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屍農莊 餓殍遍地(1 / 1)

“我一點兒都不想和你們相親相愛,團結互助。”陳阿良無情地說:“讓我一個人靜靜地餓死,不要打擾我。”早死早升天,早死早安樂。但善良如薑晚晚,就算被拒絕也是一定要幫的。薑晚晚看了郜行一眼,郜行笑道:“那怎麼行,我們都是人,怎麼能那麼絕情。”當然你不是,你是個一把年紀的老鬼。說著,郜行大步走了過去,伸長胳膊搭在陳阿良的肩膀上。陳阿良扭啊扭,硬是沒能掙脫開。陳阿良欲哭無淚,然後四個人就這麼看似相親相愛地往外走。薑晚晚好像是有點冷地攏著自己的破袖子,其實那是拔刀的最佳姿勢,這破破爛爛的房子也不知是什麼年代的建築,何況是在崔笑的記憶中。記憶是過去的現實和虛幻的結合,就算是現在有一隻恐龍撲出來,都很正常。幾個人走了幾步之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饑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人也慢慢地虛弱起來,就好像是十天半個月沒吃東西一樣。武奇水突然腳下一軟,幸虧薑晚晚一把拽住了他,不然要摔個狗啃泥。“我……好餓。”武奇水尷尬道:“謝謝啊。”薑晚晚擺擺手。不止是武奇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餓,上輩子從來都沒有感覺過的餓,仿佛腸胃都縮成了一團,前心後背貼到了一起,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可能有諸般不順,但是隻要有手有腳,都不至於餓成這樣。甚至你沒有勞動能力,隻要能喊一嗓子,錢要不到,飯還是可以要到撐的。村莊裡有不少人,或者,不一定是人,而是移動的快要成為屍體的軀體。都和他們一樣。因為饑餓,表情麻木,或者身體浮腫,或者瘦得一根根骨頭凸出,他們走不動,就這麼躺著或者蹲在牆角,麵無表情看著前方,等待死亡。突然角落裡一陣**,有人衝了過去。是一個少年,如癡狂般往嘴裡猛地塞什麼東西。一個同樣連走都走不穩的婦人撲過去,一把將他手裡的東西打落。根本就不是什麼吃食,是一把土。“不能吃,吃了會死啊。”婦人抱著孩子大哭。泥土不能消化,雖然有飽腹感,但是不能吸收不能消化,會積在腹中,十日八日,就會死人。薑晚晚低聲道:“饑荒年代,老百姓吃不上飯,樹根樹皮都吃光了,便以觀音土為食……”可怕的是,這還不是最終。饑荒的最後,是人吃人。這就是崔笑的噩夢。陳阿良麵無表情:“是,這就是姐姐的噩夢。我和姐姐都是餓死的,不過是想填飽肚子罷了,為什麼就這麼難。我們也是人,為什麼要被彆人吃?”饑餓讓薑晚晚的胃有些抽搐。在這裡,時間和人的動作沒有變快,可是饑餓感被放大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們餓的時間太長了。 郜行看薑晚晚捂住胃的動作,知道她餓得很。他們總不能連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就餓死在這裡。郜行伸手在袖子裡摸了摸。鬆了一口氣,他的空間還在,並且可以打開。這個倒是不太意外,有屍農莊是副本,這裡也是副本,不過是副本中的副本。既然在農莊裡可以打開,那麼在這裡也理所應當的可以打開才對。他的空間滿滿當當,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有,和一個大型倉儲超市無異,彆說養這幾個人,就算是養一個村莊的人,養祖孫三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這不能說出來。這個村莊饑荒,下一個村莊肯定也饑荒,這樣的饑荒一般是大範圍的,會蔓延半個國家甚至整個國家,就算他有成千上萬的米糧,也不可能救得過來。揣著一包吃的,走在饑餓的人群中,分分鐘給你撕碎了。郜行沒有出聲,不過偷偷給了薑晚晚一個安撫的眼神。薑晚晚明白了,放心了。不管怎麼說,不會餓死了。但要找個地方,找個理由吃才行。鬱悶的是,他們這個小團體,也不放心。陳阿良就不必說了,絕對不可靠,他反正不怕餓死,現在腦子裡想的指不定是怎麼害他們,哪怕是跟他們同歸於儘也行。武奇水好點,但他們的交集也就那麼多,不是知根知底掏心掏肺的夥伴。目標一致的時候,當然可以並肩作戰。可一旦有了巨大的利益,或者意見有了分歧,就不好說了。真正的信任,也隻有薑晚晚和郜行兩個人的小團體。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也不長,但莫名地信任對方。幾人繼續往前走,到了村莊的邊緣,將一整片環境看在眼中。當真是寸草不生,樹木乾枯。“三年不下雨,顆粒無收。”陳阿良低聲說:“兩國交戰,當兵的搶走了所有糧食。然後三年,老百姓吃掉了能吃的一切,包括他們的父母親人。”光禿禿的山上,崎嶇瘦弱的小樹,連樹乾上的葉子都被摘乾淨了,樹乾上的皮都被剝乾淨了,再沒有一點可以下口的地方。郜行看著陳阿良,卻跟武奇水說。“我們現在需要儘快搞清楚現在的處境。”武奇水點頭。沒錯。“有兩種途徑。”郜行說:“一個是讓他說,一個是找人問。”陳阿良哼一聲,扭頭看天。要不說武奇水不是豬隊友呢,他瞬間明白了,點頭拍胸口:“沒問題,交給我,我保證問得清清楚楚。”陳阿良頓時覺得後背一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武奇水溫柔地笑了笑。彆害怕,彆害怕,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郜行說:“我和晚晚出去轉轉,找人打聽打聽。回來之後,我們對一下。”陳阿良一聽,瞪大眼睛看著郜行。你這個歹毒人。郜行笑了笑:“老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彆說我不厚道。”說著,郜行從袖子裡摸啊摸,摸出幾塊壓縮餅乾來。“包都沒了,就兜裡這幾塊還在,大家分一分,大概能撐兩天。我們要儘快找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