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杏兒聞言不服：“豆鮮味很多人都吃不慣，難道消磨掉使菜肴更好吃不應該成為加分項嗎？”“你也說是很多人，但不能因此而放棄那些喜歡吃豆鮮味的人。”吳德明不疾不徐地說道：“做餐館，最難的就是眾口難調，所以一份好的原材料，它應該是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這也是商會考核最重要的一個點。”春九娘聽到這話明白過來，“多謝吳先生提點，我懂了。”吳德明笑笑，隨後朝著姚文海行禮後便告辭離開。吳德明走後，姚文海也將每道菜肴都嘗了一遍。春九娘的手藝是沒的說，還是很對他的胃口。不過吳德明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地方商會挑選供應商之嚴格他也聽說過。不過那都是吳家老太爺在的時候，眼下商會之風氣，他不敢苟同。“九娘，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加入商會？你這每日支個鋪子不是很好嗎。”“是很好，不過也隻是能糊口，我想著加入商會能同大酒樓合作，這樣賺的能多點。”春九娘隻簡單說明，並未說出真正原因，她之所以要多賺錢，一是要留給她們作為傍身錢，二也是為了進京科舉。進京的消費，可不低，即便是讀書，每年也是要交給書院一筆錢，還不包括書本、筆墨紙硯的費用。她前世供過趙秉文讀書，所以知道讀書也是一件費錢的事。“確實，你們女子做生意不易，是要多留些銀錢傍身。”姚文海邊吃邊說，“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吳德明，不要有太多的接觸，他可不是個心思周正的人。”“姚先生為什麼這麼說？”鄭杏兒聽到這來了精神，邊吃鍋子邊問。姚文海向桌上掃了一眼，沒看到心心念念的東西，有些失望，他眼珠一轉看向春九娘和鄭杏兒。“你們給我弄份豆腐腦來，我就跟你們說。”春九娘笑了，起身去弄。鄭杏兒眯了眯眼，似要看穿姚文海的心思，“姚先生這一趟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豆腐腦吧。”“怎麼會。”姚文海矢口否認，端坐起來，“我來是要告知你們一聲，李清鳶她回京去了。”鄭杏兒驚叫，“什麼？”春九娘也聞聲出來，將調好的豆腐腦放到姚文海的麵前。“怎麼這麼突然？不是說她家裡人來洛城了嗎？”“是來洛城，就是來帶她回去的。”具體的事情姚文海不宜說的太多，又為了讓二人安心，他便又道：“年關將近，她家裡長輩掛念她，所以讓她回去看看，你們就不用掛念。”說著，他吃了口豆腐腦，雖然口感豐富了不少，但也沒有孟霽川說的那般美味。想到那晚孟霽川故意饞他的模樣，他就覺得幼稚，害得他抓心撓肺想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孟霽川走了，他才趕緊過來嘗上一嘗。 “說的也是，隻是小妹走的太匆忙，甚至都沒能好好告彆。”鄭杏兒有些失落難過。這話也讓春九娘惆悵起來，這幾日李清鳶不在，耳邊少了嘰嘰喳喳的聲音，還真有些不習慣。“你們彆掛念，若是有緣就會再見。”姚文海見二人傷心的樣子，將話題轉到吳德明身上。“這個吳德明，年輕時是城中有名的混子，當年我教過他一段時間，不過他太過頑劣，不把聰明用在正途上，學了沒幾天就跟人跑商貿去了，吳家太公在時，還能管教一二，後來吳家太公亡故後，沒人再管束他，他乾脆跟著商隊天南地北的走，後來也不知被誰打斷了腳，狼狽地回來，也就跛腳後才老實地待了兩年。”一想到吳德明年輕時作惡的模樣，姚文海就頭疼，“你們兩個，可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春九娘點頭應下。“對了。”姚文海又道：“後日你師母就過來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接她吧，她一直掛念你。”“好。”想到師母，春九娘笑了起來，她也掛念著那位親和的婦人。姚文海走時，目光有些閃躲，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春九娘有些不解。鄭杏兒沒察覺，還在回味吳德明的事跡，“真看不出吳二老爺一副儒雅溫和的樣子，年輕時竟如此的浪**，還有他那腿，我還以為是天生的。”“九娘！”鄭杏兒一驚一乍嚇到春九娘，就見她拉住她的手，十分嚴肅正經道：“你離他遠點！他可是看上你了！”春九娘乾笑點頭，“好好好，我一定遠離，快收拾收拾，你不困嗎……”與此同時，另一邊，吳德明回到吳家就被吳老太太叫了過去。“母親，怎麼這麼晚還沒歇下？”“在等你。”吳老太太坐直身子，示意吳德明坐下。“見到了嗎？”吳德明點頭，“見到了，果真如母親所言，是個能乾的姑娘。”吳老太太聽到這話，露出笑意，“能讓你誇讚的女子可真不多，若你中意，我就讓人準備著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給你延續香火。”吳德明想到春九娘的身影，佳人窈窕，令人心動。可他又想到春九娘說的話，目光浮動，“母親，此事不急，春娘子非尋常女子，若逼得太過，恐適得其反，不如讓孩兒自己來處理吧。”吳老太太聞言冷笑了聲，“她一個賣豆腐的女子，孤身一人，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最後的歸宿不都是嫁人生子，難不成她還真的覺得自己能科舉中榜？朝廷的事一陣一個變化，也是她一個女子能摻和的？”吳德明認真聽著，並未接話。吳老太太喘了口氣又道：“她想做生意，想在商會立足，吳家就是她最好的靠山和助力，你儘管給她放出樣子，隻要她同意進門，我們便讓入商會。這件事，我也跟你大哥打過招呼，你不用擔心。”“是。”吳德明應下，心裡卻有自己的主意。從吳老太太那裡離開後，吳德明在院子裡碰見兄長吳德山。走廊上雖然有燈籠，但吳德山身處在黑暗裡，身上隻有點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