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和煦,辰時的太陽並不毒辣,正適合播種。薑宜把花了大價錢從空間裡換來的棉花種子擺得院子裡滿當當的,叫來三兄妹,手把手地教他們如何從棉花裡取出種子。“這是什麼,從來沒見過?”楚子淩拿起一朵棉花放在鼻子前聞,一股酸臭味鑽進鼻子裡,他隨即嫌棄地丟開。薑宜輕輕彆開種子外邊的棉絨,取出裡麵褐色的種子放到手邊的藤籃裡:“這是棉花,白色的是棉花,裡頭一粒一粒的是種子。”“能吃嗎?”楚子晴捧著朵棉花很是期待地問。薑宜被她說的這話逗笑了,揉了一下楚子晴的小腦袋道:“不能吃,但用處可大了,能做被子枕頭,還能做衣裳。”“那豈不是和蠶絲的用途相當。”楚子瑉驚道。“和蠶絲是比不了,但是跟葛布麻布比起來就好多了。”她說,無意間抬眸瞥見東廂房打開的窗戶裡,楚戎抬頭看過來,在她看過去時,他又把頭低了下去。今天天氣好,他自己在屋裡悶久了會發黴。薑宜進去,不由分說就把人背了出來,她給楚戎買了張藤椅,不想他那麼大個子總坐在小石凳上。將人放下,她把自己剝得還剩一半的棉花塞到他手上說:“你總不能白吃飯,乾活。”這是幾日來,她第一次與他說話。楚戎沒有推諉,笨拙地剝著種子。這是楚子晴湊過去,軟糯地貼著他:“爹爹,晴兒教你,要這樣輕輕地撥開棉花。”“這?這樣嗎?”楚戎聚精會神地看著,倒也不覺得難。楚子瑉看著眼前的父親,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父親好像不似從前那般萎靡不振了,真是太好了。她又看向薑宜,自打她改變,不應該說是自打這個女人成為了薑宜,楚家發生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棉花種子發芽的時間隻要五到十天,需要製造一個低溫環境,因此薑宜把挑出來的種子用紗布包住,噴上水放進壇子裡,又在壇子外麵放了幾塊冰,就能靜待種子發芽了。她用摘完了種子剩下的棉花彈了五個枕頭,三個孩子各一個,她和楚戎也各一個。枕套是吳大嬸做好了給送來的。“聽說你要做枕頭,我那兒還有半袋蕎麥,你要不要我給你拿來。”吳大嬸將繡好的枕套交給她說。楚子晴抱著一大坨棉花走過來:“大嬸你瞧,這個棉花又軟又白,摸起來可舒服了。”“喲這是什麼稀罕物,我從來沒瞧見過。”吳大嬸嘖嘖稱奇。薑宜抓了兩斤塞進袋子裡交給她說:“這是棉花,我西域的朋友帶來的,比木棉軟也比木棉暖和,你帶些回去做枕頭,做冬衣也行。”“那怎麼好意思,這麼稀罕的玩意兒,我哪能要。”“您就拿著吧,這東西我日後自己種,有的是。”薑宜說。 吳大嬸不好再拒絕,手裡摸著棉花心裡卻高興,臨走薑宜又往她懷裡塞了兩斤臘肉,多好的姑娘啊,若不是臉毀了何至於做人後娘,好在三個孩子一個賽一個地懂事。棉花塞進枕套裡,用針線封口,就是一個蓬鬆的枕頭了。吳大嬸的手藝極好,麻布做的枕套上還繡了朵荷花,栩栩如生,配色也好看。在吳大嬸的荷花下邊,薑宜又繡上了三個孩子的名字交到他們手上。剩下最後一點棉花,薑宜剪了原主珍藏的蠶絲布做了一隻熊娃娃,在娃娃腳底繡上了一個晴字。“給我的?”楚子晴接過娃娃不可置信,後娘竟真的給她做娃娃了。她揉揉小丫頭的腦袋:“喜歡嗎?”楚子晴用力點頭。“那我的呢?”楚子淩小眉毛都快擰到一塊了,小嘴微嘟著。薑宜笑著,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匕首僅有二十厘米長,短刀形狀,刀身包裹在黑色刀鞘裡,在刀鞘靠近把手的位置雕刻有雙龍圖案。空間裡一個土豆換一把的水果刀,外形倒是精致可愛。楚子淩接過時眼睛都亮了,抽刀出鞘像模像樣地舞了起來。見弟弟妹妹都有了禮物,楚子瑉打心裡為他們高興,他不在乎自己有沒有,隻要弟弟妹妹們高興就好。就在這時候,院門外有人喊了薑宜一聲。“薑娘子我來送貨來了。”薑宜打開門,外頭停了三輛牛車,兩張床的零件把三輛車後邊塞得滿滿的。她朝楚子瑉喊道:“過來幫忙。”三個人整整忙了一下午才把兩張床裝好。王木匠看著自己做出來的成品滿意不已:“多虧了薑娘子我才能做出這麼好的東西,不知可否讓我留著圖紙?”“你留著就是了,但是工費你可得給我打折。”“要什麼工費,這兩張床就免費送與娘子了。”看著眼前的東西,楚子瑉瞪大了眼睛,這是他的床?地下還有一張紅木桌子,配套的椅子是高背椅,久坐也不會累。“這真的是給我的?”楚子瑉心中忐忑問。薑宜手撫摸過桌子:“過幾日去鎮上買些筆墨紙硯,你這個年紀也該上書院了。”聞聲,少年怔愣了許久,末了對薑宜說了句:“謝謝。”他終於又能讀書了。傍晚,村子裡各家各戶都起了炊煙。薑宜早早的就做好了飯給楚戎端進了屋子。他卻對她的菜不滿意。“你在菜裡加了什麼?”“沒有,什麼也沒加。”薑宜笑說。楚戎提起一口氣,眸光落下,矮桌支在他大腿上方,圓形桌麵上就擺了兩碟菜一碗湯,她說謊也不知看看自己做的事情破綻有多大,青菜上滿是黑色散發藥香的黑點,那碗田螺湯裡藥味就更重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楚戎白了她一眼。薑宜尷尬笑笑,她知道藥下得太明顯了,可她忘了把藥用水溶解,菜已經做好了,隻能撒在做好的菜上。“你放心,我沒有要毒死你,隻是些恢複身體的良藥,多吃一點說不定你就能站起來了。”楚戎聞言低下頭,他挖了一勺米飯塞進嘴裡:“不必白費心機了,我的腿這輩子都好不了。”“彆這麼悲觀。”她把那碗撒滿了藥丸的炒青菜朝楚戎麵前推去。他抬眸,少女衝他一笑,瑞鳳眼眼角微微上翹,薄唇透粉,即使臉上疤痕猙獰也未減那雙眼睛的美麗,他又看向那碟青菜,遲疑著夾起放入嘴裡。蓧麥菜味道清淡,多是豬油的香氣重一些,藥丸並沒有什麼味道。飯後薑宜還不走。“你還要做什麼。”就見薑宜緩緩在床邊坐下,手慢慢伸進了楚戎的被子:“光是吃藥,複檢也是要做的嘛?”冰涼的指尖觸及肌膚的一瞬間,楚戎仿佛觸電一般:“不必了。”“怎麼不必,很有必要。”眼看被褥裡的凸起不斷向上遊移,接近大腿根部,楚戎整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耳尖像被燙熟了。薑宜把他的腿曲起又放下,按照記憶裡護工曾給自己做的複健動作,擺動楚戎的雙腿。她絲毫沒注意到楚戎燒紅的臉。就在做到最後一個動作時,院門被砸得咚咚直響。嘭的一聲,院門直接被一腳踢開。她瞧見一個眼熟的兜帽走進來。“遠香樓的二掌櫃可是住在這裡。”
第26章 夫妻第一次的運動(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