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是在沈湛離京第二天去世的。畢竟是康元帝的生父,喪事辦得還是很體麵的。隻是端王剛下葬不久,康元帝便將當年的舊案翻了出來。原來端王妃當年並沒有火燒彆院,而是柔嘉郡主想要謀害她的性命。彆院當年還有很多服侍的下人,當年那麼多人被燒死,他們的家人對端王妃當然有怨氣,這也導致端王妃身後的名聲並不是太好。現在真相大白。原來縱火一案的主使竟然是柔嘉郡主。一時間,京城人人都在議論此事。而柔嘉郡主的娘家,也成為了眾矢之的。京城的這些事情,離開了那裡的沈湛和蘇晴是不知道的。沈湛外放的地方是湖州,本來以他在大理寺的資曆,本可以外放為知府。但是沈湛從來沒做過地方官,便想從副手做起,因此他的官職是同知,也就是知府的副手。他們這一行人從京城來到湖州,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離開京城時,還是暮春時節。等來到湖州時,已經是初夏時分了。隻是等沈湛和蘇晴剛從船上下來,就聽說湖州出了一件奇案。原來湖州有個姓徐的商人,家裡世代是經營香料的。一年前,徐老板從南邊歸來,購得了不少名貴香料。其中有一塊伽南香最為難得,徐老板舍不得出手,便請工匠雕琢成了一隻手串,一直戴在身上。半個多月前,徐老板在太湖上宴請幾位客人,雇了一隻遊船。當天晚上,徐老板與幾位客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宿在了船上。可等第二天醒來,徐老板一摸手上,發現自己左手上戴著的迦南香手串不翼而飛,懷裡的荷包也被人偷去。荷包裡裝著幾張十兩銀子的銀票,丟了倒沒有什麼。但那迦南香手串可是價值不菲,起碼也值上萬兩銀子。徐老板覺得是船上的夥計趁他醉酒偷了迦南香手串與荷包,便報了官。因為徐老板與湖州知府周大人有幾分交情,因此周大人很重視這個案子,當即就把船主和船上的夥計都扣押了下來。但一番嚴刑拷打,船主和夥計誰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偷的迦南香手串。最後周大人派人把遊船翻了個遍,最後在一個叫李三的夥計那裡,找到了一張十兩的銀票。這銀票和徐老板丟失的銀票,屬於同一家商行。但李三不肯承認,非說這銀票是徐老板醉酒後賞他的。但徐老板那天醉得太厲害,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曾賞過李三銀票。沒有徐老板作證,周大人認定是李三偷了手串與銀票,便又是一番嚴刑逼供。最後,李三受不住嚴刑拷打,承認是自己偷了手串與銀票,但手串在哪,他卻供不出。衙役打得狠了,李三便招供說,手串被他扔到了太湖裡。 但太湖那麼大,誰知道李三把它丟到了哪裡。周大人本來還想逼問,但李三受不住嚴刑拷打,已經在牢獄裡自儘了。李三這一死,手串的下落更成了謎。現在整個湖州都在討論手串到底在哪,當然也不乏有些人想銀子想瘋了,天天跑到太湖去撈東西。但太湖那麼大,一隻手串沉下去,要撈到何年何月才能撈上來。聽說徐老板對那隻丟失的迦南香手串,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這輩子應該是找不到了。當然也有些人認為李三是冤枉的。沈湛和蘇晴坐在湖州的一家茶館,原本是想要歇一歇,然後就聽到了隔壁桌的議論。“我看李三多半是冤枉的。徐老板的那隻迦南香雖然名貴,但李三一個普通的夥計,怎麼知道迦南香的珍貴之處。”“何況此案還有一個蹊蹺之處。李三說自己把手串扔到了太湖,那徐老板丟失的那幾張銀票呢!”“李三可沒交代過那些銀票的下落。”有人插話道:“那肯定是和手串一樣,丟到太湖了吧!”先前那人便質疑道:“李三把手串丟到太湖,還有可能說是藏匿贓物。可銀票這東西不能沾水,一遇到水,銀票就作廢了。更不用說湖裡的那些魚蝦了,萬一銀票被魚蝦吃了怎麼辦。”“所以偷東西的人肯定不是李三,如果他真想要偷東西,也不會選擇在船上偷。誰都知道徐老板與知府大人交好,也都知道他特彆寶貝那隻手串。一旦東西不見了,他肯定是要報官的。”“李三隻要不是腦子不好使,就不會動這個歪心思。”隔壁桌的人還在議論,蘇晴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沈湛身上。“夫君,聽他們這麼一說,好像那李三真是冤枉的。”沈湛微微點頭:“這個人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李三多半是冤枉的。”“那徐老板的銀票在他身上,這怎麼解釋?”沈湛沉吟道:“應該是徐老板真的賞過他銀票,但因為醉酒不記得了。喝醉過的人,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這也很常見。”“既然不是李三偷的手串,那真正的賊人是誰?”沈湛道:“應該就在徐老板請來的幾個客人中。”“船主和夥計是專做遊船生意的,如果以前沒有過丟失東西的先例,那麼偷東西的賊應該不在他們這些人裡。”蘇晴道:“我也覺得不是他們。徐老板財大氣粗,他們不過是普通的百姓,哪裡敢偷他的東西。”“你這麼一說,他請來的那幾個客人還真有可疑之處。”等沈湛和蘇晴喝完一壺茶,便離開茶館去了府衙。知府周大人早就知道了沈湛要到任的消息,早讓人將宅子裡外打掃了一遍。作為同知,沈湛分到的宅子不比知府寬敞,但也有一個三進的院落。沈湛去了府衙麵見周大人,蘇晴便留在了宅子裡,安置他們帶過來的人和東西。東西剛歸置完,白芷從外麵走了進來,“夫人,宅子外麵來了個女人,說是要找我們家大人申冤。”“伸冤?”蘇晴問道:“她要給誰申冤?”白芷道:“她說自己是李三的媳婦,還說自己的男人是被冤枉的。”
第143章 離開京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