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回楊柳村(1 / 1)

儘管如此,她最終還是帶著大包小包陪我回到了那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大概這就是母親吧,不過你做什麼,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我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河岸那頭霧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景象,時不時的還有各種混雜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聽得我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心裡也沒由來的慌亂起來。我心裡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想到奶奶說的真相,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轉頭微笑著看向我娘:“娘,開始吧,再耽誤下去……”我不想讓她擔心我,但是我更不想失去這個能得知真相的機會,所以我隻能這樣了。“好,棲棲,你等等我。”我娘懂我沒說完的話,她也不想聽我說出不吉利的話來,所以她解開背包,將裡麵的香蠟紙燭乃至黃符都掏了出來。她先是撒了一把紙錢,又將香燭都點燃然後認認真真地拜了三拜,我想插手卻被她擋住。做完這一切後,她將一個裝滿了紙錢的籃子交給我,又給我右手腕上係了一根紅繩,才鄭重地道:“棲棲,你既然執意要去,做娘的也隻能支持你,楊柳村的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娘在外麵為你開一條路,你一定要全須全尾的回來。”說著,她將一個裝滿紙錢的籃子塞到我手裡:“紙錢是買路用的,尤其在橋上,你記得一邊走一邊撒,如果遇到危險,就把紅繩扯斷,娘就豁出這條老命,也會去救你的。”我聽著她的囑托,心裡越發覺得自己對不住她,但我太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了,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眼看著那座曾經消失的橋逐漸出現在我眼前,回憶起過去的種種,我心裡五味雜陳。“阿娘,對不起,我並不是不信你,但是我和奶奶相處了這麼多年,我相信奶奶,她肯定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等我弄清楚之後,我一定會告訴你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的。”我在心裡默默地道,然後滿含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狠了狠心轉身上橋。“棲棲,記住娘說的話了嗎?娘在外麵等你,你可一定要平安啊。”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哽咽。我轉過身抱了抱她,卻在她腰間被一個東西挌了一下,我有些疑惑,自從我們母女重逢,從未見過她戴過什麼首飾,不過我也沒多想,用輕鬆的語氣寬慰她道:“娘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您說的話我也都記住了。”她回抱了一下我,好半天才將我推出去,“去吧。”我不忍再看她,邁步上了橋。隻一瞬,眼前的情形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橋的這邊,晴空萬裡,一派祥和;橋的這邊,烏雲密布,哀嚎遍野。周圍黑沉沉的,氣氛很壓抑,空氣中還混著血腥味,烏鴉盤旋在半空中,叫聲淒厲。 我定了定心神,從籃子裡抓起一把紙錢撒了出去:“路過此地無意冒犯,一點小意思,還望各位笑納。”紙錢還未落到水麵便化為灰燼,我見狀蹙了蹙眉,這就是不接受我的示好了?外麵有我娘開路,按理說不該是這樣才對,莫非是有東西從中作梗?我再次抓起一把紙錢撒出去:“故地重遊,如有冒犯還請見諒,買路錢已送,各位彆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一次,我聲音淩厲,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好說話的模樣,反正我奶在夢裡給我說過,我現在身上有禁製,邪祟再不能輕易上我身,大不了就拚個魚死網破!不過,這些臟東西似乎被我方才的氣勢嚇到,這次的紙錢順利落到了河麵上,我還沒來得及高興,那紙錢就消失在黑沉的河水中,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我眉頭皺成了川字,臉色也越發難看,合著上麵的東西吃硬不吃軟,而下麵的東西則是軟硬不吃。看來,這下麵的東西一點都不簡單,上次薑嵐提到這個東西時並未細說,但她應該知道些什麼。想到這裡,我眉心一擰,掏出手機就要給她打電話……到底是我太天真了,這裡的磁場早就被影響了,手機根本沒有信號,我瞬間就明白了我娘給我套上紅繩的用意。現在看來,我隻能靠自己了。我將籃子放下,目光沉沉地看著水麵:“你的冤屈與我無關,我今天不過是想回家看看我奶奶,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楊柳村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若你心裡還覺得不夠解氣,你不妨於我細細道來……”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枯瘦的手捂住了嘴巴,它沙啞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棲棲,你怎麼回來了不回家啊,在這裡自言自語什麼呢?”我緩緩轉過身,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而它的整個身體,毫不誇張的說,就是一張披著人皮的骷髏。好在我見過各式各樣的,現在已經習慣了,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它見我發愣,混不在意地呲著牙衝我笑:“棲棲,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爺爺啊!你小時候最期盼的,就是爺爺帶你去趕集,這樣你就能吃到你心心念念的小餅乾了。”它的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情,可我根本不記得它說的這些,而且我爺爺在我爹出生之前就死了……“死老頭子!你沒事嚇棲棲做什麼,趕緊滾蛋,彆在這胡咧咧。”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眼眶一下就濕潤了。我的視線落在了老頭身後的小老太太身上,回憶紛至遝來,我的奶奶,果然永遠都是最關心我的人。它親切地走到我麵前牽著我的手,笑眯眯地道:“棲棲,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想爺爺奶奶了?”此話一出,我心中瞬間警鈴大作。我的爺爺早就死了,而且上次奶奶過世,我趕回來時她也再三叮囑讓我不要回來,雖然我沒有聽。再者,這次明明就她老人托夢給我讓我回來探尋真相,現在卻問我為什麼回來。我皮笑肉不笑,手探上了我腰間的匕首,嘴上還在和它虛以委蛇,“奶奶,我自然是想……”寒光閃過,我的手被老頭握住,它陰測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唇邊勾著冷笑:“小姑娘家家,舞刀弄槍的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