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拖出去跪著!(1 / 1)

不管寧遠侯與文老夫人如何想,第二天一早還是得按照規矩進宮的。頂著一雙黑眼圈出來的寧遠侯精神很差,一看就是一夜沒睡好,也不知道昨晚與蔡氏商議了些什麼。而文老夫人對於寧遠侯府身上的種種變化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她沉著臉,越過躬身向她行禮的寧遠侯,直接一言不發的就上了馬車。一切收拾妥當之後,一行馬車便仄仄的朝著宮門的方向緩緩的行駛了過去。蘇雲蕪也是起床用早飯的時候,聽紅袖說起這個才知道寧遠侯與老夫人已經進宮的消息的。對此蘇雲蕪的態度倒是十分平靜。她喝了口玉米羹,方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反正接下來不管怎麼說,那位暫時是惡心不到我了。”事不關己,蘇雲蕪自然也就沒有多想的打算。隻是她不想摻和這趟渾水,卻不表示彆人會因為她的這份體貼而輕易的放過她。這邊早飯才用了一半,就被院子裡傳來的喧嘩給打斷了。蘇雲蕪皺眉,轉頭還沒來得及問紅袖外頭是怎麼了,就看到蘇雲霞被憤怒裹挾著直接就踹開房門衝了進來。很明顯,蘇雲霞這會兒應該是氣得很了,她原本是想著直接朝著蘇雲蕪的方向衝的。可惜銀杏與白果反應極快,還不等蘇雲霞靠近,銀杏便已經果斷上前,一腳就將蘇雲霞給踹飛了出去。蘇雲霞捂著被踹得生疼的胸口,一臉不甘的仰頭瞪著蘇雲蕪,憤怒的指責道:“蘇雲蕪,你怎麼就這麼歹毒啊!你是非要逼死我阿娘,你才會高興嗎?!”“你這話說就說的可笑。我何時逼迫你姨娘了?早先你姨娘進府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們若是不上門來折騰,這寧遠侯府總也能有你們一碗飯吃。是你阿娘自己貪心不足,非要作妖!如今被打回原形,難不成還要怪旁人?我要是你,現在就該回去好好聽你阿娘的安排,彆一時衝動,反倒是將你阿娘給逼上絕路!”蘇雲蕪慢條斯理的放下手裡的筷子,接過一旁小丫頭捧上的帕子一邊擦拭著嘴角,一邊頗為不屑的開口道:“蘇雲霞,你真以為你們現在有了蔡家的靠山就能翻天了?你還真是天真的可笑!”看著現在這樣橫衝直撞的蘇雲霞,蘇雲蕪始終有一種無法麵對她的感覺。每次見到她的時候,蘇雲蕪都會不止一次的問她自己,上一世那個嬌矜高傲,文采風流,被人捧上‘京城第一才女’之位的蘇雲霞,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後來想想,她也就想明白了。那時候蔡氏以繼妻的身份入府,進府之後就想辦法奪走了她阿娘的嫁妝,有大把的銀錢做支撐,又有寧遠侯的寵愛,整個寧遠侯府上下自然是將蘇雲霞當正經主子去奉承的。 處在那樣條件之下的蘇雲霞,自然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親自出馬來與她爭奪生存空間。她那時候隻需要開個口,府裡自然有數不儘的下人對她言聽計從。那樣清雅明麗的才女,其實也不過是金山銀海填出來的海市蜃樓。瞧瞧這一世,這不就原形畢露了嗎?!蘇雲霞本來還想再鬨,可是蘇雲蕪卻並沒有再給她撒潑的機會,而是轉頭十分平靜的對銀杏開口道:“將她拖出去,讓她跪到園子裡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身份該有的言行!若是想不明白自己今天錯在哪裡了,也就不用起來了,一直跪到想明白為止!”寧遠侯和文老夫人這會兒都進宮去了,這送上門來找死的人,她可不會放過!“你,你憑什麼罰我?!蘇雲蕪,你是什麼東西,你……”蘇雲霞是萬萬沒想到,蘇雲蕪竟然一開口就要懲罰她,而且還是這樣丟人的懲罰方式!想到這裡蘇雲霞當即便受不了的激烈的掙紮了起來,不僅是掙紮,她還控製不住的開口對著蘇雲蕪破口大罵。“我是陛下親封的長樂郡主!你一介平民,見了本郡主不知下跪行禮問安也就罷了,還敢這樣大呼小叫的,是嫌你自己命太長嗎?再者說,就算是我沒有長樂郡主的封誥,也是父親唯一的嫡女,你一個庶出的姑娘,是誰給你的膽子來我的院子裡找茬生事?給我堵了嘴拖出去跪著!”蘇雲蕪雖然年紀比蘇雲霞小,但是處事的這份沉穩還是讓旁邊伺候的銀杏她們眼前一亮。銀杏沒有遲疑,道了聲是,便直接上手卸掉了蘇雲霞的下巴,讓他再也發不出那樣不著調的謾罵,而後則是伸手拽住了她的衣領,就像是提小雞崽一般的就將蘇雲霞給提溜了出去。房子裡終於是清淨了。雖然有蘇雲霞進來的這一通折騰打斷,但實際上蘇雲蕪卻並沒有被影響到什麼,反而讓她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她又坐在桌邊吃了兩個芙蓉糕,然後喝了小半碗玉米粥,方才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往花廳那邊走。蘇雲蕪這邊才剛剛拿起繃子繡了兩針,就見一個小丫頭打簾子進來,恭恭敬敬的衝著她行了個萬福禮,方才繼續道:“姑娘,蔡姨娘來了,在院門口請見姑娘。”“請她進來吧。”對於蔡氏會主動上門這件事,蘇雲蕪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她將蔡氏的心肝寶貝罰跪在院子裡的大太陽底下,如今寧遠侯與文老夫人都進了宮,這府裡頭現在沒人可以幫她出頭,那她可不得自己親自過來了?!小丫頭領了吩咐退下,沒多一會兒,就領著眉眼低垂,看起來無辜又可憐的蔡氏走了進來。蔡氏一進門幾乎不用旁人提醒,已經先一步的衝著麵前端坐著的蘇雲蕪磕頭哭道:“姑娘,求您發發慈悲,饒了雲霞這一次吧!雲霞那孩子沒有壞心的,她就是一時間可能受了什麼惡人的欺騙,這才……姑娘,您如今貴為郡主,在這個府裡地位超然,沒有人敢對您不敬的。”蔡氏一如既往的示弱為主,一開口就先把各種高帽子朝著蘇雲蕪的頭上送。雖然明麵上現在蔡氏是謙卑又脆弱,看起來牲畜無害的軟弱模樣。可是上一世蘇雲蕪是見過她另一幅麵孔的。所以這時候再麵對蔡氏這樣示弱的把戲,蘇雲蕪隻當是在看戲,並沒有放什麼精力在其中。“蔡姨娘,你可是覺得我傻?我可得提醒你,本郡主與寧遠侯可不是一類人。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手段用在他身上,或許十分管用,可是這一套對我來說,卻是毫無用處!你的女兒今天到我的園子裡來橫衝直撞,指責我的鼻子冒犯我,若是我不罰她,那是不是說明,以後無論是誰,都可以在這府裡對我蹬鼻子上臉了?”蘇雲蕪語氣淡漠,看向蔡氏的雙眸裡仿佛凝著冰。上一世蔡氏找各種理由收拾她身邊的紅袖她們時,用的就是這樣一套說詞。現在這筆賬,總算是能找到正主給討回來了。“不是的,姑娘,雲霞她還……”“放肆!”蔡氏被蘇雲蕪的一通指責罵的差點兒沒能氣暈過去,可是她也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並不容許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也隻能咬牙垂著頭想要開口為蘇雲霞辯解。然而她這邊才起了個頭,就被蘇雲蕪一聲毫不留情的嗬斥給打斷了:“你是什麼東西,開口閉口竟敢直呼府裡姑娘的名諱!蘇雲霞雖然隻是本郡主的庶姐,可到底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小姐,你一個妾室,為奴為婢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冒犯主子?白果,將蔡姨娘帶出去,好好教教她規矩!”蘇雲蕪的懲罰來得猝不及防,蔡氏掙紮了兩下,也知道這次是她們母女太過輕敵,這才落入了人家早就張好的大網!她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蘇雲蕪,似乎也是因為剛剛蘇雲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她也猜到了麵前這小姑娘不會給她好臉色,索性也懶得再偽裝了,直接看著蘇雲蕪便道:“姑娘這般,可是完全不顧侯爺了嗎?”“蔡氏,你說本郡主現在就是即刻下令一頓亂棍將你打死,侯爺回來又能如何?他還能為了你這樣一個妾室來與本郡主為難嗎?至於亂棍打死你的由頭,無論是冒犯本郡主,還是偷竊挪用主家財物,似乎都可以。我知道蔡姨娘舌燦蓮花,手段了得。可是有個說法蔡姨娘想必也清楚,那就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的那些蠅營狗苟的算計,統統都隻是紙老虎!今天我便饒你一命,也算是給我那位生父一點兒麵子。但是今天之後,若是蔡姨娘還學不會乖巧聽話,依舊由著自己的性子與野心胡來,本郡主保證,你的下場一定比你想的還要淒慘。你若是不信,隻管繼續作死!到時候你就看看,那位將你捧在手心裡的侯爺,會不會像他保證的那樣,維護住你!”蘇雲蕪說完也沒有去理會臉色慘白的蔡姨娘,隻抬手輕輕的揮了揮,就讓白果將人給帶出去了。這邊蘇雲蕪在府裡直接處置了蔡姨娘母女,那邊寧遠侯與文老夫人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太好過。說的是元光帝召見,可實際上到了宮裡得到的消息,卻是讓他們去皇後所在的長秋宮等待。皇後會給蘇雲蕪安排轎攆,卻絕對不會管寧遠侯與文老夫人的死活。所以不管文老夫人如今年歲如何,也隻能頂著全套的誥命禮服,一路沿著宮道步行去長秋宮。而到了長秋宮,也不是這一場懲罰的終點,而不過隻是個開頭。謝皇後正在氣頭上,自然是不可能給寧遠侯府這兩位始作俑者好臉色的,隨便一句皇後正在忙,就能讓寧遠侯與文老夫人繼續站在殿外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大約也是估算著文老夫人的體力,就在文老夫人快要撐不住搖搖欲墜的當口,皇後身邊的姑姑終於緩步走了出來,笑著請兩位進去。文老夫人鬆了口氣,抬手扶了一把同樣是汗如雨下的寧遠侯,慘白著一張臉一起走進了長秋宮的正殿。謝皇後端坐在鳳座上,冷冷的看著進來衝她下跪行禮的兩人。若是可以,她現在真的很想直接下旨一人一杯毒酒,將麵前這兩人直接給送走!可惜……“許久不見,文老夫人看起來還是這般的精神矍鑠。快起來吧,本宮可受不起你們二位的大禮!本宮的臉麵,現在還被二位踩在腳底下呢,這般行禮也未免太過諷刺了!”謝皇後一開口便是言語如刀,讓地上匍匐著的文老夫人心裡更是多了幾分忐忑。她連連磕了幾個頭,才顫顫巍巍的解釋道:“皇後娘娘恕罪,臣婦也是沒有辦法而為之。那蔡家尋上門來,拿這瑞王府蔡側妃的身孕說事兒,臣婦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衝撞龍嗣啊!”“那你就敢將本宮的臉撕破了扔在地上踩?文老夫人,您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還真是越發爐火純青了。怎麼,打量著拿瑞王府來壓本宮對嗎?還是說,想要挑起本宮與薛貴妃之間的爭端?文老夫人,你可彆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也彆把彆人都想成了傻子!你想要什麼,本宮清楚的很。本宮索性今天就直接告訴你,你要的,本宮能給,也隻能本宮來給!若是本宮不同意,你就算是求到天王老子玉皇大帝麵前,本宮也一樣能夠將你的寧遠侯府挫骨揚灰!怎麼,寧遠侯著眼神,可是不服氣?”謝皇後這番毫不掩飾厭惡的言語,讓寧遠侯有些禁不住的表情有些失控,隻是這些許的變化,卻還是沒有逃過上首謝皇後的審視。謝皇後冷笑一聲,頗為不屑的繼續道:“寧遠侯,你現在還能活著,隻是因為長樂郡主。要不是看在阿蕪的麵子上,本宮早在妹妹亡故的那天,就該將你活殉了去給她賠罪!不過本宮後來又想,你這樣的混賬東西下去隻會臟汙了本宮妹妹輪回的路!所以本宮才忍著惡心,容你活到了現在。若是你不珍惜你這條命,本宮也不介意現在就拿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