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應戰(1 / 1)

梔子花開 問雨 2579 字 15天前

齊東元聽罷也隻是笑笑,然後就招呼著掌櫃的道:“掌櫃的,隻怕今你要看走眼了,咱們啊,可不是那些讓人宰的冤大頭,你隻挑著普通百姓家用得上的,質地也過的去的,價格也要公道的,斷不能拿了那次等的來糊弄咱們,就算咱們不識貨,醉仙樓的東家總是識貨的,咱們這趟來可是醉仙樓的東家請來的,回頭要是真在你這買了假貨,我可是不管彆的,隻會拿到醉仙樓的東家那去鑒賞的,到時候我若是砸了,摔了,可就彆怪我嚷嚷著到處都是壞了貴店的名聲。”掌櫃心理暗自轉圈,可臉上的笑意還是不變,道:“瞧這位少爺說的,咱們店向來就是童叟無欺,就算你不認識醉仙樓的東家,難不成小老兒還真糊弄了你去,既是少爺這話都這般說了,咱們鋪子裡擺著的東西,都是尋常人家戴得上的,而且成色也不差那去,若是喜歡,回頭小老兒給個公道價就是了。”齊東元打眼掃過,笑著點了點頭,道:“難怪人說掌櫃這裡的東西還算能看得過去眼,單單擺的這些也到還過的去,我先讓小妹妹四處看看,掌櫃的把你剛才說的那好貨拿出來給我看看,也讓咱們這小地方來的開開眼。”齊東元跟掌櫃的說完,就見掌櫃的往櫃台裡麵走去了,自己就轉身對羅天翔和桅子道:“羅叔,桅子,你們也看看,我也去挑挑,回頭咱們一塊跟掌櫃的算賬就是。”桅子到是讚同,反正她也不買多貴的東西,隻瞧得過去眼,自己也喜歡就好。笑道:“齊哥哥隻管挑好再叫我們就是。”掌櫃的這邊雖然轉了身,可心理卻摸不準齊東元的門路,這東一下,西一下的,打的是什麼主意,瞧著衣著到像是那麼回事,剛才自己也是想著能穿這身衣裳想必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可是聽了剛才這番話,隻怕是個家底敗落的,真正能掏出來的銀子也沒有多少,就是跟醉仙樓的東家能搭上話,沒準也是哪裡來的打秋風的親戚。彆說醉仙樓後頭的東家如何,就是自己這麼個小鋪子,不一樣有幾門上門來打秋風的親戚得招待著。掌櫃的一邊懊惱著自己看走了眼,一邊小心的回到櫃台裡麵,在最下麵的櫃子裡拿出個匣子,這還是他上次新得了塊原石,自己學著開了,到底還是沒開好,帶了瑕疵,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看出來。心理想著,便笑著直起身道:“少爺看看小老兒這塊玉,這可是新得的好物件,少爺給掌掌眼,若是相中,咱們再議價就是。”齊東元笑著應了,接過了掌櫃的遞過來的東西,對著光看了起來,其實他也不大懂這些,不過從小就戴過,到底比那沒入行的強上一些,至少比自己身上戴的次一些的,自然就入不了眼,因此他到也不怕掌櫃的糊弄他。 不過手裡這塊東西卻真真是讓他喜歡上了,這是一塊極好的綠色翡翠,色澤純正,種水俱佳,而且中間有一條又白又肥的蠶正在吃一片又綠又嫩的桑葉,活靈活現,惟妙惟肖,宛若天成,真是栩栩如生,讓人見之忘俗。齊東元有些愛不釋手,眼睛隻盯在物件上問道:“掌櫃的,這個要多少錢?”掌櫃的眼神一閃,有些得意的笑道:“不瞞這位少爺,小老兒這件物件也是花了大價錢得來的,小少爺若是識貨,隻瞧著這物件當中的那蠶吃桑葉就知道,這麼一件天然形成的東西得多值錢,隻是小老兒鋪子小,也難遇貴人,小老兒自然也不敢漫天要價,一口價,二百兩銀子,若是少爺相中了,就拿去,若是沒相中就算了。小老兒就再覓有緣人就是。”古代人對於佩玉極為重視,尤其大家子弟對此極為看重,色彩豐富,肌理溫潤,細膩美觀,佩之避邪安神,便是古人對玉的釋義,而且一塊好玉與其主人都要講究緣份的。掌櫃的這般一說,齊東元的目光就有些失望,這的確是塊好玉,隻是他手裡真是沒有這麼多銀子,身上能湊出個五十兩銀子也就頂天了,這還是因為家裡知道他來的地方是朔州,見的人又是安少爺,這才多給他帶了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道:“掌櫃的東西到是好東西,隻可惜了,我身上的銀錢不夠,隻能與之無緣了。”掌櫃的一聽,有些暗悔自己要的高了,不過這麼件東西其實要個百八十兩的真不過分,自己就是請人最後加工也花了五兩銀子的手工呢,當然,這五兩銀子花的一點也不冤,要不是有這五兩銀子,這塊玉也不可能開的這般值錢,說起來,整塊玉石原料他也不過就花了二十兩,其他的他自己鋪子裡就能開出來,唯獨這一塊,自己沒開好,這才請了好的工匠。掌櫃的到是沒上手接過東西,還任由著齊東元把玩,隻是眼睛卻上下打量著齊東元的身上,裡外算著要是這身衣服連著佩飾當了可夠,隻是這話要怎麼開口呢。正當掌櫃的躊躇之際,桅子和羅天翔已挑完了要選的東西,回身瞧著羅天翔正對著一塊玉墜發著呆,極為不舍的樣子,桅子笑道:“齊少爺,這是怎麼了,若是喜歡,隻與掌櫃的合個價唄。”齊東元隻當桅子年歲小,對這些東西不懂,歎道:“這塊玉墜,真真是難得的,你瞧瞧,不說質地如何,單說這裡麵天然形成的蠶吃桑葉就是千塊裡麵也難遇到一塊這麼極天然於一體的,隻是價格高了些,到讓我望塵莫及了。”失望的口氣滿滿的漫溢出來。撲哧,桅子笑道:“我還真當這家店鋪是童叟無欺的,如今看來,咱們手上的物件還真得好好聽聽掌櫃的給個什麼價了,要是漫天要價,咱們小戶人家,可真真是承受不起的。”“小姑娘,怎麼說話呢,咱們鋪子不說百年老字號,可是在這一條街上,也是有些名號的,童叟無欺的牌子可不是咱們自己喊出來的,那是來往的客人給的,是咱們店的榮譽,小丫頭說話可要注意些。”掌櫃的率先發難,對於這麼點的小姑娘,尤其那一身普通的素花衣裳,一瞧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能懂什麼,不過是跟著瞎湊熱鬨罷了。羅天翔也覺得桅子莽撞了,連忙賠禮道:“掌櫃的彆生氣,家裡孩子小,沒見過世麵,不過是胡說的,也是瞧著齊少爺是真喜歡,這才說上兩句。”掌櫃的一聽,哼道:“不要說我年長欺負年小的,這樣的孩子還是看好些,彆沒事放出來四處亂咬,壞了我店裡的名聲,我可是不饒人的,咱們朔州可是襄陽侯的治下,向來長治久安,天天街上巡邏的差役也不是吃素的,彆說是你這麼個搗亂的小丫頭,就是那地痞無賴,也不知逮進去多少了,小老兒是瞧著你年歲小,才不與你一般見識,要是碰到那過了十五六歲的,還這般口出狂言,小老兒早就與他分辯一二了。”齊東元一直沒開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這個掌櫃的跟剛進來的時候態度可算是天壤之彆了,再說桅子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說了一句,買賣,買賣,自然是和則買,和則賣的,誰也不能規定買東西的不讓人講價不是。“掌櫃的,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這個妹妹雖然年紀小了些,可也不是信口雌黃的,想來她這般說定是有因由的,掌櫃的既然占了個童叟無欺的名聲,又何懼彆人來分辨一二,若是咱們說的不對,隻管給掌櫃的賠個禮,回頭就算是回到了咱們鎮上,也能替掌櫃的宣揚宣揚鋪子的名聲,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難不成掌櫃的到真像是我妹妹說的這般,鋪子裡還藏了門道?”齊東元這番話純屬是站在幫親不幫理的份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掌櫃的這般誹謗桅子,他心理就不舒服,同樣的,他心理也對桅子有一份莫名的信任,就覺得這丫頭能這般開口說出來,自該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至少不會讓掌櫃的拿了把柄去。當然,桅子並不知道她在齊東元心目中已經占了這麼重要的份量,要是她知道的話,準要撫額長歎,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她也不過才六歲罷了。跟著齊東元一塊來的還有醉仙樓的小廝呢,這會兒聽了半天,又知道這一行人是少東家親自接待的,又是掌櫃的交待他照看好的,自然不能在這麼個小站被欺了去,回頭幾人真跟掌櫃的說了,那他的飯碗也彆要了。這會兒也幫腔道:“掌櫃的,你也彆看這小姑娘,這小姑娘可是連我們掌櫃的都要豎起大拇指的,再說我聽著齊少爺說的也在理,羅姑娘從來也不是胡說八道的人,要是你這塊東西真沒什麼可挑剔的,你又怕什麼羅姑娘說嘴,就算是齊少爺不買,咱們東家若是知道有這麼個好東西,沒準也要收了去的。”誰不知道醉仙樓是侯府的產業,在朔州地界,哪家敢跟醉仙樓一較高下,當然也正因為醉仙樓是侯府的產業,因為醉仙樓的夥計,掌櫃的在外頭行事從來都是極有分寸的,絕不敢丟了醉仙樓的名聲,一旦讓侯府的人知道了,不用主子們出手,就是掌櫃的也能讓他們見個好歹,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醉仙樓雖然在朔州的餐飲業一家獨大,可也沒讓彆人吃不上飯,喝不上粥,就算不是同行業的,大夥也互相有個照應,外來的客人若是到了醉仙樓吃飯,總要打聽這朔州可去的,可看的,可逛的地主,哪個鋪子童叟無欺,哪個鋪子的胭脂好,哪個鋪子的綢緞保真,哪家的玉器便宜質地又好,哪家的客棧既乾淨又實在,還有晚上有什麼熱鬨,哪裡的青樓楚館有什麼小美人,這些消息,醉仙樓都樂得往出放,反正是繁榮朔州的經濟,因此各行業對醉仙樓的人都極客氣,花花轎子人人抬,人家給咱們提供了賺錢的機會,大夥自然也捧著醉仙樓一些。掌櫃的一見是醉仙樓的夥計說話了,雖然心下不以為然,可到底還是給了些小麵子,哼道:“既是小夥計也這般說了,那小姑娘,彆怪小老二說話難聽,要是你真辯不出個一二來,今兒你就得給小老兒磕頭賠罪嘍。”語氣裡難掩洋洋得意的樣子。桅子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這樣的人明顯眼睛裡都充滿了算計,若不是剛才一進門的時候把自己偽裝的太好子,隻怕她們一時也瞧不出來,當然了,若是宰到了齊少爺這頭肥羊,想來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和善的好老頭的表現,如今算是裝不下去了。冷哼一聲,桅子才道:“掌櫃的,要是我能說出一二,而且我又說得對了,掌櫃的不知道有何補償啊?”掌櫃的一愣,自然不信桅子真能說出什麼來,心理握了十成的把握道:“若是你真能說出一二,這個東西,不,還有你手裡選出來的東西,就都算小老二花錢買教訓了,送給你們了。”掌櫃的指的正是齊東元手裡的玉墜,再加上羅天翔手裡挑好的兩副耳墜,是桅子準備給迎兒和仙兒的,還有給吳氏的一隻玉鐲子,還有給吳家即將進門的大兒媳婦的一隻玉鐲子,東西沒多少,可是算下來,估計也要小十兩的銀子,雖然有些舍不得,可是錢賺來就是花的,留著總是死物,不享受賺來何益。羅天翔有些擔心的扯了下桅子的衣袖,還沒等說話,掌櫃的眼裡就閃過一絲精光,這個男子明顯是小丫頭的爹,眼裡的擔憂是不摻假的,也就是說這小丫頭沒準就是詐自己呢,心理想到這,還沒等羅天翔開口,掌櫃的把籌碼又加大道:“要是你真能說出這條玉墜的瑕疵,我不隻把你手裡的這些東西白送你,另外你選的那兩隻鐲子都是成對的,你隻各拿了一隻,或是你說對了,我便把各自另外一隻也送給你,隻是你要是答不對,你就得在我這鋪子門口跪上一天,喊上一天的我認錯了,你可敢應?”掌櫃的話已經有此惡毒了,更何況是對著這麼小的女孩,羅天翔眼裡的擔心,還有齊東元眼裡的懊惱都是顯而意見的,就是小夥計還有齊東元的跟班都閃過絲擔心,齊東元更是開口攔道:“掌櫃的,要不這樣,這東西二百兩銀子我買了,隻是我現在銀子不湊手,你先給我留著,回頭我打發人去取銀子,再過來取這物件就是。”掌櫃的一聽哼道:“這位少爺隻怕是在外頭坑蒙拐騙乾多了吧,拿小老兒我當三歲孩童來蒙呢,隻怕我這東西留一輩子,你也回不來吧,哼,少跟我來這一套,若不是看著你們是跟著醉仙樓的夥計一塊來的,隻怕小老兒這會早就叫了差役來抓你們了,還真能讓你們在這磨牙。”桅子不禁好笑道:“掌櫃的張口差役,閉口差役的,難不成衙門是給掌櫃的開的,如此說來,咱們今天是說的對也罷,說的錯也罷,隻怕都少不了一頓板子嘍,既如此,咱們可真不敢再開口了。”桅子有些挑釁掌櫃的意思,當然與她而言一個小老百姓跟這樣的人來鬥實在是有些以卵擊石的意思,隻是她心理就是不服氣,再加上這個掌櫃的明顯對醉仙樓有幾分忌憚,彆管是幾分,依安墨染在醉仙樓的地位,想必不會看著她出事不管她。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依仗,桅子的口氣才這般硬。隻是羅天翔到底不知道桅子硬氣的本錢是什麼,這會兒是真有些急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尤其這掌櫃的張口差役,閉口差役的,難不成真跟這衙門裡頭有什麼關係。這樣一想,羅天翔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要是真有關係,他也擔不起啊。想了想還是低身哄著桅子道:“桅子,要不爹跟掌櫃的道個歉,一會你自己先往出跑,好不好。”聲音很小,幾乎是貼著桅子耳邊說的,桅子瞬間就明白了羅天翔的意思,隻怕是看出了這個掌櫃的有意為難她們,想讓她跑了,到時候有為難隻衝著他來就是。桅子心理是感動的,當爹的給女兒擎起一片天,桅子眼裡的笑意越發的盛了,整個人煥發著另一種神采,那般的自信飛揚,彆說是羅天翔看的有些迷了眼,就是齊東元也像是看到了一個發光的女神一般,桅子總會在不經意間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桅子用小手抓住羅天翔的一隻手,然手才對著齊東元笑道:“齊少爺,麻煩你低一些。”說完又對著醉仙樓的小夥計道:“麻煩小哥哥把那燭光拿的再近些。”外麵天暗了下來,對著外麵自然是看不清了,到不說把光拿的近些。齊東元手拿著吊墜就蹲在了桅子的身前,小夥計也按著桅子的吩咐把燭火拿的更近一些,這一近,桅子瞧的就越發的清晰,隻是她到不急著去揭穿這塊玉墜的避端,而是不急不緩的說道:“我聽一位很有學識的長輩說過,這玉啊,也是有質地之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