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必死之局(1 / 1)

雖然現在沒事,卻不代表將來沒事。想來這件事,慕白和朱夏自己也不知道。“先不要告訴他們。”季桑寧提醒了一句。不然恐怕會有點心理負擔。孫之玄一點就通。他不禁感歎:“你對他倆真好。”“不好,真有那麼好,我就不會讓慕白去做那種危險的事情了。”季桑寧斂了目光,似是自嘲一般。她確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朋友。他們為她勇闖險境,她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們做。“他們願意,就代表你值得。”孫之玄猶豫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安慰道。他說得也沒錯。如果不是值得,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呢?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季桑寧與朱夏慕白之間,那濃濃的友誼和默契。即使什麼也不說,他們似乎也能猜到對方心裡的想法。說實話,孫之玄是有些羨慕的。“你說得沒錯,那就拜托你了。”季桑寧拍拍孫之玄的肩膀,然後離開了。孫之玄站在原地靜靜佇立了片刻,才轉身回房間。他開始瘋狂翻老祖宗留下來的手劄,醫書。現在落在他手上的有兩件事。一件事幫龍哥恢複人樣,一件是想法子配置解藥。這兩件事不管哪一件,他都想幫季桑寧做好。季桑寧剛回院子裡,就看到玄空在等著她。“老頭?”“事情都辦好了啊。”玄空神情有些莫名。“暫時告一段落,隻有三眼會這邊了。”季桑寧乖乖點頭。玄空眼神從季桑寧抱著的藥箱上掃過,似乎猜到了什麼。“是需要師父來布陣了嗎?”玄空問道。“對,麻煩師父了。”季桑寧點頭。“一定要這樣做嗎?”玄空語氣艱澀了幾分。這可是九死一生啊。季桑寧知道,玄空是指的殺了季嘯風父女倆引雷的事。他們所有人,擔心的都是這件事。包括晏玄。包括朱夏慕白。他們並非是覺得那父女倆不該死,而是,季桑寧殺了他們,引來的劫雷不知道該是多麼恐怖......萬一抵抗不住。季桑寧便會葬身雷劫之下,灰飛煙滅。“師父啊,我等不了三個月了。”季桑寧垂下眼瞼。“傻孩子。”玄空手掌有些顫抖,輕輕摸了摸季桑寧的腦袋。“為師就你這麼一個徒弟,你要是出了事,將來誰給我養老送終?”他感性起來。“那師父,您看你要不要先走一步,我給你送終......”季桑寧囁嚅了一下。玄空眼角的淚迅速收了回去。“你這個孽障。”他甚至覺得季桑寧不是開玩笑,是在認真地計劃這件事情。“那我就隻能努努力,活下來了。”季桑寧說道。 “我請動了那四個老怪,與我一起布陣,你到時候進入陣法之中,也許能提升一點點的存活概率。”玄空揮揮手,又歎了口氣。既然季桑寧已經決定,他也隻能儘量提升季桑寧活下來的機會。“師父你真好。”季桑寧抱了玄空一下。為了師父以後不孤苦無依,她這次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做什麼,去吧。”玄空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季桑寧走到關著季嘯風父女的房間,腳步一轉,沒有進去看。無非就是季容容的咒罵或是求饒。季嘯風的威脅或是說點軟話。這些,季桑寧都已經聽膩了。既然決定殺了他們,好像也就沒有再見的必要了。她把屬於老爺子和舅舅的丹藥拿給了他們,就回了房間。這一夜,晏玄沒有回來。一夜過後,身體總算是又恢複了不少。確定晏玄沒回來後,季桑寧吃過早餐,便出發前往赤金大廈。正好兌現自己的承諾,將丹藥給那些高層。此時的晏玄,已經和酒瞎子坐了一夜。之前赤金財團提出的計劃還在繼續。酒瞎子坐鎮解憂館,算命風水鎮宅啥都乾。還真給不少人解了憂。見夠了人間百態,酒瞎子越發覺得世人活著真累。他和晏玄在解憂館天台,看了一夜的天象。自然,晏玄也好奇。一個瞎子,看什麼天象?“晏玄大人啊,誰說瞎子不能看天象?我啊,是用心在看。”酒瞎子喝了一口酒葫蘆的酒,發現已經乾了。有些遺憾地將酒壺甩開。“那您呢?您有眼睛,看了一晚上,看出來什麼了?”“夜黑風高,無月無星,自是什麼也沒看出來。”晏玄如實說道。他享受那種極致的黑。酒瞎子臉上的肌肉明顯抽搐了一下。“你是沒看到,黑夜後方的暗潮洶湧啊。”“天明顯就要變了。”果不其然,隨著酒瞎子的話落下,天空突然有烏雲翻滾。“時代變了,天氣預報早有預警。”晏玄拿出他的手機,點開天氣預報界麵。“今日大雨轉陰。”說著,還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傘。雨水嘩啦啦就落了下來。酒瞎子被淋了個落湯雞。他一臉抽搐:“你......你不講武德啊你。”說完,用他的酒葫蘆頂頭上跑下了天台。酒瞎子雖然眼睛瞎,但好像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行動力。甚至連打麻將這種活動他都能參加。有時候,都讓人懷疑酒瞎子到底是真瞎還是裝瞎。晏玄挑了挑眉,打著黑傘優雅轉身,雨水嘩啦啦順著黑傘邊緣落下。傘的範圍內,好像形成了一個真空界麵,讓晏玄的身上沒有被一滴雨水濺到。跟著酒瞎子下樓。酒瞎子身上已經披了一件毛巾。擦著自己亂糟糟的白發,酒瞎子才問出疑惑:“所以晏玄大人來找我作甚?”“我以為你你算出來了。”晏玄似笑非笑。“額......哈哈哈。”酒瞎子乾笑了兩聲。晏玄卻不再開玩笑:“請你幫個忙。”酒瞎子瞬間惶恐。開什麼國際玩笑,晏玄在請他幫忙?這怎麼可能?“啥?是我聽錯了嗎?”晏玄:“你沒聽錯,我就是來請你幫忙的。”大約是聽出晏玄語氣之中的認真,酒瞎子也不禁嚴肅了起來。能讓晏玄說出幫忙二字,可想而知是多麼棘手了。“您說。”酒瞎子麵龐抖動了一下,沒敢應承下來。於是晏玄簡短將事情說了一下。“引天罰?”酒瞎子沉吟了一下:“古往今來,沒有人嘗試過主動引雷劫。”“當然,弑父殺母的很多,五雷轟頂,灰飛煙滅。”“而那丫頭是修道之人,她的劫雷,隻會更強,更恐怖,九死一生都是樂觀的說法。”“更彆說,她提前引雷,還是用那種極端的法子引雷,不樂觀,很不樂觀。”“不,應該說沒得救。”酒瞎子乾脆更加殘酷地說出了真相。手指似乎在掐算著什麼。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晏玄臉龐緊繃著。“你沒法子?”“必死之局。”不算還好,一算,連酒瞎子的麵容都崩裂了。這是季桑寧的必死之局。至少,在他這算出來的,是無解。晏玄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直到嘴唇完全緊繃。“必死,之局?”他抓起了酒瞎子的衣領。他不想聽到這種話。難道,用他來給季桑寧抵命,季桑寧也沒辦法度過這場劫雷嗎?“她此生,手中殺孽太多了,天道徹底清算,凡胎之身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呢?”酒瞎子有些苦澀地說道。他還真不希望季桑寧死。晏玄嘴角扯了一下。要季桑寧放棄這一次渡劫的機會,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幾天之後以季嘯風引雷。“你沒有破局之法嗎?”晏玄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多了幾分顫抖與急躁。他沒想到,等待季桑寧的,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