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吉也抽出彎刀擋住了尉遲的攻勢,開口用方言問道;“什麼人?”“密信在哪?”見對方說著長安的官話,耶吉毫不手軟,另一隻手從腰後又抽出一把彎刀劈了上來。尉遲見狀閃身向後退了一步,錯開身後尉遲粗略的看了下周圍的裝飾,伸手將帷幔撤了下來,甩出纏住了耶吉。“你是長安人?”耶吉一邊說話拖延,一邊用彎刀將帷幔撕開了一個口子。尉遲並不吃這一套,還未等耶吉從帷幔中鑽出來,彎刀再次劈下。耶吉慌亂之下隻得再次格擋,尉遲見狀一擊膝踢將耶吉踢得後退幾步,借著優勢尉遲一刀將耶吉的彎刀挑開。“你要是為了密信而來我們可以商量,有什麼話都好說,隻要您價錢合理。”見尉遲還要出手,耶吉伸手阻止到。“一金錠。”尉遲說著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錠,這是她回去的所有盤纏。“好...好,我們慢慢談。”見耶吉有所行動,尉遲再次出刀,毫不猶疑地將耶吉手上的另一個彎刀卸下。尉遲將彎刀扔出去之後手上沒了武器,有些肉疼地將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你到底要做什麼!”耶吉蹲在地上,吃痛地捂住那隻受傷最嚴重的手。“密信。你不要動,隻要告訴我密信在哪,我自己去取。”尉遲說著將銀錠扔在了耶吉麵前。耶吉吃不準眼前這人是什麼來路,可是看到了麵前的錢,將信將疑地將銀錠拿在手中。就是這一彎腰,尉遲閃身走到耶吉身後,將軟劍架到對方的脖子處,感受到脖子處的冰涼,耶吉汗毛倒立。“你到底要做什麼?”耶吉販賣消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謹慎之人。“我說了密信。”尉遲說完壓著耶吉走到了落地的那間房間,脖子上的軟劍還在,耶吉也不敢反抗,尉遲走到窗邊伸手將麻繩收了回來,捆在了耶吉身上。“你可以說了,密信在哪?”耶吉手中還握著尉遲剛剛扔給他的銀錠,他自知自己的那點功夫打不過尉遲,既然對方是來買消息的,那就把消息給她好了。反正這消息是什麼他也知道,不過就是這銀錠太少,但先保住命再說,大不了賣給另一方價高一些就好了。“密信在一樓。”耶吉剛說完便被尉遲壓著走向了一樓,一到一樓尉遲便知道了為什麼這人能在一樓待著這麼久。從二樓下來耶吉便帶著尉遲拐到了一間房子的門口,尉遲看了一眼門上的鎖後退了兩步,經過一段助跑後用力將那扇與這土屋並不搭的木門踹開。“這裡搞不到木頭,你這個銀錠都不夠我去換個門,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又不是不給你鑰匙。”耶吉一邊用手死死地握住銀錠,一邊心疼地看著那扇被踹壞的木門,心疼過後跟著尉遲進了書室。 尉遲這樣做不是因為彆的,就是怕被耶吉算計,這裡不是她自己的地盤,還是小心的好。這件書室也不是什麼尋常的書室,裡麵的藏書還沒有鄂國公府一個武將家裡的藏書多。這裡最多的反倒是被翻譯成各種語言的信件,唯一比較眼熟的東西還是那放著磨的桌子,看貨色像是大唐的東西。“密信。”尉遲說完,耶吉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還在翻譯的那些紙。“就是那個。”“和你聯絡的人什麼時候來?”尉遲這一句話問出口,耶吉還以為眼前這人是想要那人的命,眼神一轉便已經想好了主意,背在身後的手一刻也沒有停止掙脫。“大概後天能到,不如我們聯手,你除了他,這銀錠我還給你。”尉遲點點頭,看了一眼耶吉的與案桌的距離,又伸手將那密信揣入懷中。“女俠,這次可以放了我吧?”尉遲轉身點點頭,隨後乾脆利落地用軟劍將耶吉的脖子劃破,在耶吉睜大的雙眼中尉遲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見到血液飛濺到剛剛放了密信的桌子上,尉遲伸手將耶吉噴血的脖子捂住以免其他卷宗被血浸濕。耶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被尉遲按住放倒在地麵。滿眼寫滿了不甘還有疑惑。尉遲伸出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從耶吉手中將銀錠搶了回來,這是她回去的唯一盤纏。銀錠到手後,一個小男孩突然發瘋似的跑了進來,抱住渾身是雪的耶吉,說著尉遲聽不懂的話。尉遲抬頭才發現這兩人是剛剛出門的女人和小孩,那女人站在不遠處早就泣不成聲,看到尉遲後突然跪了下來,嘴裡同樣說著尉遲聽不懂的話。但尉遲猜得到,無非就是求她放過他們兩個,給他們一條生路。隻怪老天不長眼,如果她們再晚回來一會...尉遲心中不禁感歎著。尉遲見那女人離門口很近,為了不出意外,將軟劍插回腰間,露出了一個不那麼好看的笑容,笑著走了過去。那女人以為尉遲聽懂了她的話,放鬆著準備起身,卻被尉遲薅住頭發狠狠地撞在了地上,隻這一下,女人便暈了過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屋子內的小男孩手足無措,他看著尉遲,想跑卻不知道該跑向何方。尉遲也並未給他過多的選擇,拿起了牆上掛著的鐵錘,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男孩。處理好後尉遲將手按在幾人脖子上,確認已經斷了氣,尉遲便將兩人的屍體拖拽到了那女人身旁。尉遲走回樓上,將自己帶來的彎刀拿起,又走了回來,對著那幾人的心臟插了幾下。拔出刀後尉遲又擦了擦臉上的血,走回了書室。進了書室尉遲借著燭光將這一屋子的信件都裝了起來,並將懷中的密信拿出,接著磨好的磨又抄錄了一份。做好這些,尉遲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又拐回樓上,在箱子裡翻找著。這耶吉經常出走兩地,想找一件長安城穿衣的樣式並不難,尉遲沒費力氣便找了一件,換上後尉遲又將耶吉住的地方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將有用的東西收好後,尉遲又將找到的那幾壇酒搬到了門前,隨後出門走回了自己之前埋伏的地點。再回來後手中多了四桶用竹筒裝的火油,來回幾次,尉遲將所有火油都搬了過來。尉遲進屋看著躺著的那三具屍體,拎著火油還有酒壇走上了樓,灑了一圈後又回到了一樓。回來後尉遲並未著急灑酒,而是從卷室拿出了幾張紙,以紙做紙錢在幾人身旁燒了起來。待那火苗熄滅後,尉遲再次起身澆起了酒和火油。再次走到三人屍體麵前,尉遲將手中剩下的那筒火油燒在了三人身上。做好一切後尉遲走出了這棟黃土堆起來的房子外,抬頭看天,發現月亮已經升到了夜空之中。“逝者安息。”尉遲說完將手中的火折子扔了出去,瞬間大火將整個房子吞噬。尉遲跑回了之前藏身的殘垣斷壁處,那裡自己的馬還在等著自己。身後的房子燃燒的像一個大火球,照亮了整個黑暗,熱度直撲尉遲,大火燃燒了幾柱香的時間才慢慢變小。休息好後尉遲拿出馬背上的水袋喝了一口,隨後找了一個趁手的工具,開始在土質鬆軟的地方挖起了坑。“你是一夜沒睡,還是起的早?你不睡覺挖什麼呢?”武堯安裹緊了身上的裘襖。本來她這幾日就有些睡不好覺,剛要睡著就被院子裡刨東西的聲音驚醒,還以為進了什麼盜賊,結果一出門就是趙籮蹲在樹下。“啊!”趙籮轉身看了一眼武堯安,隨後將一個小壇子放在了坑中。“你在做法啊?”武堯安並沒有走過去,反倒是往屋子裡退了兩步。“前幾日你給我的工錢,我沒地方放,想藏起來,白天滿月管家不讓我挖坑,我隻能晚上出來了。”趙籮說著將頭轉了回去,自顧自的開始捧著土填回去。武堯安並沒有製止,而是伸手將門關上,繼續躺會**準備睡覺。壇子裡裝的不僅僅是那幾個銅板,還有尉遲送她的那個木偶,以及一些她認為比較珍貴的東西。趙籮能感覺得到,整個府上的氣氛很古怪。她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放哪裡,以前在家中的時候總會看到那些下人把東西埋在土裡。就算是日後被抄家,隻要這片土地還在,總能將這些東西再拿回來。土埋好後尉遲看著開始慢慢升起的太陽,坐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大火此時已經完全熄滅,但那棟房子還在不停的冒煙,幾聲犬吠後方圓幾裡的人都趕到那棟房子麵前。有想辦法救火的,有要進去救人的。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棟房子上的時候,尉遲翻身上馬按照來時的路跑了回去。“昨日讓你送到鏢局的東西有送過去嗎?”武堯安難得沒用人叫,自己從**爬了起來。“大人是說您給我的那個木盒?給循月小姐的那個?送過去了。”晴雪說著將洗漱用具端到了武堯安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