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暝影她們在，還能讓莫靈溪在沈青竹身上占到便宜？暝影、鴻影一伸手，就架著莫靈溪的胳膊，將她拉開了，任憑她張牙舞爪地掙紮，都沒有一點效果，暝影她們才不會鬆手呢。看向沈青竹，莫靈溪氣得咬牙切齒。“沈青竹，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可是夜晟澤的表妹，連夜晟瀾他娘，都得對我恭恭敬敬的，陪說陪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動手？等我表哥回來，我就讓他收拾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會後悔的。”“那我就等著你讓我後悔，我拭目以待。”話音落下，沈青竹再不理會莫靈溪，她側頭看向金嬤嬤。“嬤嬤跟我去小藥房吧。”“不用。”金嬤嬤搖頭，她想對沈青竹笑笑，讓沈青竹安心，隻是她臉一動，就扯動著被打的地方，疼得她倒吸涼氣，她表情也控製不住地扭曲。“夫人，我沒事，都是小問題，明兒就好了。”“我有藥膏，又不麻煩。”說完了，沈青竹也不等金嬤嬤拒絕，她拉著金嬤嬤的手，就奔著小藥房去了。金嬤嬤是老太君身邊的人，來她身邊，是幫她處理中饋雜事的，不是來為她受氣，替她挨打的。今兒這茬，莫靈溪明顯是衝著她來的，金嬤嬤這是受了無妄之災。沈青竹舍不得她吃虧。小藥房裡，沈青竹拿了藥膏出來，給金嬤嬤上藥。“用了這藥膏，最遲一個多時辰，紅腫就都能消下去，不會再疼了。嬤嬤放心，這一巴掌我不會讓你白挨的，莫靈溪欠你的，我一定給你討回來。”“夫人，不用的。”藥膏塗在臉上涼絲絲的，金嬤嬤覺得舒服多了，她笑著歎息。“這做奴才伺候人的，又有幾個是一點氣不受的？老奴這是運氣好，先碰上了老太君，後來又碰上了夫人，一個個都仁善，才沒吃什麼虧，可道理老奴懂，這實在算不上什麼事。而且，這位表小姐，老奴以前也是見過的。”“嬤嬤見過她？”“嗯。”金嬤嬤聽沈青竹問，也沒有瞞著她什麼。“在侯夫人沒的時候，渝州也是來了人的，那時候，侯夫人的妹妹，還有這位莫小姐都曾來過。一晃許多年過去了，可她人卻是沒大變，還是那個性子。”金嬤嬤這話說得含蓄，可內裡的深意，沈青竹聽的明白。莫家已經好多年不曾往來了。莫靈溪這性子，自小如此，她是被驕縱出來的千金小姐，無法無天慣了，就算是去討公道，她一時吃了虧，可這毛病必定還會再犯，甚至還會變本加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金嬤嬤不想因生事。沈青竹都懂。可是，她要是什麼都不做，她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這道坎。 沈青竹手上的動作都更輕了些，“嬤嬤這兩日，就回祖母身邊伺候吧，波瀾渡那頭大婚結束了，府裡的事我也都上手了，手邊人手夠用，不用嬤嬤再兩邊跑了。等回頭有事了，我再請嬤嬤過來，這邊的事我自有分寸，嬤嬤不必惦記。”金嬤嬤知道，沈青竹這是想護著她，可是，她怎麼放心得下。“夫人，老奴……”“夫人。”金嬤嬤剛要開口，薇璐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緊接著，薇璐就匆匆地跑進了小藥房，“夫人，將軍回來了，說要見夫人，正在偏廳等夫人呢，要夫人快點過去。”沈青竹手上給金嬤嬤上藥的動作沒停，“他見過莫靈溪了？”“見過了。”薇璐抿了抿唇，麵色有些不愉。“那位可會添油加醋、顛倒是非了，湊在將軍身邊，她一個勁兒地哭，真是一點都不見之前囂張打人的樣了。奴婢瞧著，她那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手段，比主院那位，似乎還要出眾呢，那樣子，就跟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都要氣死人了。”不怕賤人鬨，就怕賤人裝。莫靈溪在沈青竹麵前一套，在夜晟澤麵前又是另一套，薇璐瞧著就膈應。她都要氣瘋了。至於莫靈溪說的那些詆毀沈青竹的話，薇璐甚至不敢跟沈青竹說，平白地生一肚子氣，她都怕把沈青竹給氣壞了。“夫人，你快點去將軍那吧，由著那位亂來，指不定鬨成什麼樣呢？”薇璐擔心夜晟澤先入為主，把莫靈溪的話當真。那還得了？瞧著薇璐緊張的樣，沈青竹大致也能想見偏廳的狀況，把手裡的藥膏放在桌上，沈青竹看向薇璐。“你來給金嬤嬤上藥，我去偏廳。”“奴婢陪著夫人一起去。”“老奴陪著夫人一起去。”幾乎是在沈青竹話音落下的瞬間，薇璐和金嬤嬤一起開口。兩個人擔憂的樣子，如出一轍。沈青竹勾唇笑笑，“放心吧，將軍不是糊塗的人，也不是莫靈溪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我們倆鬨不起來。該上藥上藥，你們要是不放心，等上完藥再過去就是了，也耽誤不了一盞茶的工夫，不急這一會兒。”“是。”薇璐應著，隨即就伸手去拿藥膏了。那火急火燎的樣子，跟後麵有狼追著似的，沈青竹瞧著，又好笑，又覺得心暖。人和人之間交往，也不過是以心換心，朋友如此，主仆亦然。薇璐幾個，也包括金嬤嬤，她們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裡，感受得到，日後，她也還得對她們更好一些。她們值得。心裡想著，沈青竹快步出了小藥房，她直奔偏廳。偏廳外，暝影幾個人都在。看著沈青竹過來，暝影她們幾個，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明顯更多了些緊張。雲影站在最外麵，離沈青竹也最近，她側身靠過來，低聲念叨，“夫人，那位哭得可凶了，一個勁兒地亂說，將軍臉色瞧著不大好看，夫人小心些。”“嗯。”沈青竹點點頭，她快步進了偏廳。夜晟澤大馬金刀地坐在桌邊上，和雲影她們說的似的，他臉色冷沉，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頗有點生人勿近的感覺，讓人生畏。自從認識夜晟澤開始，他這種模樣，倒是還真是少見。不過，他本也應該是這樣的。大家夥口中的戰神，那個不好惹的活閻王，就該是這種感覺，高不可攀，貴不可言。還挺好看。沈青竹心裡琢磨著，她看著夜晟澤，麵色不改。一旁，莫靈溪瞧著沈青竹來，得意的厲害，她側著身，拿著帕子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借著帕子遮擋，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看沈青竹。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了。這時，夜晟澤側頭看向沈青竹，眼見著沈青竹過來，他聲音沉沉。“靈溪說你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