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碗麵吃完,秦天神清氣爽,但抬頭卻發覺龍毅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模樣。他連忙將人推回臥室休息,自己去廚房將碗筷洗了,順便衝澡洗漱。秦天之前本來盤算著,今兒龍哥把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拿出來陪自己捉賊,等事情處理完之後兩人一定得好好出去搓一頓,說不定還能去看個電影啥的……聽說有個施瓦辛格拍的動作大片上映了,他可以請龍哥一起看。結果。憑空跳出來一個陳隊長,和龍哥那麼親密,還知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龍哥的過去。秦天閉著眼,任由熱水灑在自己的臉上,一邊搓澡一邊猜測龍哥和陳明強的交情。是不是他們以前在部隊裡……也和他同自己這樣要好?不,應該不會的。這個猜測在心裡出現了一秒,就被秦天否認了。陳明強叫龍哥‘班長’,所以龍哥應該是管他們的頭頭。秦天忍不住在腦中想象了一下男人身著軍裝腳踩軍靴,背脊筆直眉眼嚴厲的教官模樣。然後……默默夾住了腿,將水龍頭的開關撥向了另一個方向。冷水淋下,很快就將浴室裡的水霧衝刷了乾淨,秦天撥回熱度,懊惱地埋頭衝洗頭上的泡沫。自從前幾天那次夢之後,其實秦天就覺得自己對龍哥的感覺慢慢變味兒了。他沒喜歡過人。女人,男人,都沒有過。彆人青春年少情感萌芽的時候,他家中生變,一腔孤勇離開家門。等同齡人都無憂無慮享受大學校園的時候,他一無所有,懷揣僅有的幾百塊錢,來到蓉城謀求生活。秦天沒什麼時間去考慮情愛,也沒有人,讓他覺得動心。他習慣了一個人吃苦,一個人打拚,一個人扛著日子向前走,強顏歡笑。然而當他這會兒停下來回頭看,才驀然發現,原來他早就不是一個人了。他的生活中多了一個男人的形跡。這個男人獨眼,高大,沉默。並且還帶著旁人未曾窺視到,他卻有幸體會的溫柔。“嘩——”秦天捧起一捧熱水澆在臉上,睫毛上水珠一滴滴往下淌,像這幾個月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在秦天的眼前劃過。**的青年撐在瓷磚上,他的肩背隆起,薄薄的一層肌肉掩藏在皮膚下,背脊曲線筆直而漂亮。他垂著眼,盯著地麵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忽地就笑了。上揚的嘴角帶起軟厚的唇珠,一口白牙咧開了一大半。這個笑容夾雜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陽光,像是雨過天晴的初霽,抹開了掩在眼前心上的雲霧,露出心底最真實的歡喜和渴望。秦天抬手抹了一把臉,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仰起頭來關水,一雙荔枝眼已是清清亮亮。“龍哥,我洗好了,你去不?”秦天汲著拖鞋,擦著頭發路過龍毅的臥室,敲了敲門。 他沒立刻走,眼神順著未關的門板往裡瞅了眼。男人沒回話,秦天見他仰躺在**,衣服褲子什麼都沒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樣。“龍哥?”秦天試探著又喚了一聲,見還是沒人應,踩著拖鞋在瓷磚地板上躊躇地來回磨了兩下,還是往裡動了。龍毅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皮夾克,比平日裡臃腫的軍大衣精神了許多。隻不過這會兒皮夾克敞開了,它的主人正閉著眼大喇喇躺在**,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微微皺起,還泛著些紅,倒顯得往常的嚴肅儘數褪去,變得太過隨性了些。秦天不由得動了動喉頭。房間太小,他兩步就走到了床邊。“怎麼就這麼睡了啊?”他嘟囔著傾身上前,“也不怕著涼。”一手撐著床板邊緣,秦天一手去夠被男人撥到一旁散開的豆腐塊,想給龍毅蓋上被子。隻不過他忘了自己頭發還沒擦乾,雖然寸頭,但還是往下淌著水,滴在瓷磚上。這會兒身體重心因著動作往前挪動,穿著的廉價塑膠拖鞋就跟失去摩擦力似的,往後滋溜一聲。“哎嘶——”秦天直直的撲在了**男人的身體之上,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陷入淺眠的龍毅也一下就被身上不輕的重量給砸醒了。他睜開眼,嗓子因缺水有點啞,“怎麼了?”“沒、沒事!”秦天手忙腳亂想撐起來,結果腰間忽然覆上一隻手,一個用力就將他撈轉了身體,讓秦天翻坐在了床頭。“困了沒?”龍毅揉了揉額頭,跟著也坐起了身。他跨過青年伸長手抓住桌上的水杯,擰開喝了一口。很久沒喝那麼多酒了,沒想到後勁還有點大。“不困。”秦天老實地坐在床邊,搖了搖頭。“嗯,那問吧。”龍毅擰好杯子,重新躺坐在了**。“啊?問、問啥?”帶著酒氣的身軀貼得極近,秦天覺得有些不自在,都沒聽清男人的問題。龍毅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平日裡收斂的性子都外放了不少。他捏了捏秦天的後脖,“你下午那眼神……不是想問我之前的事兒?”“也、也沒有……”秦天被他粗糲的指腹捏的有些癢,縮了縮脖子。“如果龍哥不想說就算了,”他抓著澡巾蓋在頭上胡**著,“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就已經過去,可以緬懷,可以紀念,但卻改變不了任何結果。畢竟人總是往前看的。秦天花了很久才悟出這麼個說不上深刻的道理,但現在,他卻很想知道屬於龍哥的過去。“都說了是過去的事,有什麼說不得的。”白酒順著胃往上燒,龍毅覺得有些熱,將夾克脫了放在一旁。秦天穿著單衫,正好覺得有些冷,伸手就拽過來套在了身上。煙草混雜著酒味包裹住他的身體,秦天臉紅了紅。“那你說說……”“說說你怎麼當上班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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