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串聯成了一條線,從我遇到白奶奶開始,樁樁件件都開始一點點浮出水麵。我不知道這陰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但毋庸置疑的,我好像是這“人間煉獄”的其中一個關鍵人物。嗬,想到這裡我自嘲一笑,我何德何能被選中,成了這個“幸運兒”。罷了,我也會沒有選擇的餘地。從一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師傅,那我們就隻能被牽著鼻子走嗎?”我心裡有些堵得慌,我自認沒有拯救蒼生的那個本事,也不一定有那個心,但是這把火已經燒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肯定是不能置身事外的。他長歎一口氣,到底是什麼都沒說。我知道,他也沒辦法了,不然他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好了,小師妹,不要擔心了,天塌下來還有你大師兄我這個個兒高的頂著呢。”祁鈺看我情緒有些低落,忙安慰道。我一想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大師兄扛,我操心那麼多乾嘛,有這傷春悲秋的功夫還不如多畫兩張符呢。至少下次再遇到這些臟東西的時候,我不用再指望著彆人救我,也不用再被腹中的寶寶保護。我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發自內心的露出一個笑來。“好。”我笑著應道,轉而目光炯炯地看向陸隊長:“所以陸隊長什麼時候帶我去取命書?”他神神秘秘地看著我,然後從衣服內袋裡麵掏出一個泛黃的、巴掌大的筆記本。我嘴角抽了抽,這玩意怎麼看也不像他們嘴裡的命書啊。就算命書沒有我想象中的厚重,也不至於……巴掌大吧……他獻寶似的將其送到我麵前:“小宋,我還能騙你不成?當初我爹臨死前塞給我的就是這個,而且這麼多年了,我打開它始終都是一本無字天書。”他話音剛落,一陣風就從身畔刮過,他手裡的“命書”現在已經到了薑嵐手裡,並且,薑嵐已經和我們拉開了距離。薑嵐拿著那本書笑得一臉得意,“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這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薑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把這本書還給我!”陸隊長猛然站起身,放緩了語氣對薑嵐道。“薑嵐,你乾嘛,快把書給我,不然師傅會被你害死的。”我邁步朝她的方向走去,抬起的腳還沒落地,她就巧笑嫣然地朝我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她薄唇輕啟,出口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這個死老頭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目的從來都是命書,現在既然已經到手,那麼宋棲,我們江湖再見。”她說完就從窗戶直接跳了出去,我準備的一腔說服她將其還給我的說辭哽在喉間,到底沒能說出來。 陸隊長跑到窗邊,再三確認人已經走遠後才關上窗戶回到病床邊坐下,還氣定神閒地喝了口茶。“不是,陸隊長,這麼重要的東西沒了,你一點也不著急?還有薑嵐咋回事?”最後這句話我當然是問方懷遠的。明明我們把薑嵐帶回來的時候,她隻是昏迷了,也沒有被臟東西附身,現在怎麼忽然轉了性子,帶著命書跑了。“小宋,薑嵐背後那麼一大張傀儡符,我這個外行都看見了,你真就一點都沒有察覺?”陸隊長覷了我一眼,淡淡道:“要不是老方讓我彆聲張,我早就告訴你了。我感覺我渾身上下燙得能把生雞蛋煎熟,我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小聲問道:“我們真的不追嗎?她拿走的東西不是很重要嗎?”方才他們提到命書現世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現在丟了反而不著急。而且寧嘉嘉的事情,不是還要靠命書嗎?我因為羞愧,問出口的話和暫時思考的東西都沒經過大腦。“你是不是傻,我們明知道她是個傀儡,不管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覺得我們還會把真的拿出來嗎?”陸隊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唉聲歎氣。“哦……”我絞著手指,有些無地自容。方懷遠什麼也沒說,隻靜靜地看著我,一臉沉思。“好了,老陸,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小屁孩似的,就不能穩重一點,正好天色也不早了,準備一下就開始吧。”不知過了多久,方懷遠才開口打破了病房內的沉默。我也沒閒著,趁著現在方懷遠還沒讓我乾正事,趁機去街上準備買些材料練習畫符。這次連方懷遠都吃了這麼大的虧,雖然他沒了一條胳膊大部分原因是我,但若是我足夠強大,我也不會中了彆人的圈套,引來天雷險些弄死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前腳剛踏出醫院門,祁鈺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小師妹,你這是要去乾嘛?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自己悄悄溜走?”我腳步一頓,緩緩轉身訕笑道:“大師兄,你不在病房待著,跑出來乾嘛?”他攤攤手:“臭老頭和陸隊長有事要說,所以就把我趕出來了。”一陣冷風吹過,我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衫,大師兄出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我的計劃要落空了。他快步朝我走來,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扭扭捏捏地看著我,好半天才開口問道:“薑姑娘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我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這貨該不會是找借口跑出來,專門避開方懷遠就為了問我這件事吧?我踮起腳尖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發高燒,看來是認真的。“額……”我撓撓頭,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不過,等我們把她找回來我可以去幫你問。”我怕他以為我故意不幫他,立馬補充道。我拽著他的袖子往病房走,忽然想起他和方懷遠都說過那道天雷會把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劈得魂飛魄散,我還是決定問一嘴,畢竟我懷孕這件事,好像隻有我這個當事人被蒙在鼓裡。誰知道我剛開口就被他捂著住了嘴,眼神警告地瞪了我一眼。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個孩子嗎?有什麼不能問的,莫非這個孩子還能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不成?“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以後也不要再問了,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他一臉嚴肅,自我認識他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我點頭,示意他放開捂著我口鼻的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要是我和他不熟,我指定覺得他想捂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