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羅月瓊當妾(1 / 1)

梔子花開 問雨 2554 字 15天前

吳氏一聽便猜出這裡是另有隱情,扯著馬氏的袖子小聲問道:“說吧,是不是娘這頭還有什麼打算。”馬氏還真不是特意去打聽的,隻能說是無意間聽來的,這話她到是跟著羅天全也說了,羅天全也不讚同,到了李氏那裡說了一通,卻是被李氏和羅月瓊兩人一哭一鬨的氣了回來,索性就撂了挑子不管了。都說這女子初嫁從父,二嫁從子,沒子的就從自己,羅月瓊如今也算是自己一個人做主,就是當哥哥的也不好攔了妹妹的財路不是。馬氏扯著吳氏的袖子歎道:“大嫂,聽說月瓊要去給人作妾呢。”“啥,作妾?”吳氏的動靜有些大,連一旁逗著小山子玩的桅子都被吸引了過來,羅天翔那邊也聽了個不大清楚,不由往這邊望了一眼,吳氏連忙搖了搖頭,見羅天翔又轉了過去,這才拉著馬氏小聲問道:“怎麼尋思起做妾的事了,是誰給提的,好端端的,正牌娘子不做,上趕著給人做妾,這不是作死呢嗎?”農家的生活簡單,誰家就是日子好過了,也沒有娶個妾進門的,當然了,像裘家那樣的除外,這媳婦生不出兒子來,娶回個平妻,雖說也是妻,可到底沒有正妻的身份高,而且這樣還不休了正妻,等平妻生了兒子,就算是男人高看一眼,也不會越了正妻去。就像羅月瓊這樣的情況,與其去彆人家做妾,還不如給自己男人再尋個妾呢,到時候生了兒子就抱到自己膝下養著,那個妾,要是男人稀罕,就讓她再生一個,要是不稀罕,就當家裡多個吃閒飯的人。吳氏的思想還是挺樸實的,沒有想過卸磨殺驢的事,要是一般的大戶人家碰上這樣的事,無非是卸磨殺驢,回頭等那妾得了兒子,就抱到主母的膝下,然後把那個妾提腳賣了了事。桅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吳氏跟馬氏的談話,心理也在琢磨著,這李氏到底是怎麼想的,若要是真心疼女兒的,哪能讓羅月瓊這般折騰,她可不是那幾歲不懂的小孩子,就是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也看到過那八點檔的狗血劇情,這進門當妾的女子,要麼就是有手腕的,能把得住男人的心,還能生兒子,慢慢的才能占一席之地,當然,也是要主母是個心慈的,碰到那心狠手辣的主母,一張賣身契在手,就是你蹦的再歡,到時候也是老實的看人眼色過日子,不然就提腳賣了了事。馬氏按下吳氏的手又道:“大嫂,這事孩子他爹也知道,當時就去跟娘說了,讓娘好好給月瓊找個正頭娘子嫁了,隻是人家娘倆都不領情,又是哭又是鬨的,還把孩子他爹一頓埋怨,他氣呼呼的回來,我也沒說啥,這兩天到是煞下心來弄荷塘了,隻說這事他不管了,也不讓跟你們說呢。” 吳氏心下歎氣,這事隻怕要瞞也瞞不住,再說羅天翔要是後知道,沒準心下更難過,不過就是先知道,以李氏的性子,再加上羅月瓊的脾氣,隻怕這事也管不了。吳氏知道馬氏的心思,這事讓她拿主意,是這個時候賣個好,還是先勸慰一下羅天翔,都成,總之是讓兩夫妻的感情更親密一些。說起來,吳氏跟馬氏都是作媳婦的,這李氏越與兒子們疏遠,這兩口子才越近邊,因著李氏壓根就看不慣媳婦們過好日子,要是李氏的日子過的舒坦了,媳婦們非得跟著倒黴不可。吳氏想了想,問道:“沒聽說是什麼樣的人家?”馬氏到不是特意打聽的,這話可是李氏自己得意說出來的,嘴角掛著淡笑道:“大嫂,咱娘現在可是見人就顯擺呢,說是月瓊這次找的人家可是個有錢的,聽說人家彆看是納妾,可也給抬了兩抬聘禮呢,那上麵的布料花色都不是咱們跟前能買著的,隻怕就是州府裡也未必能買到這樣的花色呢。”吳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事不靠譜,納悶道:“那男的多大歲數了,家裡是做什麼營生的,就是那正妻,可聽說娘家是哪的?”馬氏一聽,失笑道:“大嫂,咱娘隻顧著瞧見聘禮高興了,就這麼幾天的功夫,整個村子都快看到她那一身新衣服了,逢人就說月瓊孝順,這第二次嫁人也是有錢的人家,隻是這人家到底是乾什麼的卻是絕口不提。”說到這,馬氏微頓了一下,又道:“大嫂,我聽孩子他爹說,這事,好像是四弟跟二哥家的大毛、二毛都搭上了線,也不知道是誰搭上的,總這這裡麵的內情卻是咱們不知道的。”吳氏一愣,想著大毛和二毛才多大,還沒過十五吧,怎麼搭上這樣的線了,有心想多問兩句,可是一想到這兩個孩子的品性,再加上羅天和那樣的人,吳氏搖了搖頭,道:“左右月瓊的事咱們也說不上話,且看著她折騰吧。”馬氏聽了也點頭道:“大嫂,不瞞你說,這好心當作驢肝肺的事,我是乾過一次就不想再乾第二次了,你最近忙的事多,我也就沒拿這事來煩你,如今家裡閒下來了,我也不好瞞著你,彆回頭村裡都知道了,你跟大哥還被蒙在股裡呢。”回去的路上,羅天翔大步走在前頭,吳氏拉著桅子走在後邊,桅子小心的扯了扯吳氏的手臂道:“娘,是不是我大姑要給人家當妾了。”桅子剛才聽的一知半解,這會兒覺得要是她這個大姑真的給人當了妾,聽說家族裡出了這樣的人,對家裡的名聲也是有影響的。當然,桅子到不是擔心羅月瓊的前程,本來就親厚的人,讓她去關心,她也沒這個閒心,再說這個大姑聽說當初也對鳳兒和仙兒她們沒什麼照顧,這樣的人,隻要對她們的生活沒有影響,桅子斷然不會在她身上放心思的。吳氏到也沒有斥責桅子不該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在她看來,家裡的孩子知道的多些,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以後少走彎路,就是嫁了人,也自己能多長些主意。不過這事,吳氏還是扯著桅子的手道:“回家彆瞎說,這事沒定呢,娘也是聽你三嬸說的。”桅子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說道:“娘,會不會對姐姐們有影響?”“呃?”吳氏一愣,隨即才明白小女兒的擔心,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才多大,怎麼想事情比她還長遠。吳氏搖了搖頭,道:“放心吧,那些家裡窮的過不起日子的,賣兒賣女的也不少,就是抬到富戶人家當妾的也不少,雖說多多少少會有些聲名上的影響,不過也要看那戶人家是什麼樣的,再加上那姑娘在人家過的如何,有些人彆看背地裡說上七七八八的,可是心理止不定要怎麼羨慕呢。”微頓了一下,吳氏又怕桅子理解錯了,又道:“不過但凡是疼愛子女的人家,都不會把閨女送去給人當妾,這妾通買賣,跟下人沒什麼兩樣,到時候若是主母一個不高興,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那樣的日子,還不如嫁個平民小戶來的自在呢。”桅子點頭笑道:“娘,那大姑還上趕著給人當妾去。”吳氏搖了搖頭,道:“好孩子,你奶那邊的事,咱們也管不了,你隻當不知道就是,左右咱們跟那邊也是分了家的,就是想牽連也牽連不到咱們家。”主要是羅月瓊是嫁過了一回,自己和離了才給彆人當妾的,說起來,羅月瓊與老羅家也沒什麼乾係了。吳氏是如何跟羅天翔說的,桅子並不知道,不過她卻跟仙兒把這事嘀咕了。仙兒哼道:“活該,就讓她到人家再受些苦,誰讓當初她在家的時候,自己過好日子,偷懶也不管著咱們的死活。”桅子扯了扯仙兒道:“二姐,我就是奇怪,怎麼這事把四叔和大毛、二毛都扯上了。”就憑著羅天和和大毛、二毛的性子,無利不起早,這般積極的張羅,指不定這裡麵就有什麼貓膩呢。仙兒一聽也來了興趣,想了想,低聲扯著桅子道:“桅子,要不咱們想辦法打聽打聽?”桅子一瞧仙兒那眼裡冒著星星的樣子,純屬一種看熱鬨的心理,搖了搖頭道:“二姐,我看咱們兩個還是消停些吧,左右回頭她要是真嫁了,咱們也就能知道是什麼人家了。”仙兒一聽這才想起來道:“桅子,你說嬤嬤不會再上咱們家讓爹娘掏添妝錢吧。”桅子聳了聳肩,這事真不好說,要說彆人不一定能乾出來,隻李氏這樣的,沒準就乾出來呢。羅月瓊這事定的急,主要是抬妾,兩邊都有好處拿,羅天和和大毛、二毛他們都想著快些成事,各自拿了好處,便把這事放下,而且大毛和二毛還有彆的心思,這好歹是自己的姑姑,回頭跟著自己娘一起在那人麵前說兩句好話,沒準就讓他們兄弟都去了呢。劉氏已經把蘇老爺的要求說了,而且還聲淚俱下拉著大毛和二毛一副舍不得,不知如何抉擇的樣子。兩兄弟一個心思,都想跟在劉氏身邊享福。若說開始想藉著羅月瓊這事賺些小錢花花,那麼自打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管是大毛還是二毛的心思都發生了變化,羅月瓊到嫁人的日子尚短,再加上沒生過孩子,以前在娘家的時候也是保養的好,在婆家雖說不如在娘家過的好,可這段日子回來住,李氏也給她養的差不離了,如今瞧著也有幾分姿色。大毛和二毛就想著把她送到劉氏跟前去,那蘇老爺不是想找個妾嗎,誰管他能不能生兒子的,生不出來更好,大毛和二毛以後才有機會得了蘇家的銀錢,要是兩兄弟一塊把蘇老爺哄好了,沒準蘇老爺就把這大把的銀錢給了他們兄弟兩個了,到時候兩兄弟就是小富公子了。兩人的美夢做的是很美好,因此在羅月瓊跟前也是左許誓,右許誓的,再加上羅天和也在這事上插了一腳,他那邊聯係的人介紹的人家也是這姓蘇的,兩相一碰頭竟是一個人,叔侄就把這姓蘇的身前還有劉氏這個妾的事給瞞了下來,羅天和是為了賺銀子,大毛和二毛是為了以後認了爹好多得銀子,羅月瓊到是知道劉氏也在那,不過被大行、二行還有羅天和描繪的生活給迷住了,仆役成群,還有好吃好喝,後院不說劉氏獨大,偏偏正頭夫人也是個不管事的,隻知道念佛訟經,這樣的人家,上哪找去,真是再也沒有這般好的人家了。羅月瓊一時間被忽悠的上道,便一門心思的認準這條道,也就配合著羅天和還有大毛、二毛把劉氏的事給瞞下了。蘇老爺送來的二抬聘禮,要說在鎮上真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李氏來說,就又夠她顯擺一陣了,而且人家蘇家的人來了有話說,這妾進門自然沒有嫁妝,因此這聘禮就是給妾的娘家的,算是蘇老爺的心意。也就是說這些東西都是李氏白得的,羅月瓊好歹也算是良心發現,知道李氏跟她操了不少的心,這些東西到真是一件都沒上身,隻除了一身粉色的嫁衣算是她自己的東西,其他的就都給了李氏。李氏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拿著這個話頭堵住了羅老頭的異議,彆的不說,就衝著這些東西,李氏就說姑娘這是去享福了,羅老頭要是攔著,就是攔了姑娘享福?羅老頭也知道,羅月瓊這樣的早晚要走一步,不然就得在家裡養著,家裡的條件還真養不起這個閨女,再說這也丟人啊。羅老頭也算是默許了這個事。“一候桐始華;二候田鼠化為鵪;三候虹始見。”明天就是清明了,羅月瓊被抬為妾的日子就定在了今天。要說這次李氏還真出乎了桅子的意料,原本以為李氏會來討要些添妝的,哪成想李氏壓根就像是忘了他們這一家一般,連來打個招呼也沒打。當然了這抬妾也不能與娶妻相比,自然沒有吹吹打打的大紅花轎,不過是一頂小轎悄無聲息的進了村子,抬了人便走了。李氏在村頭的小橋上張望了又張望,村裡來往路過的人瞧見的也都上前說一句兩句道賀的話。每到這時,李氏就會揚著臉上的笑意,說道:“我們月瓊可是個有福的,前頭的婆家是那個媒婆沒選好,這回可是她兄弟幫忙看的呢,定是虧不了她。”段大娘正好在橋頭路過,明兒就是清明了,家家都得準備上墳的東西,還得做些清明果子送人用。這會聽到了李氏的話,不禁撇了撇嘴,步子也沒停,就往家去,待到了家把東西放下,瞧著時間還早,便往吳氏家走去。“你還在家呢?”段大娘還沒進院子,就瞧見吳氏正在院子裡忙活著什麼,揚聲叫道。吳氏抬頭一看,忙把手裡的活扔下,笑著開了院門,道:“大娘咋這麼閒著,可是好長時間沒過來說話了。”段大娘笑看著吳氏如今的精神麵貌,可是比原先在李氏那邊的時候要好上許多,就是那臉上的愁苦,鬱悶之色也消了。不禁笑道:“我瞧著你現在的日子可是好過不少,以後啊,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吳氏笑著搖了搖對,道:“大娘這是打哪來的話,享福不享福的我到是不尋思了,隻盼著家裡的幾個孩子過的都舒心,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段大娘自然知道吳氏的脾氣,拍著吳氏的手道:“放心吧,大娘瞧出來了,你們這一家都是有福的孩子,以後啊,這日子差不了。”“噢,對了,聽說鳳兒兩口子過了清明就搬過來了?”段大娘頓了一下,想起了這事,問道。“是啊,已經送信了,正好清明給她婆婆把墳上了,然後兩口子就搬回來,院子我也給收拾好了,左右在他們村子也沒啥近人,就他大姨一家也有不少自己的事呢。”吳氏歎了口氣。段大娘卻是讚同道:“搬過來就搬過來,如今瞧著你們家的日子好過了,鳳兒兩口子到底年歲小,上邊連個長輩也沒有,再說那村子裡也沒啥親人,還不如就在你跟前來的放心呢。”段大娘想著鳳兒這孩子命也怪波折的,雖說早前嫁人的時候就知道婆婆的身子不好,可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去了,好歹等著鳳兒要是有了身子再去,有這麼一年半載的,孩子也生下來了,她婆婆也能知道家裡有後了。吳氏扯著段大娘就進了院子,兩人進屋說話。段大娘開始隻說了兩句閒話,最後才說了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村口的橋上看見一幕,拉著吳氏的手歎道:“你那個婆婆,我到了也沒看明白到底她的心思是咋想的,好好的閨女,非得鬨到現在這般,如今去給人家當妾,以後還指不定是啥日子呢,我聽我家二小子說,這給人當妾的,可是一輩子就握在了主母的手裡,要是人家的媳婦說要把她賣了,那就是提腳的事呢。”吳氏一聽,有些不確定道:“不會吧,雖說是妾,可好歹也是伺候了那家的男人的,哪能說賣就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