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文老夫人的決定(1 / 1)

“可是爹爹之前不是一直都說世子之位就是我哥哥的嗎?”到了這當口,蘇雲霞的第一反應還是去信任寧遠侯。畢竟在她的認知裡,寧遠侯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他既然做下了承諾,那肯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不知道她阿娘在擔心害怕什麼。雖然心裡不理解,但蔡姨娘的態度毫無疑問的還是影響到了蘇雲霞,她還是下意識的開始忐忑起來,有些不安的看著自己的阿娘,想要從她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你阿爹若是在這寧遠侯府裡說什麼都算數,那阿娘現在會以一個妾室的身份進府嗎?傻丫頭,之前咱們在外頭,你阿爹自然說什麼是什麼。可是現在咱們進了府裡,上頭還有你祖母壓著呢!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得趕緊過去陪著你阿爹一起跪著去,要是去晚了這效果可就要打折扣了。”哪怕心裡再不情願,但蘇雲霞也沒有再反抗什麼。從小到大的習慣,讓她早就已經養成了萬事聽蔡氏安排的本能。在發現自己的掙紮並沒有什麼結果之後,她也就果斷的放棄了掙紮,由著蔡氏抬手弄亂了她的鬢發,帶著她往外走。隻是這次蘇雲霞的運氣顯然不錯,母女倆才剛出門,就看到寧遠侯大步流星的從院門口進來。見到這母女倆小心翼翼要往外的樣子,寧遠侯禁不住皺眉,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侯爺您回來了,老夫人沒事兒吧?卑妾想著這件事情都是雲霞那丫頭不懂事惹出來的禍事。卑妾想帶著她去鬆鶴院給老夫人賠罪。”寧遠侯不問還好,這一問蔡氏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她哽咽著開口,一臉小心謹慎擔驚受怕的模樣,讓寧遠侯的心頓時就軟成了一灘淤泥。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自己剛剛在老夫人那裡碰的壁,一時間那股子邪火便又有些壓不住的往上湧,直接開口就對著蔡氏不滿的嗬斥道:“去什麼去,雲霞做錯了什麼要去賠罪?不過是母親偏心,從頭到尾護著那個孽障罷了!”“侯爺,您彆生氣。郡主她如何都是您的親生女兒,如今更是咱們寧遠侯府裡頂頂尊貴的人兒,有些事情隻要是能為了侯爺您的前程,為了咱們寧遠侯府的大局,卑妾和雲霞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蔡氏一番話幾乎是將她與蘇雲霞給貶到了塵埃裡,卻又藏著極重的心機挑撥著寧遠侯與蘇雲蕪之間的關係。可偏偏寧遠侯就是愛這一套,所以每次蔡氏都能夠精準的拱火成功,讓寧遠侯對蘇雲蕪越發的痛恨厭惡:“那個孽障!你不要為了那個孽障去委屈什麼,她就算是郡主又如何,就像茹月你說的,那也是我的女兒!若不是母親她們非要阻礙,你如今就該是我的妻! 她對你不敬,就是忤逆不孝!我現在就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在她一出生就捂死她了事,也省的現在留著她在我的麵前惹我厭煩!”蔡氏眼見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沒有順著再往下添材,而是一邊忙著給寧遠侯沏茶,一邊關切意味十足的開口問道:“侯爺,老夫人現在沒事兒吧?”“沒事,母親的身體好著呢!”寧遠侯有些煩躁的走到窗邊的矮榻上坐下,一邊順口帶著幾分怨氣的回道:“還有精神護著那個孽障,想必是沒什麼大事的!”“侯爺,老夫人這般也是為了咱們侯府著想,郡主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可是受不得半點兒委屈的。”蔡氏一邊給蘇雲霞使眼色讓她回去,一邊溫柔小意的捧著茶盞走到了寧遠侯身邊,低聲勸道:“要真說起來,這一切也都是卑妾的錯,當初若是卑妾……”“茹月,你不要一口一個卑妾卑妾的稱你自己,若不是當初情勢所迫,你就該是我的妻才對。鎮國公府是強勢,可難道就因為他們強勢,我們勢不如人就非得跪下來當孫子嗎?”寧遠侯雖然實力一般,但卻是個極其要麵子的人。他一直都認為,他們寧遠侯府就算是這兩代沒什麼能乾的人撐起整個家族,但隻要爵位還在,那整個京城上下也絕對是無人敢小覷他們的。可偏偏他母親就一口咬定他們寧遠侯府快要過不下去了,非要逼著他去討好獻媚攀高枝。這本就是他母親一意孤行的錯。如今好了,鎮國公府那哪裡是什麼高枝,分明就是一座大山,現在就這樣重重的壓在他寧遠侯府的頭頂,他堂堂一個侯爺,現在就連迎娶自己心上人為繼室都辦不到也就算了,還要對那樣一個忤逆不孝的孽障賠笑臉!他這侯爺做的如此窩囊,還不如不做算了!“我想娶誰,那是我寧遠侯府的家事!可母親怎麼都不同意,非說這樣會激怒謝家!謝家謝家,他鎮國公府難道是我們寧遠侯府的祖宗不成?!母親每日裡教訓我也就罷了,現在連你也開始跟著一起說這些喪氣話,茹月,你可是要逼死我?!”寧遠侯越說越生氣,直接抬手就將蔡氏遞上來的茶盞砸在了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驚動了門口伺候的丫頭,可是沒有蔡氏的吩咐,誰也沒敢往裡進。蔡氏示意探頭內望的丫頭到院子裡守著,自己則是動作極快的跪下地,眼中含淚的哭道:“侯爺,如今這府裡的一切,都是茹月的錯。都是茹月當初太過貪心,想要與表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這才讓表哥你惹怒了鎮國公府,害得表哥你現在這般為難。如今老夫人垂憐,同意茹月與孩子們回府和表哥相守,茹月感激萬分,若不是因為老夫人不喜,唯恐過去了會讓她老人家不高興,茹月都想日日夜夜伺候在她麵前的!如今見著侯爺與老夫人起爭執,茹月心中焦急,可是卻實在是人微言輕,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蔡氏哭得亂七八糟,但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份慌亂無措,才讓寧遠侯越發的受用,他伸手拉起了地上嚶嚶哭泣的蔡氏,直接將她拽進了懷裡:“你若是日日夜夜去伺候母親了,那本候怎麼辦?”……老夫人雖然這次被寧遠侯氣得不輕,但好在她身體一貫硬朗,所以也就隻是臥床躺了兩天,便也就無大礙了。而這兩天之後,長公主要重開鴻蒙女學的消息,也在京中傳開了。寧遠侯府會知道這個消息卻並不是因為蘇雲蕪,而是這會兒也在鴻蒙書院求學,被書院內師長頗為看好的,蘇雲蕪的庶兄帶回來的消息。鴻蒙女學在京中貴胄圈子裡聲望極高,因為入學規矩嚴苛,所以是否能進女學讀書,現在幾乎已經成了衡量京中貴胄家中的姑娘們是否優秀的一個標誌。原先因為駙馬生病長公主無心打理的緣故,這鴻蒙書院停辦了幾年,如今再次重開,自然一下子就吸引了京城內外貴胄家女眷們的注意。而是否去報考鴻蒙學院,也成了這幾天各家後宅裡商議的重點。寧遠侯府內自然也是一樣。鴻蒙書院一般招收的,是京城各家中九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女童。而寧遠侯府裡附和這個要求的姑娘,加起來竟然有七位之多。因為侯府裡的每一房都有涉及,所以文老夫人索性就將三房人都招進了鬆鶴院,一起商議這個事情。“祖母不用為我擔心,之前皇後娘娘已經為我向長公主討了一個免試入學的名額,隻等鴻蒙女學開課,我按時去上課就成。”蘇雲蕪沒等老夫人開口,便已經先一步的將之前皇後姨母為她弄到免試入學名額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很顯然,這個消息讓老夫人多少也是有些意外的,她下意識的開口道:“這麼重要的事情,阿蕪怎麼現在才說出來?”“之前進宮的時候,皇後娘娘安排的我去鴻蒙女學讀書,我想著也不過就是個女學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要不是祖母您介紹,我還真不知道這鴻蒙女學有著這麼大的來頭呢。”蘇雲蕪也沒有慌,她十分坦然的仰起頭,看著文老夫人微微笑著解釋。這真的不怪她呀!之前鴻蒙女學還在開課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並沒有這方麵的考慮。後來她阿娘去世之後,文老夫人更是恨不得她一輩子都自我封閉在芙蓉院那個圍城一般的院子裡不出去,哪裡會對她說那些京中的瑣事?所以如今她會覺得鴻蒙女學也不算什麼,可不能說是她故意知情不報。文老夫人被蘇雲蕪的這份坦然刺得一噎,不過她到底見多識廣,很快就又反應過來的笑道:“這樣也好,你如今有了入學的名額,那不管接下來咱們府裡的姑娘們去考試的結果如何,都不用擔心掛零了。”聽著文老夫人這麼說,坐在一旁的杜氏忍不住心底一驚,她微微抬起頭,試探著開口問道:“母親的意思,是這次咱們府裡符合要求的姑娘們都去報名參加入學考試?”“是。”文老夫人點頭,十分肯定的對杜氏道:“這對於咱們府裡的姑娘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若是能夠考入學,那以後她們說親的時候也是極大的助益。這也是為了她們好。”當然,也是為了侯府的未來好!府中的女孩子們對於文老夫人來說,那就是一顆顆能夠拿來利用的鮮活的棋子兒。能夠結一門好親,那麼未來對寧遠侯府也就能夠更多一層助益。所以能夠給棋子鍍金的機會,老夫人是如何都不會放過的。“想來你們也聽說過一些閒話,早年文宣伯府沒落,整個家裡亂得一塌糊塗,可偏偏那年他們府裡出了一個鴻蒙女學的魁首。後來那女子正好被宮裡的敬德太妃看上,選了給敏親王為妃,這才有了現在文宣伯府最新一輪的繁茂昌盛。咱們府裡如今的處境,你們也都清楚。有道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也是想著咱們侯府的姑娘們未來都能有個好前程,所以眼前這個機會大家還是儘力把握住的好。”文老夫人果斷的做下了府裡的女孩子都去報名參加考試的決定,那麼剩下的就是如何為考試準備的事情了。鴻蒙女學的入學考試雖然不像旁邊的鴻蒙書院那樣一切都為了科考而準備,但是該有的一些文學素養還是要有的。所以考試的內容一般都是做一篇文,一首詩,然後交由鴻蒙學院內的大儒去做評,最後擇優錄取其中的一百名女子入學。聽起來是不複雜,但因為鴻蒙女學的名聲太過響亮,一旦開學慕名而來的人數眾多,所以競爭也是相當激烈的。寧遠侯府的文老夫人並不是那等迂腐的老頑固,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這類的鬼話,所以一早寧遠侯府也是請過女先生來給家裡的女孩子們講課的。用文老夫人的話來說,家裡的姑娘們未來嫁了人雖然處於內宅,可也不能是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蠢物。所以如今要去參加鴻蒙女學的入學考試,再請女先生進府來給她們著重加個課程,也不是不能應付的。而蘇雲蕪因為有免考資格,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享受了一把上學前最後的放鬆待遇,沒有被抓去一起聽課。但是她卻也沒有辦法放鬆休息,畢竟她這裡還欠著一大堆的女紅要做呢!當務之急,就是要送給晉王的那對護膝。雖然心裡不太情願再做東西送給晉王,可是蘇雲蕪卻並不是那等敷衍的性子,既然逃不開必須要送,那她自然也就拿出了她全部的實力,朝著最優秀的方向去努力。對此蘇雲蕪也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上一世她可沒少給晉王送東西,隻是那些東西最後一件都沒有在晉王的身上看到過。按照這一點來看,那這一世她這樣儘心儘力做出來的東西,十之八九最後也會被扔去不知道哪個角落吃灰。那到時候她找個機會將這個事實給揭露出來,就看他以後還有沒有臉再來問她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