錦江樂園,你說你恐高,死活不肯上去。我下來以後,那管理員對我說:‘你男朋友什麼人哪,非要我讓這玩意兒轉快點兒。’”“你說帶我去看煙花,結果是去你哥們兒的酒局,你們喝多了,跑馬路上放二踢腳,還問我好不好看。你說,這能好看嗎?”“我剛來上海的時候,你說我北方人不懂江南秀美,要帶我好好領略一下。結果直到今天,我們最遠也就去過昆山,還是陪你客戶搓麻將。北京哪兒沒有棋牌室,我至於跑那兒去領略嗎?”“你說上海男人都擅長家務,你要天天燒好吃的給我吃,我當時真的好開心。但每次回家,我媽都說我廚藝又猛增了不少,我還不是被你給逼出來的。”“你說舍不得把我捧在手裡,怕跌碎了粘不起來。但你剛才,都恨不得把我扔下樓去!你壓根兒就沒想再粘!”……楊露露邊啜泣邊聲討我的種種罪行,邏輯混亂,思維跳躍,但,一句都沒有說錯。在“星期八酒吧”與楊露露重逢的那天夜裡,我們喝了很多酒。我想說,從第一杯開始,我們就都醉了。她把手放在小木桌上,放進我的手裡,借著一盞搖曳的燭火,我能看見她手腕上稀疏的脈絡,裡麵的血液正在奔流不息。在那個瞬間,生命讓我百感交集。這個時尚姑娘,這個前衛女孩,這個童話裡不知險惡的小公主,蹦蹦跳跳地闖入叢林深處的古堡,推開鏽跡斑斑的厚重鐵門,穿過吸血蝙蝠盤踞的黑暗回廊,赤著腳走到壁爐前,與我相依相偎。然後告訴我:“其實,我並不了解你。”多麼匪夷所思的際遇。我癡迷於楊露露的勇氣,正如我癡迷於她鬱金香般的笑容。在這個被虛偽與媚俗包裹的世界裡,她華麗地破繭而出,在黑暗中妖嬈起舞,並用她單薄的翅膀,對周圍鄙夷不屑的人群,扇出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我問她為什麼喜歡我,她說她會看手相,是被我的掌紋給迷住了。我有些失望,這麼玄乎的理由,遠不及誇我有魅力來得過癮。她反問我為什麼喜歡她,我咧咧嘴,說我會看風水,尤其是山川地貌,我就是被你身上的峻嶺起伏給迷住了。她狠狠地掐了我一把,然後歎了口氣,說其實她就是喜歡我這點邪惡。我恍然大悟,說原來你是遵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原則。她呸了一聲,說你對這句話的理解肯定很片麵,這種壞如果是麵向大眾,那便一無是處,必須專屬一個女人,才會被愛上。我雖然很不以為然,但結合我的認知與她的思路,我得出一個結論:男人的壞,麵向個人,那就能相愛;麵向大眾,那就能**。我去結賬的時候,酒吧老板衝我嘿嘿一笑,偷偷問肯定是帶走吧?我白了他一眼,說那當然。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聽好了,我,梁爽,以後如果再從你這兒帶姑娘走,就輸你一箱伏特加!老板衝我翹起大拇指,然後拍拍我肩膀,無限感慨地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酒吧裡的姑娘可算得救了。我說到做到,直到今天我也沒輸這箱酒。這個酒吧,作為我和楊露露的定情之地,就讓它從此成為一方淨土吧。但出了這個門,我的雙腳仍踏在泥濘之中。我們出門打了一輛車,楊露露對司機說了一家賓館的地址,我笑著問她乾嘛不去我家,咱都感情上了,彆搞得的像野鴛鴦似的。楊露露用讚許的目光瞅了我一眼,說當然是去你家,但我得先回賓館拿行李,“東西不多,我明兒叫我媽把我家當都快遞過來。放心吧!小女子從此就跟你耗上了。”楊露露嘴裡“不多的行李”,讓賓館行李員累出滿頭大汗,出租車後備箱都塞不下,隻能堆到副駕駛的座位上。我看得目瞪口呆,這些東西彆說來上海小住找人,就連去孤島生存都綽綽有餘。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彎腰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楊露露一點兒也不客氣,把頭發一甩,背著雙手昂首闊步,像女王巡遊般踏入了我的私密空間。這是個曆史性時刻,從那一刻起,我倆短兵相接,死去活來的戰鬥生涯正式拉開帷幕,那硝煙裡的兒女情長,烈火中的纏綿悱惻成為了經久不衰的生活主旋律。但我從來也沒有告訴過她,她是第一個被我帶回家的姑娘。一進門她就驚呆了,扭頭就往外跑,我一把把她給拽住,說你急什麼呀,廁所在裡麵。她哭喪著臉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跟史前生物的巢穴似的。我滿不在乎地告訴她男人都這樣,她再次環顧了一眼貌似剛被轟炸過的房間,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教育我:“沒女人的男人才這樣!”我很想反駁她,我有女人,但這些女人隻會脫我的衣服,不會洗我的衣服。我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參觀房間,她嘮嘮叨叨地說這個要扔,那個要買,瞬間進入管家婆狀態。我微笑著注視她,覺得眼前的她像個精靈,閃現進我的生活,隨身攜帶著春天。她進入我臥室的時候,大驚小怪地嚷嚷起來,問這是臥室還是食堂?我從身後抱住她,說現在這兒不是臥室也不是食堂,而是A片拍攝現場,來,咱大戰三百回合。楊露露軟在我懷裡,雙頰緋紅,用顫抖的聲音悄悄在我耳邊說:“你說的三百回合啊,一次都不能少!”在鄰居砸門前房間裡恢複了寧靜,喘息也平複如初,黑暗中楊露露仰起頭衝我俏皮一笑。那表情無數次午夜夢回,每次都讓我前所未有地接近幸福。“你覺得我好嗎?”“好,很好,非常好,特彆的好!”“你會一直疼我嗎?以後我惹你生氣了你會凶我嗎?”“我不舍得凶你,我甚至不舍得把你捧在手裡,萬一跌碎了就粘不起來了。”“我如果不來找你,你會來找我嗎?”“我會的,找到你以後,我會帶你去坐摩天輪,轉到最高的時候,我要對你說我愛你。”“那你會娶我嗎?”最後一個問題我似乎睡著了,隱約記得她把小腦袋枕在我的胸口,用手撫摸著我的臉,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梁爽,你千萬彆辜負我!”當我們手捧愛情之花,便已是它怒放得最豔麗的時分。它會枯萎,會調敗,會失去光澤,花瓣將從你的指縫中翩翩落地。隻因為,你還相信明天。我們將希望永遠安置在每一個明天,讓錯過的遺憾與失去的痛楚,都隨未知的歲月淡去。新的感情總會一次又一次地滋長出來,如果,僅僅是如果,還有明天。清晨忙碌而單調,人們在刷牙洗臉,在豆漿油條,在地鐵裡近身肉搏,在朝陽下滿腹牢騷。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甚至都沒時間鄙睨我們一眼,便奔赴城市的各個關節,用勤勞與汗水填寫生活的EXCEL表格,整齊劃一,無可挑剔。我沒任何資格對他們說三道四,我們隻是遙望著,共存著,讓社會百花齊放,讓人性繼往開來。我胡思亂想,百爪撓心地觀看著這個與我息息相關,卻又陌生客套的世界。它們就在窗的外邊,而在玻璃的反光中,我還能依稀看見自己的臉,冷酷而又自戀。對我們這類人而言,黎明總是清心寡欲,一般都會處於三種狀態:狂飲後的宿醉,通宵後的沉睡或瘋狂後的疲累。但今天卻顯然是個例外。優優的到來,像暖氣片一樣烘烤著大家的情緒,整間屋子就聽見她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我之前雖然神遊窗外,但根本不用去聽,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準又是在講述驚心動魄的鬥地主經曆。可憐的呂堅,嚴重缺乏對優優的了解,還托著腮幫子認真當起了聽眾。優優眉飛色舞地描述了近十分鐘,整個過程跌宕起伏,峰回路轉,說到緊張處,還不停拍打呂堅的手來提示重點。但呂堅卻越聽越迷糊,終於他忍不住問優優:“等等等等,你前麵不是說你下家是地主嘛,那怎麼你還出一個三?”優優瞪著大眼睛,用專家訓菜鳥的語氣理直氣壯地教育呂堅:“我不出三,那誰能放我呀?那我怎麼逃呀?”呂堅頓時無語,在腦海中浮現出三個農民個管個與地主單挑,最終被先後鎮壓的淒慘遭遇。他乾咳了兩聲,怯生生地追問了一句:“你前麵說,你晚上還贏錢了?”優優得意地搖頭晃腦,說天生麗質外加天生聰慧,想不贏錢都難。呂堅無可奈何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強忍住笑,說以後有空的話可以叫優優幫你約個牌局,呂堅連連點頭,說儘快儘快,我最近手頭正緊呢。菜陸陸續續地上齊了,我們又叫了一箱啤酒,這才慢慢吞吞地動起了筷子。時間總在我們眼前緩慢粘稠地流淌,我們有心揮霍,卻無處著力,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一種幸福。優優有個特點,總是大張旗鼓,聲勢浩大地喊餓,但真吃上了,轉眼工夫就飽。以前我和她開玩笑,說你未來的老公一定會很有滿足感,能讓女人達到這個境界,是每個男人的夢想。當時她沒聽明白我的意思,眨巴著眼睛迷茫地看著我。我隻得比較不含蓄地跟她解釋,說女人老是要,又很容易喂飽,能滿足男人各方麵的虛榮心。優優聽完以後沉思了半晌,終於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這樣比較省錢!”她說完我扭頭就走,決定以後再也不和她探討任何內斂隱晦的問題。過了一段時間,她跑來說她終於弄懂了,還怪我太拐彎抹角:“你直說不就得了,不就每天要三五次,每次三五回**嘛。這你們男人就滿足啦?那太容易了,我們姐妹都會!”菜上完五分鐘後,優優又一次吃飽了,她給我們杯中都滿上啤酒,舉起杯來敬我們,我問她有什麼說法嗎?她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笑嘻嘻地說就是喝酒。說完她自己先一飲而儘。我把酒也乾了,說難得早上聚一起,索性喝個痛快,反正大家都沒什麼事兒。他倆都轟然叫好,忙不迭地又把酒給滿上。呂堅下意識地朝旁邊桌子的姑娘們瞟了幾眼,優優看在眼裡,嘴角顯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捏捏我的手,悄悄問我要不要把她們叫過來一起喝。我頭都沒抬,大聲說:“叫!乾嘛不叫?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呂堅被我的豪邁深深感動,急忙應和著:“叫!誰怕誰啊?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優優切了一聲,用眼神狠狠鄙視了一下我們這兩個偽文學男青年,然後用手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秀發,微啟珠唇,以一個正宗文學女青年的腔調總結陳詞:“叫就叫唄!縱使鴛鴦能成雙,也是婊子配色狼!”不知道你有沒有過搭訕陌生姑娘的經曆,如果沒有的話,不妨去嘗試一下,結果先忽略不計,關鍵是折騰的過程。再說了,你憑什麼知道就沒結果?這感覺異常微妙,完全是兩個陌生人之間的即興互動,在極短的時間內共同構建一出實驗派舞台劇。是洗具還是杯具,全在於那個杯子肯不肯讓牙刷放進去。如果演繹得完美,那將成為一個動人的邂逅,像膠片泛黃的經典影視劇,在人老色衰什麼都下垂後也能躺在搖椅上慢慢回味;但多數情況下,都會因為單方麵缺少配合而演變成一個色狼對美女的無恥騷擾。這個現象讓我痛心不已。從最老套的“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到最蒼白的“我想和你交個朋友”,男性偉大的創造力往往會在那個瞬間擱淺。潛意識裡的討好、乞求與誠惶誠恐都被荷爾蒙簇擁上大腦。這個現象更是讓我無地自容。我一直很費解,如果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問姑娘肯不肯和你上床,總會招致恐慌與唾棄。其實這是最真實單純的感想,也是最溫柔誠摯的詢問,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小學就學過的一個簡單疑問句,卻總是答非所問,不是罵流氓就是喊非禮。這個現象告誡我,越真實的東西越容易傷害女性脆弱的心靈,也包括耳朵。我和呂堅在這方麵想法極其簡單,看著哪位姑娘比較順眼,我們就順手認識一下,壓根兒就不去刻意糾結後續問題。你本不是高不可攀,我也無需高山仰止,你不是非我不嫁,我也不會失去你就自宮,都是活生生的現代青年,裝逼要遭雷劈的。優優扭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幾個姑娘,問呂堅怎麼改口味了,她們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呂堅翹起大拇指連連誇優優細心:“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嘛,連我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優優呸了一聲,說你少臭美,我們那麼多姐妹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給你當媒婆,我們對你審美觀的了解已經遠遠超過你媽了。我也挺好奇的,問呂堅既然沒你喜歡的,乾嘛還硬往上湊?呂堅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說確實她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架不住自己是她們喜歡的類型:“我前麵剛坐下來的時候,就發現裡麵有個姑娘老瞄我,還衝我微笑。”我哭笑不得,說你也太來者不拒了,人家姑娘衝你笑笑你就屈服啦?呂堅瞪圓了眼睛說那當然,又不是認識了明天就去民政局領結婚證,聊聊天喝喝酒找找感覺,哪兒那麼多原則和講究?“你少跟我裝正經,你不就是喜歡奧黛麗赫本那型的嘛,但如果安吉麗娜朱莉朝你拋媚眼,你小子不心動才怪!”我哈哈大笑,立刻承認我不光心動,而且哪兒都會動。他說的也確實是個道理,我不由得舉杯向他表示敬意。喝到一半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呂堅樂滋滋的表情,這比他在K房發掘了大美女都表現得更加興奮。猛然間,我被一個靈感狠狠地觸動了一下,我發現他剛才的論點正好能揭開我的未解疑團。更讓我沮喪的是,它原本就漂浮在水麵上一目了然,而我卻死心眼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猛子往下紮,遲遲未曾發現。客人在K房中挑小姐的整個流程,看似正統科學,其實就是按照個人審美進行的機械化操作,但在慣性思維的作用下,從未有人提出質疑。挑不中滿意的,就湊合著叫一個陪喝酒;挑中滿意的,也隻不過認為這個K房的小姐質量高。是的,他們和我之前的誤區彆無二致,我們都太主動了!如果能放下一點點的強勢,褪去一點點的外殼,男人比女人更容易被陌生異性打動。這個淺顯得連中學生都洞徹的道理,我卻像個未解風情的傻小子,苦苦不得其門而入。我由衷地聯想到,那些哲人的思想感悟並不是麵壁苦思的結果,而是回憶切身經曆後的文字整理。有了這個突破性的進展,我激動得差點把嘴裡的酒給嗆出來,我漲紅著臉大聲咳嗽,還拚命朝呂堅揮手,這把他倆搞得莫名其妙。呂堅說瞧你激動的,如果你真不想叫她們過來那就算了。我好不容易緩過口氣來,說我的意思是彆讓優優去叫,你親自去,馬上去,我很想看看她們是怎麼打動你的。呂堅咂咂嘴,說你怎麼那麼八婆,對我的感情生活如此上心。我鄭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說現在已經不是你呂堅的私人問題了,你已經上升到了我客戶領袖的地位,甚至上升到了男人代表的高度。呂堅被我提升得太過迅速,導致他一臉的疑惑外加戒備:“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但我怎麼覺著自己又成小白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