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小時，杜家帶來的發飾一售而空。杜老太後悔地開口：“早知道今天多帶些發飾，沒想到這麼好賣，失策啊失策。”正說著話，又有幾個姑娘結伴而來，先是看了看光禿禿的攤麵，然後又看向杜曦月和陶夭。最後目光停留在兩人頭上的發飾上，其中一個姑娘連珠炮似地發問：“是這家沒錯，怎麼就賣完了，我們特意趕過來的，明天還來賣嗎？”杜曦月笑盈盈地回話：“明天還來賣，幾位小姐姐明天過來，保證你們能買到，今天就是試下水，貨帶的不多。”等幾位姑娘離開，大家收攤回到國營飯店家屬院杜明家。杜曦月看著奶奶、老媽和二嬸數錢，也喜滋滋地。心裡卻沒忍住發出感歎：【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做衣服，趕上過年大家都會買新衣服，生意肯定火爆。】【不過家裡就一台縫紉機，就算想做衣服生意，也鋪展不開，還是頭飾好，投入成本低，收益快。】【明天星期天，人流量肯定比今天更大，再賣上一天，家裡的存貨能出手三分之二，過年前應該能全部出手。】【有了錢，今年可以過個肥年，明年家裡做生意的啟動資金也就有了，可以考慮搞個服裝作坊，隻要服裝款式好看，不愁賣不出去。】杜曦月隻顧著自己想事情，沒發現奶奶、老媽、二嬸數錢的動作都慢下來。而爺爺、兩個哥哥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至於杜承宇三兄弟，因為賺錢的事情，與他們沒有直接關係，所以三人並沒有聽見杜曦月的心聲，也沒發現爺爺奶奶他們的異樣。而陶夭在幫忙記錄，贈送出去的發卡，所以也沒發現杜家人的異樣。等杜曦月回過神來，杜老太等人，已經恢複正常。很快錢數出來，一共賣了兩百多塊錢。今天因為試水，發箍和彈簧發夾，各拿了五十個，一字式發卡拿了一百，卡扣式發卡拿了一百多，其中有一部分是純塑料的。這個數量是杜曦月定的，杜老太開始有些擔心，怕拿這麼多，賣不出去，再折騰回來，但猶豫了下，到底沒說什麼。現在看著發飾全換成錢，不禁感歎自己老了，眼界太窄。杜曦月看著按麵額，整整齊齊擺放的錢，提議道：“角票留下，明天找零用，其餘的錢，存進儲蓄所吧，這麼大筆錢，帶回去不安全。”老杜頭讚同地點頭：“月月說得對，那曦睿和曦晨跑一趟儲蓄所吧，再帶點錢，存完錢後，順道買些桃酥回來。”杜曦睿兩兄弟應下，小心地將錢用報紙包上，然後放進挎包，兄弟兩人匆匆趕往儲蓄所。等杜曦睿和杜曦晨回來，老杜頭將買的桃酥，留下一半在二兒子家，就和老伴帶著大兒媳，杜曦睿兄妹三人和陶夭回北梨村。 劉秀雲和杜承宇三兄弟，沒有跟著一起折騰，畢竟現在不用再做發飾，而且劉秀雲留在縣城裡，明天可以一早先去占攤位。一行人回到北梨村，已是傍晚，杜昇特意等在村口，看見父母妻兒，忙迎了上去，關切地詢問：“怎麼樣，一切順利嗎？”於沁含笑點頭：“很順利，等回家，我再跟你細說。”回到家，杜曦月聞見蒸餃的香味，扭頭看向老爸道：“爸爸，你把晚飯都做好了？”杜昇笑道：“餃子是包好的，直接蒸上就行，玉米糝子炒香加水煮滾，改小火慢煮就行，沒啥技術含量，我能做，就乾脆做了，這樣你們一回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於是大家搬炕桌，端蒸餃、端粥，說說笑笑，熱熱鬨鬨吃了晚飯。晚飯後於沁和杜老太出去刷碗，杜曦月和陶夭原本是想幫忙的，但被杜老太和於沁趕回東屋。聽著屋裡聊得熱火朝天，於沁小聲跟婆婆道：“媽，我琢磨著服裝作坊可以支起來，月月既然想到服裝生意，想必腦子裡，有設想好看的服裝款式，咱們是不是得留意下縫紉機票，到時候買上幾台？”杜老太讚同地點頭：“我也覺得服裝生意有門，不僅縫紉機票得留意，還要考慮布料的貨源問題，還有房子，咱家可騰不出來空屋子，怕是要另外建，這個得跟你爸還有阿昇商量。”於沁聽得連連點頭，緊接著補充道：“還有做工的人，憑我和秀雲，也忙活不開，這要從村子裡請人，誰家的媳婦合適，就得好好琢磨。”“不急，事情一件件辦，換不到縫紉機票，一切都白搭。”說完杜老太將過清水的碗，瀝乾水分，放進廚櫃裡。東屋裡，杜曦月自然不知道奶奶和老媽的這一番對話。她正津津有味地聽爺爺跟老爸說賣發飾的過程，然後她發現爺爺挺會講故事。晚上杜家人早早睡下，因為明天要趕早去縣城。第二天，上午八點多，杜曦月他們帶著發飾，趕到昨天攤擺的位置，就看見二嬸和三個堂弟，守著空的攤位，被十多個姑娘圍著。劉秀雲看見打扮一新的杜曦月和陶夭，眼睛一亮，臉上露出笑容，跟圍著攤位的姑娘們道：“來了，來了。”等發飾擺出來，等待多時的姑娘們，接連發出驚歎聲，覺得那麼久的等待值了。很快，杜家的攤位，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大多是年輕姑娘。也有中年婦女給家中的女兒挑發飾，也有一些年輕小夥子，給對象或者家中的妻子挑。男人對發飾這一類沒啥經驗，就指著杜曦月推薦，因此杜曦月比起昨天，忙多了。等她好不容易應付完一波顧客，就聽見爺爺叫她，轉身看去，見爺爺身邊，站著一個中年大叔，那通身的氣派，挺像單位領導。然後她聽見爺爺跟她介紹：“月月，這位是供銷社的周社長，想與咱家談發飾批發的合作。”周社長等老杜頭說完，親切地提議道：“曦月小同誌，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你和你爺爺，隨我去供銷社我的辦公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