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們可彆被她給騙了(1 / 1)

“不錯。”夜晟澤輕笑著回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起初,沈青竹還沒明白,夜晟澤說的不錯是什麼意思,可今兒一共也不過就發生了那麼點事,夜晟澤說的,也逃不過那兩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像是被勾動了似的,沈青竹心裡亂糟糟的。萬盛棋社的曖昧,不斷在她心頭繚繞。揮散不去。沈青竹刻意挪了挪身子,稍微往邊上靠了靠,拉開和夜晟澤的距離。夜晟澤將沈青竹的模樣看在眼裡,尤其是瞧見她默不作聲,就已經緋紅了的臉頰,他大抵也能想到沈青竹在想什麼。輕咳了兩聲,夜晟澤快速彆開了頭,移開了目光。有些事,似乎在不受控製地改變。馬車一路回了永昌侯府。到了這邊,沈青竹回了澤霈苑,至於夜晟澤,則先去了書房。兩個人分道而行,沈青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安國公府,花廳。沈星染被人從萬順花莊接回來,直接送到了這邊。彼時,郎中已經給沈星染瞧過了,她的腿和沈青燁的腿一樣,都是傷了骨頭,傷勢輕重也差不多,算不得太嚴重,郎中已經給她固定包紮過了,之後定期上藥,仔細養著就是了。隻是因為傷筋動骨,養的日子要長一些。一路上,沈星染都是讓人抬著、扶著的,腿疼得厲害,她脾氣也不好。尤其是接她的人,不是唐氏,不是安國公,甚至不是沈青潯、沈清軒,隻是幾個下人,她更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整個一路,沈星染的氣都不順。被帶入花廳,瞧著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安國公、唐氏幾人,她心裡更冷。這算什麼?都閒著,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接她,她還是不是沈家人?全都在花廳等她,是等著審她嗎?在他們心裡,沈青竹就那麼重要嗎?心中恨不能罵遍了在場的所有人,隻是麵上,沈星染卻裝的委屈,她眼淚汪汪的。“爹,娘……”她一開口,就已經有了哭腔。推開扶著自己的嬌嫿,沈星染單腿跳著往唐氏身邊去,本也跳得還算平穩,可臨到唐氏身邊時,她一下子就崴了,整個人都栽向了唐氏。唐氏和安國公嚇了一跳,他們兩個一起過來,一左一右地攙扶住沈星染。唐氏的心也跟著軟了軟。“你這丫頭,都到家了,急什麼?也不怕摔了。”唐氏說著,隨即和安國公一起,扶著沈星染坐下。一旁,沈青燁看不慣的冷哼,“外麵三四歲的小娃娃都能單腿蹦,這十幾歲及了笄的人,倒是蹦躂不利索了,裝什麼裝?”“青燁!”沈青潯開口嗔了沈青燁一聲,隨即給他使了個眼色。沈青燁憋憋嘴,沒再繼續。 沈青燁明白,沈青潯這是在提醒他,他就算磨破了嘴皮子,說再難聽的話,也傷不到沈星染,反倒是給了沈星染機會,讓她在爹娘麵前裝可憐,惹得爹娘心疼。她若裝得再好些,指不定真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才是壞了事。沈青燁可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就讓沈星染把這事糊弄過去,他直接選擇了閉嘴。唐氏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沈星染的腿上。“星染,疼嗎?”“疼。”坐在椅子上,伸手抱住唐氏的腰,沈星染直接埋頭在她懷裡。“娘,我的腿真的好疼,郎中說我的骨頭斷了,要是養不好的話,我以後走路也會跛腳。娘,我才剛及笄,我還小,我不想以後都當個跛子,受人白眼。娘,我好疼,我腿疼心也疼,娘你幫幫我,你救救我。”“娘在,沒事的。”唐氏應著,隨即查看了一下沈星染的傷勢。沈青竹的本事,都是唐氏一手教出來的,她下手有分寸,沈星染的傷和沈青燁的傷,不論是傷的位置,傷的輕重,都幾乎一模一樣。知道沈青竹沒有下狠手,沈星染這傷,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傷,唐氏的心也就放下來了。她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安國公見狀,也跟著唐氏一起坐了回去。看著唐氏和安國公的模樣,沈星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沈青燁回來,已經將所有事都說了,這一家子人,全都站在了沈青竹那一邊,他們一個個的等在這,果然就是等著她來,興師問罪的。這到底是她的家,還是沈青竹的家?到底誰才是沈家人?心裡恨得厲害,一時間,沈星染表情控製不住,小臉都有些猙獰扭曲。唐氏歎息著搖頭,“星染,剛剛青燁回來,已經把今日的事都跟我們說了,娘隻問你一句:傷了青燁,引誘青竹,設計晟澤,這些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唐氏問得直接。沈星染知道自己躲不過,索性也沒有躲。濕紅的眼睛,緩緩轉向唐氏,須臾之間,沈星染就哭成了個淚人。“娘,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這次錯得離譜,青竹姐姐打斷了我的腿,也將我打醒了,我心裡也很後悔。娘,我真的不是什麼惡人,我也沒有真的想去傷害誰,我隻是太羨慕青竹姐姐了。”哽咽的聲音微微頓了頓,沈星染臉上的委屈中,更多了兩分苦澀,兩分羨慕。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從小,青竹姐姐就長在安國公府,受爹娘和兄長的寵愛,連帶著青燁,也一口一句地叫她姐,把她放在心尖上。她從小就能學醫,能讀書識字,能學琴棋書畫,她什麼都好。而今她嫁了人,成了夜將軍的夫人,她也受重視受寵愛,像是被泡在了蜜罐裡似的。不像我,從小我就長在鄉野。從我懂事起,我就要下地乾活,家裡不富裕,我吃不飽穿不暖,若是事情做得不好,還要挨打挨罵,受凍受餓,連活下來都困難,更彆提讀書識字,學琴學醫了,那完全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在那個家裡,就沒有人在意我。而今回了國公府,我以為自己有了家,能重獲新生了,卻不曾想,我依舊是被忽視的那一個。看著你們都圍著青竹姐姐轉,一口一句地誇著她,看著你們為了她能安心備嫁,連讓我回府住都不願意,我心裡嫉妒。娘,爹,大哥、二哥,我承認我狹隘,我心眼小。可是,我也隻是一個從沒被愛過的人,從不被在乎的人,我隻是想找回屬於我那一個家,那一份親情。我知道錯了,你們能原諒我一次嗎?”知道唐氏、安國公的軟肋在哪,沈星染也知道怎麼戳他們的心窩子,利用他們的愧疚。這一刻,比起在萬順花莊,單獨麵對沈青燁的時候,她的話要軟不少。唐氏和安國公心緒複雜。站在沈星染的立場上,她的羨慕,她的嫉妒,甚至是她的狹隘,他們都能理解。可是,站在沈青竹的立場上,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平白地承受這些?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鬨到這一步,隻能證明,他們當爹娘的,做得不夠好。唐氏和安國公,半晌都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沈青潯,心裡明鏡似的,沈星染在做戲。畢竟,她之前的家,雖是農戶人家,不算富裕,可卻從沒委屈過她一點。沈星染的話並不可信。心裡想的明白,沈青潯起身,到了沈星染的身邊,他抬手,憐惜地拍了拍沈星染的肩膀,“星染,過去苦了你了。”沈星染眼底露出一抹喜色,“大哥……”“交給大哥,”低聲說了一句,沈青潯隨即看向安國公和唐氏,“爹,娘,星染這次的確是錯了,用的手段也見不得光,但她已經知錯了,都是一家人,總不好深究。”“大哥,你可彆被她這可憐兮兮的勁兒給騙了,她那都是裝的。”剜了沈星染一眼,沈青燁氣得要命。他就沒見過這麼會裝的人。“之前在萬順花莊,她不但不知悔改,她還動手打我。她仗著自己吃過幾年苦頭,大家夥心疼她,就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她猖狂著呢。現在示弱了,嘴軟了,還那話裡話外,句句都是最柔弱的要挾,句句都是軟刀子,她哪有一點知錯的樣?你們要是這麼稀裡糊塗地原諒她了,我姐、我姐夫,豈不是要吃啞巴虧?他們的苦又該去哪說?”聞聲,沈星染哭得更厲害了,“青燁,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好了青燁,你閉嘴。”沈青潯打斷了沈青燁的話,隨即也拍了拍沈星染,讓她冷靜點。之後,沈青潯歎息著繼續。“爹、娘,這次的事星染有錯在先,認錯是必須的。等一會兒,就從你們給星染準備的嫁妝裡,挑揀兩個農莊,兩個鋪子,兩塊山地,二十畝良田,再加上兩箱子醫書字畫,我和青軒送到永昌侯府去,就當給星染給青竹的賠禮了。”本也得不到沈星染誠心的認錯,那就先給沈青竹一點實際的補償好了。也讓沈星染肉疼肉疼,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