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殺全家(1 / 1)

他低頭一看,斧頭上還掛著黏膩的人體組織,一滴滴血藕斷絲連。令人作嘔。“.....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你這個魔鬼,你要下地獄,啊......”旁邊,是個十來歲的男孩。男孩因為驚恐,整張臉是扭曲的,發黑的。他哭著嚎著,眼淚鼻涕混合成一攤渾濁的**掛在臉上,讓人隻覺得惡心。典獄長隻覺得那股欲要吐出來的感覺又加強了幾分。他好像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手裡的斧頭舉了起來。“嗚嗚,哥......哥,不要殺我。”男孩的臉更加蒼白,轉身就要逃出這間彌漫鮮血的屋子。哥?男孩是他的弟弟嗎?啊,頭更痛了。他似乎一直在無底的深淵墜落。有種想要將心吐出來的惡心感。“你這個小畜生,我們陳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畜生。”“你敢傷害我小孫兒,我就和你這個畜生拚命。”“嗚嗚,我的兒子啊......”不知從哪衝出來一對老人,一把將男孩護在身後。又是恐懼,又是厭惡,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淩遲處死。“畜生!你這個殺爹弑母的畜生。”老者顫抖的手指著他。短須染上了白霜,雙目赤紅。啊.....他殺了父親和母親嗎?他轉頭望去。被砍成肉泥的男人,死狀殘忍的女人。“不,他們不是我爹娘。”他吼道。吼出的聲線,卻是稚嫩的。十七八歲的少年音。又在墜落,一直在墜落。畫麵好像變了。相同的是,還是血。永遠是血。他躲在閣樓,稚嫩的手捂著嘴巴,一股股滾燙熱流砸在手背上。驚人的燙。彙聚成實質性的恨意。閣樓下,是男女赤條條的身體在翻滾。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叫聲,組成一幅叫人作嘔的畫麵。他想爬下去,想扛起邊上的縫紉機,狠狠砸在那對狗男女的頭上。可身體沉重極了,他無法移動。門被推開了。女人提著一袋藥回來,重重落在地上。那畫麵好像是靜止了一樣。緊接著,是撕扯,怒罵,哭喊。“畜生,小寶發著高燒,命都快燒沒了,你帶著我妹妹來鬼混,我要殺了你。”“嗚嗚,你這個混蛋。”女人氣得渾身顫抖,哭喊撲上去扭打成了一團。然後是推攘,斥責,男人氣急敗壞的怒罵,時不時夾雜另一個女人的嬌聲嘲諷。他認出來了,那是他的母親。母親被披頭散發推倒在地上,宛若是失了魂一般。“我一定要告訴村裡所有人,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她一字一句。“大姐,你一定要這樣做嗎?”鬆散掛著衣服的女人也問道。 “啪!”母親一耳光扇在女人臉上:“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女人,我真是給你臉了。”男人罵罵咧咧,對著母親劈頭蓋臉的將拳頭砸下去。他看到母親臉上都是血。後來,男人死死掐住母親的脖子。他眼睜睜看著母親掙紮,變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她大小便失禁,濃烈的臭味傳出來。連最後的體麵都不曾留下。母親死了。以最不體麵,最難堪的姿勢死了。人死了,男人女人都嚇住了。他們將人拖到了衛生間,分屍,肢解,最後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了十幾個黑色的塑料袋。一袋又一袋,被扔到了不同的地方。他在這一幕血紅色中,終是昏了過去。又過了很久。女人進門了。“小寶,以前我是你的小姨,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了,乖,叫媽媽。”女人笑意吟吟。可她眼底,分明閃爍蛇蠍一樣的冷光。一開始,她會裝,在人前對他極好,人後偶爾會斥責打罵。後來,她懷孕了,便再也不裝。她在冬天的時候,讓他光著雙腿跪在雪地裡,整整一夜,身體凍成了紫色,腿最終廢掉了一隻。她會把飯菜放在床底,讓蛇蟲鼠蟻享受,放個十天半個月,裡麵長出茂密的黴叢,又端出來。笑意吟吟地看著,逼他吃掉。他不吃,便是一腳又一腳地踹在身上,臉上。終於,他忍不住,推了女人一把。女人順勢大哭:“我好心給小寶做了吃的,為什麼不領情,還推我,我的肚子好痛啊。”聞訊趕來的爺爺奶奶和父親,便又是對他一通打罵。他沒哭,在疼痛中,隻看到女人得意又狠毒的臉。又後來,弟弟出生了。這種折磨便開始變本加厲。她逼他給弟弟洗尿布,洗不乾淨就逼他用舌頭舔。她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用燒紅的火鉗烙在他的背上。弟弟長大後,便跟著她一起欺負折磨他。臉上那道疤,就是弟弟開玩笑似的用刀給他劃的。當時他一臉的血。父親和那個女人,卻隻顧著問弟弟有沒有傷到手。仇恨和恐懼,在一次又一次的血色中,堆積,彙聚,最終成了扭曲的洪流。終將天翻地覆。他想起來了。他默默隱忍那麼多年,不管如何被打罵,如何被折磨,都讓自己忍下來。不就是為了今天,為了此刻嗎?為了親手剁下繼母的頭顱。報這麼多年被折磨的仇恨。為了親手殺掉叫做父親的男人,報殺死母親的仇。不,這還遠遠不夠。他又一次舉起了斧頭。看著眼前唾沫橫飛的爺爺和奶奶。還有躲在他們身後,恐懼中夾雜著恨意的弟弟。他們都該死。“死吧。”老頭還在喋喋不休唾沫橫飛的怒罵。他卻低聲,像是惡魔的低吟一般說了兩個字。他已墮魔。殺誰不是殺。在老者目眥儘裂中,斧頭狠狠劈在了老頭的頭顱中間。一顆乾癟的頭顱瞬間從中間分裂開,紅白相間,流了一地。“啊.......啊......魔鬼,你這個畜生,畜生......”老太婆望著死在麵前的老伴,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一邊護著小孫子後退,一邊指著他怒罵,希望可以喚起他心底的良心。......良心?對他而言,他的良心早在母親被殺死,被肢解後裝在塑料袋那一天,就與之一起被切碎了。這麼多年,唯有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的皮囊,在苟延殘喘。殘破的身軀,還死死拖著一口氣,隻為了今天。沒有理會老太婆的叫罵,他手起刀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割下了奶奶的頭顱。最後,隻餘下十歲的弟弟。弟弟躺倒在地上,手肘撐著地麵一點點往後挪動。“哥,哥哥不要殺我。”“我錯了,哥哥,我錯了。”孩童臉上的悲傷恐懼不似作假。自然,這點年紀的孩子也裝不出來。他是真的恐懼到了極致。可是啊,正因為孩童是天真的,所以他們的惡意,才來得那麼的純粹,那麼濃烈,那麼的令人膽寒。就像,弟弟拿著刀從他額頭劃到眼睛下方一樣,留下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甚至差一點就能把眼球戳爆。僅是覺得好玩,僅是想欺負一下這個懦弱的大哥,展現自己在家裡絕對的小皇帝的地位。手裡的斧頭搖晃了兩下。他還是放了下來。“哥哥,不要殺我......我真的錯了。”孩童慘烈的哭聲令人聞者傷心。他蹲下身體,比弟弟還要瘦弱的身體上,數不清的傷疤。用乾枯的手握住了弟弟的下巴。“放過你?”“可沒有人放過我。”“也沒有人放過我媽。”他喃喃自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哥,我什麼都不知道。”弟弟抽噎著。既得利益者就是這樣。什麼都不用做,卻又什麼得到了。末了站在道德製高點,無辜地說一句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關自己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他淡笑了一聲。在弟弟驚恐的眼神中,狠狠落下了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