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楊梅的新鮮勁，顧小果當即開乾。一大筐楊梅全都倒進了水裡洗一遍。晾一下又用鹽水泡上二十來分鐘。家裡的所有簸箕都找了出來，才堪堪裝下所有楊梅。二牛跟三牛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吃了。咽著口水幫顧小果洗乾淨楊梅就吃了起來。“二牛三牛，你兩先彆吃了，快來幫我乾活。大牛，你先彆乾了，去吃會。”“沒事的娘，我能行。”“我沒說你不行，乖，去歇一會，讓你弟弟乾活就成。”顧小果有些心疼的摸著大牛的腦袋。她何德何能能有個這樣的兒子啊。真是兩輩子燒高香求來的。大牛被顧小果推出了廚房外。轉眼他又拿著書本守在了廚房門口。顧小果拗不過，也不再開口趕他回屋歇息。“二牛，燒火，快點的。”顧小果打算把這些楊梅全做成楊梅乾。說乾就乾。點著電燈，顧小果就在廚房裡忙活了起來。鍋裡放水加冰糖。冰糖煮化就可以倒楊梅了。大火熬它。熬出的汁水便是楊梅汁，給三個孩子都分了一碗，剩餘的顧小果用罐頭罐子裝了起來。大火轉中火燒。燒到水基本乾了就可以改小火了。這時候才是製作楊梅乾的關鍵，就是不停地翻炒它，彆讓它粘住。因為要長時間保存，所以顧小果炒得比較乾。出鍋滾上白糖，放在簸箕裡曬上幾天就能裝袋了。忙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二牛三牛早就回屋睡下了。大牛還等在廚房外。他聽見動靜悠悠地醒過來。揉著惺忪的眼睛，迷茫地看向顧小果，“娘，做好了嗎？要搭把手嗎？”“傻孩子，困了不知道去睡覺啊。娘都做好了，走吧，睡覺去，明天周天，還能再睡一天懶覺，好好補補覺。”“娘，那我去睡咯。”“嗯，去吧。”顧小果把廚房收拾乾淨，上鎖，才回屋睡覺。生物鐘一到，顧小果就醒了。看了看手表，才六點半，顧小果又躺了下去。但心裡惦記著山上的野桑葚，顧小果賴了一會會床就起來了。做好早飯，給大牛留了紙條，顧小果就出門了。“唐嫂子，唐嫂子，在呀，吃早飯了沒。”“是小果呀，吃了，剛吃，鍋裡還有呢，要不要來點。”“我吃飽了，今天有事嗎？沒事跟我進山唄。”“哎呀媽呀，又能進山呀，等我一下子，我馬上就好。”唐嫂子把剩下的粥往嘴裡一倒，麻溜的穿鞋背背簍。“等等，我把楊梅拿出來曬了先，昨晚連夜上鍋蒸的，吹了一夜表皮有點乾了，還得再曬曬。”“我也是曬好才出門的，我給你搭把手吧。” 忙活完兩人就出門了。因為周末本來就多人上山撿柴火，所以兩人走在人群裡並不紮眼。走著走著顧小果就帶著唐嫂子拐進了小道。野桑葚的位置比楊梅還遠。兩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地方。唐嫂子氣喘籲籲的撐著大樹，“牛還是你牛，這麼山喀拉的地方，也就你能找到。”“狗鼻子咩，哪有吃的就往哪鑽。”“我現在對你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沒辦法，都是生活逼出來的。當初我男人剛死沒多久，我婆家就把我們母子幾個趕出來了，給了點粗糧，給了間老屋子。我一個人，要養活四張嘴。孩子又小，帶著孩子也掙不了多少工分。沒辦法啊，我就隻能往山裡鑽啊。啥能吃就摘啥。就這樣一點點地把孩子拉扯到這麼大。”“苦日子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你想啊，今天都能吃上野桑葚了，那吃上蘋果還會遠嗎？”“有道理，沒想到嫂子你還是哲學家啊。”“哲啥學，我專門研究吃飽飯學。”撲哧——突然傳來一陣爆笑。把顧小果跟唐嫂子嚇得夠嗆。顧小果把柴刀橫在胸前，做防守狀。嘩啦啦，從地上爬起來了好多士兵。帶頭的是夏誌軍。他把草編的帽子摘下來，“嫂子好文化，等嫂子研究出吃飽飯學可得教教我。”“哎呀，你嚇死誰呢你，我看你長得需要防挨打學。”冷不丁被嚇一大跳，唐嫂子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夏誌軍。猛的，一隻手攥住了唐嫂子的腳腕。嚇得唐嫂子吱哇亂叫。“嫂子，彆叫，是我，小肖，能麻煩你挪挪腳不，我快被踩廢了。”小肖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唐嫂子忙移開腳。“是你啊，我還說這塊地咋這肥呢，踩起來軟乎乎的，沒想到是有個人肉墊子。嘿嘿，嫂子拉你起來。”小肖被攙扶著爬起來。他有氣無力地靠在隊友身上。足以看出，唐嫂子往那站的那一會給了他重重一擊。“你們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夏誌軍開口問。顧小果指著那片野桑葚說道，“孩子嘴饞，摘點野果子解解饞。”“你跟唐嫂子找個地方坐著，我讓小戰士們幫你們摘就成。”不等顧小果拒絕，背簍就被奪走了。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顧小果預計摘一天的，半天不到就乾完了。“我們一人要一筐就得了，剩下的給大家分一分吧，大熱的天還要出來拉練也是挺辛苦的。”“大家夥還不快謝謝顧同誌跟唐嫂子。”“謝謝顧同誌，謝謝唐嫂子。”在小戰士們的一聲聲謝謝中，顧小果跟唐嫂子慌忙逃走。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兩人才敢停下來喘口氣。“幸好沒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不然整個家屬院都得知道了。”是啊。夏誌軍他們肯定早早地藏在那裡了。她跟唐嫂子的話肯定都被聽去了。顧小果對著唐嫂子說道，“我們今天來摘野桑葚的事情肯定瞞不住的，算了，就這麼背回家吧，她們問就告訴她們地方，能摘到多少看她們自己本事。”“我看行。要我給我是不舍得的。告訴她們地方還成。”這麼多桑葚，顧小果依舊是製成果乾。但家裡的冰糖快沒了，所以這回她不用冰糖炒了，改為蒸。桑葚蒸好拿出去曬。曬幾天又回鍋蒸。反複幾次，就可以裝袋放起來了。因為顧小果第二天就要上班了，所以晾曬楊梅乾跟桑葚乾幾乎交給了三個崽。大牛還好，顧小果交代什麼就做什麼。二牛跟三牛就沒這麼老實了。出門上學前還非要裝一兜子果乾再走。上課偷偷吃，把自己嘴巴吃得卻黑，被老師逮住了，罰抄了十遍的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