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你是被冤枉陷害的?”聽著譚婉瑩的尖叫,王氏看著她,冷笑著開口:“這話你現在吼出來,真的就半點兒都不覺得心虛嗎?”剛剛她在館陶大長公主府,可不僅僅隻是聽館陶大長公主說處置結果去了,她還從那邊聽了一耳朵事情的前因後果。要不就說,這人若是沒辦事就彆作妖呢!這不,眼前這小賤人可不就是將自己給作沒了嗎?無辜?按照公主府那邊的說法,這混賬可是半點兒都不無辜!“公主府那邊已經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那院子之前可隻有你身邊的紅玲去過,至於去做了什麼,我已經吩咐嬤嬤將紅玲拿了問話了。想必一頓板子下去,紅玲也能說個清清楚楚了!瑩姐兒,我一早就勸過你,為人不要太自以為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府裡,仗著你父親寵溺,你可以為所欲為,可是出了威北侯府的大門,你算是什麼東西?還想著在公主府做局害人,真是不知所謂!”王氏冷冷的打量著臉上血色全無的譚婉瑩,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諷刺:“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想說這個局是衝著肖家那位姑娘去的,對吧?所以說你蠢!也真是老天開眼,讓你這個局沒能做成!若是那肖家姑娘真的被你坑害進去,那咱們威北侯府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如今你也算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我不要,我不要去薛家給那位薛三少爺做妾!大伯母,大伯母我知道錯了,求求您,幫幫我,幫幫我吧!對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下個月就要進韓國公府了呀,我是要去韓國公府的,我不要,不要去薛家!”譚婉瑩被眼前的事實給嚇壞了,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死死拽住了王氏的裙角,仰著頭哭喊道:“大伯母,你救救我,救救我啊!”“你做出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以為韓國公府還會要你嗎?”王氏垂頭,看著地上仿若瘋婦一般的譚婉瑩,畢竟是自己一眼看大的孩子,要說一點兒觸動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想著她曾經做下的那些事情,她這會兒卻又完全同情不起來了。“你可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的和薛家那位三少爺一起被人從房裡拖出來的!韓國公府也是要臉麵的人家,你這樣的品行,彆說是進府給小公爺做妾,就是為奴為婢,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讓我怎麼幫你?”王氏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讓人無法辯駁的事實。譚婉瑩目前已是聲名狼藉,韓國公府那樣的人家,如何會同意她這樣的女人進門?還是給韓國公府未來的掌權人,重中之重的小公爺為妾? 這不是自己朝著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嘛?!“可是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讓婉清嫁過去,我就可以去給小公爺做妾的!婉清可是我的親妹妹,如今姐妹有難,她難道要袖手旁觀嗎?韓國公夫人之前不是那般喜歡妹妹的嗎?她一定會同意的!大伯母,你幫我去說一說,說一說好不好?”譚婉瑩慌不擇路之下,又再次想到了之前韓國公夫人同意她進府為妾的條件。那就是讓她妹妹譚婉清嫁給韓國公府的那位三爺!那現在,這個約定繼續施行不就好了嗎?!“你還真是個好姐姐啊!平日裡有什麼好東西,你從來都是一股腦的扒拉進自己懷裡,從不曾想過你姐妹一絲一毫;如今你惹出了這樣的禍事,你倒是想到你還有姐妹了!這事情你想,我們可不願意!我們威北侯府的顏麵已經所剩無幾了,再讓你這麼折騰下去,我們闔府上下的姑娘們,還要不要活了?你從出生到現在,在府裡借著你父親的勢從來都是作威作福,享受慣了的。如今也該是你為了咱們威北侯府付出一二的時候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嫁高門嗎?那薛家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雖然說妾室入門沒有嫁妝,可你好歹也叫了我這麼多年的大伯母。看在這層關係的份上,大伯母會為你備一筆銀錢,讓你過府之後也能有個倚仗。隻不過薛家不同於咱們府裡,以後的一切可就全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畢竟薛家背後站著的可是薛貴妃,你若是再由著你自己的性子胡鬨,出了什麼事情,想要我們出麵去為你做點兒什麼,那怕是不能夠了!”王氏覺得,對譚婉瑩這個侄女,她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這樣將她順順當當的從府裡送出去,將這件事情達成滿足館陶大長公主的期望,就算是破費一些,她也是願意的。然而王氏的這份好意譚婉瑩這會兒卻是半點兒都看不見,她恨恨的瞪著王氏,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怒道:“我不!薛家那位三少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他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如今他還沒成婚,院子裡便已經是通房妾室一大堆了,我若是過去就是死路一條!大伯母你這樣,就是讓我去死!”譚婉瑩哭得聲嘶力竭,這會兒譚二爺不在,她失去了最強的倚仗,所以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她自己了。若是不能夠在這時候說服眼前的王氏心軟,那麼她接下來的命運可想而知會是何種的結局。“是我送你去死嗎?是你自己將你自己給活活作死的!你若是心裡沒有那些齷齪的想法,和你妹妹一般的乖巧懂事,你會是如今這個結果,這個下場嗎?我告訴你,為了整個侯府的將來,你都必須去!何況……”說到這裡,王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頓了頓,方才又輕聲譏諷道:“你還彆把你自己看得太過高傲,現在這一切還隻是我們的一廂情願,那薛家會不會要你,還另說呢!說不準,為了讓你能夠成功的進薛家的大門,我們還得耗費大力氣,去低三下四的求人也未可知。”王氏這番話倒不是在說假話,而是實打實的真實。畢竟薛家這些年仗著薛貴妃的勢,可是沒少在京城裡橫行霸道,作威作福。就比如眼前,哪怕是眾目睽睽之下被抓了個正著,可是另一位當事人薛家那位三少爺,就能像沒事兒人一般的全身而退。直到現在,薛家也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消息出來。因為人家仗著薛貴妃的勢,壓根就不在乎這邊威北侯府譚家如何去想。至於說譚婉瑩的死活……關他們什麼事?“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大伯母隻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可您也不想想,我與肖家姑娘無冤無仇,我為何要這般去做?”譚婉瑩深吸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想著事到如今已是絕境,她也不想再隱瞞了,索性就看著王氏,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你為什麼會這般做,我已經不在乎了。事情已經發生,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如今所有人都隻看一個結果,最後與那位三少爺不清不楚被人從房裡拖出來的是你!所以,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你若怪,也就怪你自己作惡太多,終遭反噬吧!”王氏對譚婉瑩為什麼會在館陶大長公主的初荷宴做局害人真的是一點兒都不關心。她現在想要做的,就是迅速將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好換得威北侯府的平安。如今三房那邊為了人家來退親的事情焦頭爛額,處理好了這邊,她還要想辦法去安撫那邊!哪裡有那個閒工夫在這裡和她廢話?!“我是奉了寧王殿下的吩咐,去做的這件事情!是寧王殿下他……”雖然王氏不想聽,可譚婉瑩卻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直接開口就要將話給說明白,隻是她這裡才起了個頭,就換來王氏的厲聲嗬斥:“你閉嘴!你是瘋了嗎?事到如今,你要去攀扯皇家,你有幾個腦袋去折騰?譚婉瑩,我告訴你,你現如今的想法我也能料到,無非是魚死網破,你想拉著我們整個威北侯府給你陪葬!你若是真的動了這個心思,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對你手下容情了。你今天可以點頭,然後乖乖的等著薛家來接人,若是如此,我還能夠看在以往你我的情分上,給你置辦些安身銀子,也好讓你未來有個倚仗;你若是繼續這樣胡鬨下去,那我也可以完全省了這道麻煩,是病故還是什麼,你自己挑一樣!”王氏雖然平日裡在府裡對人寬厚大度,可是到了眼前這種關係全府生死存亡的關口,她下狠心還是十分乾脆利落的。現在威北侯府可是受不得半點兒風浪了!若是譚婉瑩真的要繼續這樣胡亂攀扯,那她為了整個威北侯府的未來,也隻能長痛不如短痛了!送她走,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我沒有胡亂攀扯,大伯母,你不能殺我!因為我腹中,已經有了寧王的骨肉!”事到如今,譚婉瑩也沒有再做什麼遮掩,微微抬頭,帶著幾分得意的抬手撫在了她的小腹上,眼神裡全是讓王氏目眥欲裂的得意。“你,你說什麼?”彆說是王氏,就連旁邊坐著的周氏也直接被譚婉瑩的這一番話給震傻了,她良久才回過神來,震驚無比的開口又追問了一遍。剛剛,剛剛一定是她聽錯了吧?!“我說,我腹中已經有了寧王殿下的骨肉。如此,大伯母還要對我痛下殺手嗎?你們也彆想著現在將我處置了秘不發喪,我已經吩咐了小草悄悄的逃出了府門,隻要我這裡出事,她就會帶著我寫給寧王殿下的親筆信去寧王府。到時候,謀害皇嗣的罪名,你們威北侯府承受得起嗎?”已經將話說開的譚婉瑩這會兒也是徹底的有恃無恐。她得意的看著周氏,眼裡的挑釁讓旁邊的王氏忍不住揚起手,正要過來再給她一記耳光的時,還是周氏急忙上前給攔住了她:“大嫂,大嫂你先消消氣,你先冷靜冷靜!”“讓開,讓我打死這個孽障,我去給她賠命,你讓開!”王氏氣得胸口一陣陣發疼,之前已經被譚二爺氣得吐血,她覺得她上一世一定是欠了這對父女的,才會這一生被她們這樣的牽連折騰!她自己如何也倒罷了,重要的是她的兒女……與其一生被她們這樣連累,倒不如她現在動手除了這個禍根,也好換得兒女們接下來的清淨日子。“大嫂,事情已經這樣了,您,您就是打死她,那也不是您一個人能賠得起的呀!”周氏也是氣得不行,可是她卻也知道眼下還不是衝動撒氣的時候。她一邊伸手扶著王氏,一邊轉回頭去看身邊站著的貼身丫頭道:“去,請姚姑過來。”這次還好,如今這房間裡也就隻有她們妯娌和身邊的兩個值得信重的丫頭婆子,這要是在人多的時候被這丫頭給吼出來,那後果隻怕更加難以收場。“我身邊的姚姑之前是個醫女,這種事情不能聲張,我讓她先過來給診診脈,看看是不是如她所說。”周氏扶著王氏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而後才轉回頭看著地上還猶自得意,仿佛一切都已經勝券在握的譚婉瑩:“我真的不知道,瑩姐兒你到底在得意什麼。若是你真的有了身孕,那你與寧王之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往來了。這麼久了,你身子都給了人家,你可聽寧王說要給你個名分了?你這種在閨閣裡就已經與人無媒苟合還懷了身孕的女人,說出去的話又有誰能信?何況你之前自己折騰著要去韓國公府為妾鬨得沸沸揚揚,這次又與薛家的三少爺有了首尾,被人撞了個正著。你再說你腹中的孩子是寧王的骨頭,你覺得寧王殿下會相信你嗎?”“我的身子隻給過寧王殿下,寧王殿下也說了,過些日子就會求了貴妃娘娘,以側妃禮抬我進府。總之,我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來胡說八道。”不得不說,周氏的這一番話確實是戳中了譚婉瑩的痛處。她抿了抿唇,身上的那股子得意勁兒明顯的被戳散了一大半。她抿著唇,許久才又繼續道:“三嬸,你若是真的這麼肯定寧王不會在乎,那您隻管現在就下令打死我,看看到時候寧王到底會不會追究嘍!反正我現在已經是爛命一條,若是能夠拉著整個威北侯府給我陪葬,我說來還是賺了呢!”
第97章 滾刀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