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爺沒有不高興就好,我還怕他有什麼煩心事?”桃葉心底微嘲,五少爺不舍得對她動氣?她之前被莫名遷怒也不是一次兩次,不過在歸雲麵前她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但看歸雲的反應,五少爺應該沒遇上什麼棘手的事。她如今隻希望她和大哥能安穩地帶著娘親回盛京。屋子裡五少爺似還在吩咐祝管事,桃葉就和行雲在外邊等著。娘親那邊她方才就說了,沒說太細,隻說是要陪著主子出去一趟,大概需要個幾日。她客氣地拜托了祝餘一些事,又硬是給她娘親留下了兩百兩的銀票。還好她這次將陳小姐給的銀票都帶了出來。“五少爺,外麵馬車已經備好!”容玖帶著祝餘出屋子時,歸雲上前稟道。桃葉跟在容玖身後出去時,還是不舍地轉身往堂屋那邊看了一眼,希望這次去軍營,能平安歸來。“祝餘會看顧好你母親的,還有兩個暗衛留在醫館!”馬車上,容玖看著旁邊心思不屬的桃葉溫聲說道。“多謝五少爺!”桃葉聽到這些,抬頭看向中間的人,眼裡溢出一片驚喜,就要傾著身子道謝。容玖抬手止住桃葉的動作,卻是盯著人問道:“除了南歸鎮客棧前那次,你有沒有單獨與南韶說過話?”“沒有!”桃葉不假思索地搖頭,心底疑惑五少爺為何又提到南公子。“我記得你說南韶問過你是不是南邊的人?”方才與祝餘說話時,容玖突然想到一點,但隱隱約約的的不得全貌。“是,但奴婢隻說自小被拐賣,已經忘了幼時的事!”南韶這人心思頗深,桃葉自然不會同他說實話,萬一節外生枝,於救娘親無益。“你與南韶提過自己是被人拐賣才到的盛京?”桃葉點點頭,麵上更加不解。這話有什麼問題?但南公子,春花秋月,李媽媽,桃葉臉色唰得一下白了,難道李媽媽認出了自己。若是讓五少爺知道自己在花樓待過一段時日,她的一切謀算就要付諸東流,還有大哥和娘親,他們必定會更加痛心愧悔。雖然從花樓逃出時,她的身子還是清清白白的,但誰又會在意這點,旁人隻會記得她是花樓裡出來的女人。“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容玖見著眼前的人身子竟是顫了一下,順手將人攬入了懷裡,溫聲問道。大手覆上桃葉的手背,果覺一陣寒涼。微微皺了眉將人抱緊了一些。看了眼馬車裡邊,今日出來得急,便沒有讓人準備暖爐,倒是忘了小丫鬟受不得寒。容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除下,嚴嚴實實地攏住了人。“奴婢沒事,現在也不冷了!”桃葉慶幸自己方才思索的時候是低著頭的,眼底的慌亂並沒有給五少爺瞧見,此刻坐在這人懷裡,頭靠在那胸口處軟聲道。 到軍營那邊時該要問問言大夫,小丫鬟的寒症怎麼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有過這一樁,容玖也不再問南韶那事。……驛館在城東,濟寧醫館在城西,這兩處去軍營的距離差不多,容玖這邊先出發,便讓馬車走得慢些,離軍營還有五裡處,兩邊的人就會合在了一處,一同往軍營過去。到軍營前,眾人下了馬車,容玖示意身邊的羽林衛校尉上前說明來意,那守門的軍士飛快地往裡回報。“韋家那小牲口臨出門時說自己腹痛,沒有過來,剛好之前你出門後沒多久驛館裡的那個小廝就進了他的房間!”裴維南在容玖耳邊輕聲道。“有人跟去了嗎?”“自然!”等兩人這一問一答結束,前去回報的軍士也回來了。“開門!”軍營前的柵欄被抬開,陳進帶著容玖等人緩緩而入。一路往裡走去,隻見著一隊巡邏的軍士,而且軍營裡雖看著安靜,那卻有股子劍拔弩張的味道。看來這軍中確實不太平。容玖和裴維南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皆閃過一絲凝重之色,至於陳進,大概也有所察覺,一臉的肅容更加正色上幾分。“王珪攜帳下同僚恭迎陳禦史及諸位!”東羽各邊境軍將領皆獲封忠武將軍,正四品,與容玖品級一樣。“王將軍!”陳進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分毫不讓,但為人實不傲慢,拱手作揖,一點都不怠慢。“此次本官是奉旨而來,請王將軍聽旨意!”陳進從羽林衛遞上的盒子裡取出聖旨,在場眾人皆單膝跪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武將軍王珪及……勤勉武事……”明帝旨意上,先是誇讚了王珪及麾下將士護衛邊境之功,又頒下了冬服酒肉等賞賜,皆由雲州刺史安排調度!“謝陛下!”旨意頒完,王珪等抱拳謝恩,引著陳進等人進了帳中。“軍中近日可有異樣,我見王將軍臉上似有愁容!”坐下後,陳進看著上首的王珪問道。“不瞞陳大人,我們軍中的確是出了怪事,這幾日也不知怎麼的,不少士兵都病倒了,軍醫都束手無策!”王珪還沒說話,坐在容玖下首的那將領就急急開口了。“怪病?可有上報範刺史?”陳進與對麵的容玖對視一眼,轉過頭問道。“這……”聽了這話,那將領馬上支吾起來,還遲疑地看了一眼上麵的王珪。“軍中染疾之人雖多,但這些人暫無性命之憂,本將想著應是近日天寒的緣故,過些日子便能無礙!”王珪先是瞪了一眼那將領,而後看著陳進解釋道,眼裡卻含著不少戒備之意。“軍士患疾,並非小事,我這次過來……”“陳大人,王將軍治軍多年,自然明白輕重,應是早就做下詳細布置!”容玖忽然出聲打斷陳進的話。“家父在府中可是不少誇讚王將軍,出發前還讓晚輩多同將軍學習!”容玖目光落在上麵的王珪臉上,似是頗有深意“國公爺謬讚!”王珪神色微頓,這才對著容玖拱手道。“將軍,不好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