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們這些臭道士,這人間早就是我想要的模樣了!你們毀掉了我多年的心血,如今竟還覺得當初的事情是我的問題!”杜安安那雙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們。提到當年的事情,她的情緒尤其激動。“還有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我都已經算好了,這具身體將會是絕佳的紫僵!你到底是怎麼脫離我的控製的!”杜安安將矛頭指向了坐在輪椅上的金百川。我的視線也隨之看過去,這才發現他的脖頸處好像長出了鱗片,在黑夜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金百川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到杜安安氣急敗壞的模樣,微微挑眉,“我說過了,我本來還在沉睡中,是你的蠱蟲喚醒了我。”他說完一把掀開本來蓋在腿上的毯子,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杜安安被直接甩進了河裡。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搖擺,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隻會在書裡出現的情節,我竟又一次在現實中見到了。人首蛇身,甚至……單是這條尾巴,他都不像是近期的東西,畢竟,建國後不許成精。杜安安在水裡的不停地撲騰著,那水裡有無數雙手撕扯著她,那水裡好像還有腐蝕性,她身上的皮肉開始慢慢褪去,漸漸地,她竟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救我,你不是答應了,要給予我不老不死之法嗎?”杜安安求助的眼神落在了那口紅棺上,那紅棺不以為意,“你現在死在這忘川河中,靈魂不消,無法轉世,就是不死不滅啊,意思都差不多,不必太過吹毛求疵。”“我們之間有契約,你不能這樣,你彆忘了是誰幫你出來的,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這水下受著無儘的折磨!”杜安安氣急敗壞地吼道,她現在這幅皮肉掉落,坑坑窪窪又血肉模糊。“哈哈哈,你不會真的以為,就憑你一個蠱師,就能將我們從這下麵解救出來吧?這一切,是千燁大人的功勞。”紅棺語氣肅穆,滿是欽佩。原本還在不斷掙紮的杜安安,現下隻剩一堆白骨。她的魂魄原本還飄**在河麵上,不過須臾她便被拽了下去,就連一點殘影都看不到了。“千燁?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一直沉寂的魅忽然開口。“喵~”小黑也在旁邊叫喚,好像在附和著它的話。金百川的視線忽然落在我身側,但很快他又收回視線,“應是我的錯覺,她當年就已經灰飛煙滅了,我怎會感受到她的劍氣。”他自言自語道。祁鈺早就退到了他的身後,他恭畢敬的站在那兒,宛如一座雕像。薑嵐依舊立在橋頭,嘴裡念念有詞。這裡的鬼氣越發濃重,我看著不斷踏上橋的‘人’們,越發覺得不對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人都是女子,年齡不一,甚至有的,是生魂! 我上前打翻了薑嵐的湯鍋,聲嘶力竭地衝她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難道真的不想給師傅報仇了嗎?仇人就在眼前,你這樣為他辦事,就不怕師傅的棺材板都壓不住嗎?”“沒用的,她和你這個師兄,都中了我的蛇毒,而我的蛇毒,無解。所以他們隻會聽命於我。”金百川戲謔地看著我,眯著眼笑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將這些生魂彙集於此,到底有什麼目的?”我手持桃木劍,直指他眉心。他衝我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哎呀,錯了錯了,根本不是這樣的,這些可都不是普通的生魂,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的。”“是純陰命格。”方懷遠眯著眼,“相傳當年,鬼王身邊有兩個得力助手,本事非凡,其中一個便是一條修煉成精的蛇,正是叫做千燁,鬼王月翊被封印,身邊的兩個助手也不知所蹤。想來當年那場身大戰,你應是受了重傷,所以才會一直在這具身體裡沉睡,直到杜安安誤打誤撞給這具身體下蠱,你方才蘇醒過來。”方懷遠說完,定定地盯著他:“千燁,九百九十九個純陰少女,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個方法可以將無間撕開一道口子,將月翊放出來吧?”千燁把玩著自己的尾巴,聽到方懷遠的話頭都不抬,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他懶懶地道:“不愧是方懷遠,你們這一代僅次於劉晚寧的存在,連這個都知道,不過,知道又有什麼用呢?”說完放開自己的尾巴,“現在,已是第九百九十九個,究竟能不能,我們拭目以待。”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我便被他的尾巴高高卷起,饒是我反應很快,朝著他的尾巴狠狠刺了下去,也隻是讓他微微蹙了蹙眉。哪怕,那被我刺到的地方已經開始滋滋冒煙,並且傷口還在不斷擴大。我和他麵對麵,被他的口臭熏得屏住呼吸。“而你,和你肚子裡的鬼胎,還是秦玨那小子的孩子,就是鑰匙,這無間地獄,終於是要再次開啟了。”他尾巴的力道收緊,我開始感覺胸悶氣短,就連舉起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小腹還開始墜痛起來。“咻”的一聲,破空聲傳來,方懷遠、陸國梓,蘇歲安兵分三路,方懷遠的桃木劍更是直接插在了千燁的尾巴上,“你不會得逞,我說的。”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般,咯咯地笑起來,“這點威力,也想傷到我?”說完,麵不改色地拔下了插在尾巴上的劍,“方懷遠,你還是太弱了。”祁鈺更是趁著這個空檔,直接將方懷遠逼退了好幾步,方懷遠不得已應對著他,很快便被陸隊長接了過去,“你去幫蘇歲安,對付那東西不能沒有你。”方懷遠毫不猶豫錯身,黃符將他包圍在中央,他立於黃符之中,手一揮,那些黃符就直衝千燁而去,他趁勢撿起地上桃木劍,和蘇歲安形成了左右夾擊之勢。那些黃符甚至還沒沾到千燁,就在空中燃了起來,旋即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