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統計下來，有十來戶願意跟著顧小果乾。大家一合計，打算讓團裡出這個塑料膜。畢竟對這些人來說，大棚菜是新鮮事物，隻聽說過，沒乾過。當然選擇最保底的那個方案了。敲定細節，顧小果又馬不停蹄的去跟夏政委彙報進程。忙忙碌碌半個多月，大棚蔬菜終於辦起來了。與村裡不同的是，這裡可以光明正大的乾。為了把大棚菜乾好，夏政委更是允了顧小果許多好處。比如每日隻用上半天班，工資照常。讓顧小果有時間得以紮根在大棚，去解決各種情況。顧小果也沒辜負夏政委的好心。從土質到種子再到嫁接等等方麵，都努力的改進提升。努力是有成效的，經過改良的種植方式跟大棚保暖方式，產量比在村裡高了一番。第一筆進賬就頂先前大半年的工資得了。把那些軍嫂美得，差點找不著北了。“錢呢，大家收進腰包，自己回家美就好了，千萬彆在外頭嚷嚷。哪怕是你男人，是你好姊妹來問，你也彆實話實說。大家聽見了沒。”“都記著啊，彆嘴快把事情禿嚕出去。到時候各個都想乾這個大棚，你還能掙個屁錢啊。”“好好。”顧小果揣著一袋子錢回家。一張張數整齊，打算上縣城的時候拿去存起來。顧小果的預判是對的。見一車又一車的菜從軍區拉走，有些好事的就來打聽行情好不好，能賣多少錢。提前得了顧小果的囑咐，沒一個說真話的。有些想鬨的，被顧小果搬出政委嚇走了。但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乾了一個冬天下來，好幾戶人家都添了大件。一些人就猜出了點什麼，嚷著也要乾大棚。直接鬨到了顧小果跟前。“現在都立夏了，不用大棚菜都能長很快，你廢那點塑料膜做什麼，錢多燒的啊。”“我看你就是不想帶我們乾，走，我們去找政委評理，我就不信政委偏幫誰。”“隨便，這會政委已經開完會了，肯定在辦公室的，去吧。”顧小果讓出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去就去，誰怕誰。”烏泱泱一群軍嫂跑去辦公室堵夏政委。夏政委聽到來意，臉都黑了。“當初喊你們乾，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現在看人有收益了，又眼熱上，跑來我這要說法。要什麼說法？你告訴我要什麼說法。”“政委，話也不能這麼說，大棚那是研究員才乾的事情，顧小果一個提筆的那會這種技術活，能種點糧食都不錯了。政委，不是我說，你對顧小果也太信任了吧。”“就是，你一個男人怎麼能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大棚這麼重要的東西，找那個乾部都行啊，怎麼能交給顧小果呢。”夏政委的視線一一掃過這些人。冷笑出聲。“那我現在就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情顧小果全權負責，來我這要說法也沒用。”“政委你……”“我怎麼了我？我告訴你們，你們再這麼沒大沒小直接闖到我辦公室鬨事，我立馬把你們男人的職跟訓練都停了，讓他們把小家管好了再出來服務大家。”夏政委負氣摔門。那些人還不死心。商量了一下，打算一道去跟顧小果服軟。誰知去到地裡，顧小果正指揮人拆大棚。“來真的？”“現在真不搞大棚啊？”“要不我們回去吧。”一行人氣勢洶洶的來，又灰溜溜的園路返回。見這群人一臉灰敗的模樣，楊嫂子心裡那叫一個痛快。讓這些人之前都捧著顧小果的臭腳，現在好了吧。有賺錢的門道被顧小果一腳踹開了。“嫂子們，要我說啊，你們沒能分一杯羹是因為用錯方式了。顧小果這種行為叫做侵占公共財產。她種菜的地是集體的，她種出來的菜沒道理就成為私人的了。是不是？你們呐，去革委辦才行。讓她把吃進去的吐出來，我們大家再分，不是皆大歡喜了嗎。”她的提議一出，就收獲了不少人的讚許。“我覺得她說得對。”“我們得不到的東西，她們也彆想得到。”“但是政委那邊……”“你傻啊，不告訴政委不就好了嗎。”“是謔。”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走了七八公裡去革委辦告狀。聽到是舉報軍區的人，革委辦的效率變得異常高。接到舉報當即就出發去調查。顧小果忙活一天，熱呼茶還沒喝上一口，就又被叫走了。她被帶到了一間單獨屋子，三個人輪流追問她。可問什麼顧小果都回答的不知道。“你乾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念在你是女同誌的份上才給你機會主動坦白，還不快點老實交代，爭取從輕處理。”坐在中間的男人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仿佛真的看見顧小果做了什麼一樣。“大哥，我說我真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答的也是不知道。”顧小果現在主打一個死不承認。隻要她不承認，這些人就沒有法子把她怎麼樣。夏政委肯定已經在想辦法救她了。她隻要能拖住時間就好。顧小果被關在屋裡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裡，顧小果滴水未沾。本來乾了一天的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現在更是餓得眼冒金星了。屋外，那群革委辦的正吃著花生米送小酒，桌子底下倒了一堆的酒瓶子。酒過三巡，嘴巴就沒有把門了，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了顧小果那件事情。“熊哥，她們說的那個大棚菜真的有這麼賺錢嗎？幾個月就能又買收音機又能買電風扇。哎，你說咱們要是也乾大棚菜，是不是明年各個鳳凰牌自行車騎著走街串巷，媳婦孩子熱炕頭了啊。”“八成是真的。過年那會，黑市上的青菜都賣到八毛錢一斤了，豬肉才七毛五一斤。一天七八百斤，一眨眼的功夫就賣光了。”跟黑市販子一樣熟悉黑市的，莫過於這些革委辦的。但很多時候他們也需要光顧黑市買糧食買煙酒，所以很多事情，沒人捅出來的話，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還不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