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快把江城放開？”我憤怒地大吼，眼神卻停留在江城身上，生怕這老東西一個不對勁就對江城下手。隻見那老頭咧嘴一笑，鬥篷之下的身子都開始晃悠，他那雙渾濁的眸子迸射出寒意，言語陰森冰冷：“乖女兒，你是忘了我說的話麼？”“也罷，父親我讓你清醒清醒！”說罷，他竟單手舉起江城的身體，那雙鬼爪死死的扼住江城的喉嚨，江城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臉色爬滿青紫色的血管，眼珠子充滿紅血絲，幾乎都快爆出來，而江城兩手無力的拍打著老東西的身體，竟然絲毫辦法都沒有。他快被掐死了！“住手！”“老東西，我讓你住手！”我心急如焚，揮舞著匕首就朝老東西的頭頂砍去，然這一次，我甚至還沒到他身邊的一米範圍內，我就被什麼東西重重彈了出去。媽的，這老頭也太詭異了！身後的時屠夫和黃文蘭也看出端倪，紛紛上前支援，可他們如我一樣，還未能近老東西的身旁，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摔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哈！”“束手無策的感覺如何？”老頭挑眉，那樹皮似的乾枯手腕更加用力，我甚至能看到江城暴起的胸腔，他連身體都變成青紫色。他堅持不住了！“你放開他！”我飛似地再次撲向老頭，隻見他朝我輕蔑一笑，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而這一次，我居然能近身了，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當機立斷一刀斬下，可這暴擊並沒有斬到他，我整個人都被懸在空中，動彈不得。“乖女兒，你可要看清楚了！”老頭陰笑，而我卻心裡一緊，他要我看清楚什麼？老頭說完，便晃悠著胳膊，他竟輕鬆地將江城整個人翻轉過來，此時的江城幾乎喪失了神智，雙眼渙散，連我叫他都沒有反應。老頭嘻嘻一笑，我立刻預感不妙。他是想讓我看清他是怎麼捏死江城的？隻見他嘻嘻嘻地抖動著身體，江城也迅速發抖，他嘴巴大張，如同即將渴死的魚，連嘴唇都開始發烏，胸腔急促跳動著，突然間，那胸腔停止跳動。我臉瞬間白了，向老東西求饒：“我換！我換！求求你不要殺他！”“哦？”老頭笑得很玩味，我看見他手上的力道明顯鬆了些，那江城的胸腔又逐漸有了起伏。“乖女兒，告訴父親，你要換誰？”他緩緩走到我的麵前，從這角度看去，他整個人更加矮小乾癟，如那老頭所說，他的腿有點跛，走起來一顛一顛的，就像是農村裡普通老頭老太太，我真的搞不明白，這樣的人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思索間，那老東西又朝我逼近幾分，我甚至能看到他眼角旁邊覆蓋的白翳。 “他...他竟然與我一樣！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心中大駭，恐懼遍布全身，在腦海中思索出無數個可能。“乖女兒，想清楚了麼？”他的語調愈加陰冷，餘光瞟向我身後的時屠夫和黃文蘭：“要是選不出，讓父親替你選？”他渾濁的眼珠子迸射出狂熱，對著他倆虎視眈眈，另一隻手在她兩身上來回搖擺：“選誰好呢？”“不不不...”我瘋狂搖頭：“不選他們，換我，換我！”我焦急出聲，心中卻在思量對策，這老東西到底使了什麼功法，為什麼我看不到他出招呢？“你可想好了！”我看見老東西眼裡閃過精光，他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他輕輕地朝我吹了口氣，語調詭異又尖銳：“把你的眼睛給我！”“什麼？”我心中一緊，下意識往後退，可他卻將江城抓到我的麵前，鬼裡鬼氣的對我說道：“用你的眼睛換這條狗命！”“你不想換？”他見我不動，那語氣又急促起來。我見他臉上的神情，便知道這老東西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的眼睛，隻是他既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完全可以直接出手將我眼睛奪去，反而要費勁心思用江城的命來換呢？這其中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這就是擊破老東西的關鍵！事到如今，我隻能拖延了！“你為什麼想要我的眼睛？”我沒說不換，反而先入為主，反問他眼睛的關係。老東西神色一滯，突然又古怪地笑了起來：“你很狡猾！那我不換了！”說罷，他徑直往後飄去，將江城像拖死狗一般拖在地上，他的頭哐當哐當地磕在路上，拖拽出一條鮮紅的血跡。“你不要這樣，我答應你，我願意換！”我心急如焚，焦急地察看江城的傷勢，隻見他雙眼緊閉，已然沒了知覺。“那便動手吧！”老東西急道，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讓我剜眼可以，你至少要讓我死得明白！”事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這老東西是算準江城對我的重要性，知道我願意拿眼睛去換他的性命。其實不管是江城，還是黃文蘭和時屠夫，隻要是我在乎的人，不過是一雙眼睛罷了，他要，我給他就是！但前提是我的心甘情願，我猜想這便是其中的關鍵所在，如果我不情願，這眼睛他便是生生剜去，也毫無作用。因此，我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都在賭！這老東西賭的是這些人在我心中的分量，賭我願不願意拿眼睛去換他們的性命。而我賭的卻是人性。強者在淩辱弱者後的快感，這快感會讓他們驕縱，讓他們放鬆警惕。如殺人凶手往往會故地重遊來欣賞自己的傑作。果然，這老東西陰笑兩聲，說出了我想要的答案。“這世上有一種眼睛，能看穿生死，橫跨陰陽，能看穿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東西，我們也稱詭眼！”老頭頓了一會，又陰測測地看向我：“你的眼睛就是詭眼！”“果然如此！”我並沒有感到多大的震驚，因為這話早在前不久，黃大師就說過，隻是那時被黃文蘭等人遮掩過去，沒想到，還是找上門來了。“你能擁有詭眼，全是我陸家血脈導致。於情於理，你都應該還給我！”老東西振振有詞，那眼睛充滿貪婪和渴望。他就沒差把你快挖吧寫在臉上。“你還沒說要眼睛乾嘛？”我再次發問，不料這老東西卻暴躁起來。“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你再不動手，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老東西哐當將江城扔在我麵前，麵露凶光。我看著不省人事的江城，知道再無轉圜，便淒然一笑：“你最好信守承諾！”說罷，便將匕首揮在我眼前。“小五，不要！”“好孩子，千萬彆做傻事！”身後，黃文蘭和時屠夫撕心裂肺地大吼，可他們被一堵無形的牆擋在後麵，根本不能上前。我不舍地朝他們看了一眼，讓他們不要擔心，一雙眼睛罷了。眼光流轉，我又看向地上的江城。他似乎有所感召，竟奇跡般眨動著眼皮，可他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最終沒能再睜眼看我一次。那張慘白的嘴皮不停蠕動，我就是想聽也來不及了。“江城，如果有機會，我再陪你治病吧....”“再見了，我愛的人們....”我緊閉雙眼，揮刀刺向眼睛。霎時間，陰風陣陣，有東西在風中迅速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