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耳哭的鼻涕橫飛。夏政委有些嫌棄但還不能表現出來。“哎呀呀，李同誌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咱們家屬院的嫂子們最是親切和藹了，這是十裡八鄉都知道的事情啊，怎麼可能會打你呢。”夏政委一開口就在為顧小果她們開脫。一道來的婆子嬸子們也紛紛幫腔。“我平時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怎麼會踩你的手呢。”“就是就是，我大聲說兩句話臉都會紅，怎麼能扯著嗓子罵你呢。”“冤啊，我們可太冤了。”“政委，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男人可都還在外麵拚死拚活的呢，我們在家裡還要被人汙蔑，我乾脆找塊豆腐撞死我自己得了。”不用顧小果開口。那些嬸子婆子就把李大耳的話堵得死死的。剛剛哭的慘烈的漢子此刻目瞪口呆的看著眾人討伐他。一腔委屈化為虛有。“不是，政委，她們真的打我了，一群婆娘群毆我。尤其是姓顧那個寡婦，她揍得最狠了，我這眼睛紫成這樣就是她打的。”李大耳生怕夏政委看不見他的熊貓眼似的，直接懟了上去，差點就跟夏政委鼻尖碰鼻尖。夏政委節節後退，整個人貼在了牆上。好險好險，差點他就不清白了。“顧小果同誌我最清楚不過了，是個吃苦耐勞，積極努力，待人和善的好同誌。你竟然逼得她都動手，肯定是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回去好好反省吧，反省清楚了寫個五百字的檢討給我。”他還要寫檢討？李大耳掏了掏耳朵，仿佛是在說他聽錯了吧。夏政委斜了他一眼，“還愣著乾什麼，回去寫檢討啊？還有啊，現在正是食堂忙的時候，你一個掌勺地亂跑什麼？再讓我發現你這個廚子也當到頭了。”夏政委說完就大步離開。那些嬸子婆子見狀，更是一人朝李大耳忒一口唾沫星子才走。顧小果一臉得意的看著如落水狗般的李大耳，在李大耳脾氣上來之前，快速地溜走到那些嬸子後頭。“剛剛的事情多謝各位嬸子幫忙了。”見人要散了，顧小果連忙開口。顧小果客客氣氣的模樣，倒是讓這些嬸子婆子覺得新奇。一個個停下腳步。“嗨，小事一樁。”“就是，小問題而已，沒有你我們遲早也會揍他一頓的。”“不過你以後還是小心些他為好，他這人可記仇了。”“去哪都記得結個伴。”顧小果彎腰鞠了一躬，“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各位嬸子，這樣吧，我請大家喝汽水，成不？”汽水！那可是稀罕物。剛剛還在客氣的眾人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顧小果從身後一攬，拉著其中兩個就往家走，“嬸子們舍身幫我，我請大家喝個汽水是應該的，各位嫂子，請。” 有人開頭，後麵的人自然也就跟著去了。顧小果的家她們還是第一次進。哪哪都看著熟悉，哪哪又都覺得陌生。“嫂子們，嬸子們，屋裡坐唄。”“不了，天天坐，腰骨受不得，站著更舒服。”“那你們等會，我回屋去拿汽水。”汽水是去縣城買的。買了一筐。用三路車馱回來的。家裡那三個小子一開始一天一瓶。自從顧小果熬了蜂蜜百香果醬之後，他們就改喝蜂蜜柚子茶了。這還剩了八瓶，剛剛夠分。顧小果用起子起開，挨個遞到手上。“謝謝哈。”“托小果的福，我這歲數還喝上汽水了。”“這汽水真甜。”“我給我乖孫留點。”“不行彭嬸，喝吧你就。彆一會出門就被人瞧見了，到時候個個都來問小果要咋整。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小果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像老楊家那些死賴皮鬼，沒問到不得到處說小果的不是啊，那以後小果在咱家屬院可怎麼做人。”彭嬸撩起上衣角，“我把汽水藏衣服裡頭。”眾嬸子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是夏天。隻穿一件短袖。莫名其妙肚子凸起個瓶子形狀的東西，懷疑的人不是就更多了嗎。“這瓶子可是要收錢的，到時候小果瓶子不夠數，她可就要貼錢了。她好心請你喝汽水，你可彆坑她。”“成成成，我馬上喝。”幾人小口小口抿著。一邊喝一邊打量顧小果家院子。“我勒個乖乖，你這茄子也太多了吧，咋種的啊，教教我唄。”“你這蔥花也種得好好啊。”……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圍著顧小果的菜地聊。想著家裡的菜也是吃不完的，她把熟的那些都摘了分給了她們。小恩小惠給到位的好處就是，顧小果在家屬院的風評徹底扭轉了。到處是誇她的人。要是有人犯眼紅病，說些酸言酸語了，當場就會被懟回去。出門在外，跟顧小果打招呼的人都變多了。顧小果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突然內向的她，每次上下班都跟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進出辦公室。“小果姐你說你怎麼還害羞上了呢，要是有人誇我，我馬上挺直腰板，站在人群中接受讚美。”“難怪你叫小美。”“她們發自內心誇我，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她還要寫入日記本，當成傳家寶給小孩呢。“行了，彆貧了，去外頭問問，咱們軍區的人回到了沒有。”前天就接到消息要回了，現在還沒見人。顧小果有些憂心忡忡。一直等到下午，軍區的卡車才一輛輛的從外頭駛回來。五輛卡車停在了衛生室門口。一個個吊著胳膊瘸著腿的傷員被扛了下來。有些好些人的繃帶上滲出了紅色。臉上毫無血色，一片蒼白。看得人於心不忍。很快衛生室就擠滿了人。醫生護士忙得團團轉。忙不過來時，顧小果還會幫忙換一下藥水。聽到風聲的家屬們已經在狂奔在來的路上了。唐嫂子跟白羽也接到了消息。一路跑來醫院。發圈什麼時候跑掉的也不知道。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我家老唐呢，小果，你瞧見我家老唐了嗎？”“花剛呢？他不是總說他贏得跟花崗石似的敲不斷嗎？出來，讓老娘看看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