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東西他一定會要。不過，據我通過一年中幾次事件觀察，光一箱臍橙怕不是他的追求，哪會如他的意。好象人家求他，至少都要拿幾千元錢，你如果惹得他腥不腥、醋不醋，不惹可能少麻煩，惹了就記在心裡了，倒不如不去惹。”簡德平出自真心誠意相勸。 “你說的這個情況非常重要，我要告訴廠長，看他怎麼決定。”楊科長如是說。 在廠長了解曾政克的情況後，以蝕財免災的心態明確表態：“誰叫咱的產品主要銷售D縣，不得不服他管！既然一箱臍橙嫌少，就忍痛割愛，給他送一萬元錢拜年。” 楊科長得到指示，準備好臍橙和現金，二十五這天前來拜年，在執法隊找到單專銀，領到車前提下臍橙交付。待單專銀寄存好後說：“我給曾局長準備了一箱，因和他不熟悉，還得麻煩單隊長引薦一下呢。” 單專銀帶著他上樓，進門介紹：“曾局長，這是紅馬水泥廠負責銷售的楊科長，他有事找你。”說罷，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單楊科長麵帶歡喜笑容坐到曾政克對麵。 曾政克不待他先說明來意，當頭一記悶棒劈頭蓋臉打來：“楊科長，按政策規定，你廠無生產許可證必須關閉，來找我做什麼？” 楊科長冷臉挨熱臉，做出臣服姿態回答：“雖然沒有生產許可證，那是曆史形成的，加上我廠是竹園區公所出麵貸款，拍賣給私人以廠抵押貸款，如不允許生產，國家要損失近千萬。再者，我廠的產品質量一直較好，老百姓的口碑不錯。這些年來承蒙貴局關照，基本上做到略有贏利。今天來曾局長這兒，不為彆的事，專門來給你拜年，下邊公路上的車上帶來一箱臍橙……” “不要在我麵前說得好聽，我也不得吃你廠的臍橙！”不等楊科長委婉說完，曾政克以為所謂拜年，不過就是一箱臍橙而已，把自己當叫化子打發嗎？大失所望之際頓生惡念，迫不及待黑風臊臉、發出惡言狠語硬篤篤地抵起。 好在事先有簡德平提醒，楊科長早作準備，此時受杵不慍不惱，繼續麵帶笑容，用熱臉去貼曾政克的冷屁股：“曾局長，請聽我把話說完，並非說得好聽，一方麵有貴局開恩，多年來大力支持，把我廠與縣內廠家等同對待；二是我廠產品質量確實不錯，才能維持到今天，為表達感謝之意，除臍橙外，還略有心意，廠長讓我送一萬元給曾局長拜年，錢雖不多，也是包穀芯子送人情——是個心（芯），請不要嫌棄。”邊說邊拿下夾在腋下的手提包，從裡拿出已經數好的一疊現金遞過去。 曾政克先前抵觸得那麼厲害，不便於鬥然一下子改換麵孔露出貪婪之相，故做矜持之態穩住，既不伸手收錢，也不義正嚴辭拒絕。 楊科長見多識廣，這樣的場麵見慣不驚，把錢輕輕放在曾政克麵前桌上。 錢必竟是個好東西，有它鋪路無事不成。 &n /> 曾政克見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放在麵前，內心早已動火，眼裡射出貪婪的光芒，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我也聽執法的同誌告訴，你廠產品質量的確不錯。不過，初次見麵，不得不向你宣傳政策。既然你廠如此客氣，我也不故意推脫，你們的心意就收下了。以後有事隻管找我。”最後不忘記習慣用語，那是他穩住人的不二法寶。 拜年送禮，緣於說話速度慢了一點，結果受杵，感到既尷尬又實在汗顏，見對方不再拒絕，表明收下，又得到口頭禪許諾，那語氣已在客氣送客，不敢久呆，誠惶誠恐告辭走出來。 曾政克送走楊科長，把錢裝進包裡，坐在桌前閉目養神，心算近期得了多少好處。突然手機響起來，拿起一看，是平傳泰打來，心中大喜，迅速接通極度親切地問好：“平總，你好！” “聽聲音就知道曾局長已經痊愈，傷好了是一大幸事！真該謝天謝地慶幸，回來沒有？”平傳泰裝模作樣以欣慰的語氣，先祝福後問。 曾政克明知他聯係是準備到家來，卻假裝不明白要說什麼，故做平靜地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一是關心一下你的傷勢如何，二是想問一問回家沒有？若回來了，安排一個時間來你家坐坐。”平傳泰鄭重其事詢問、說明。 曾政克好象受到感動，激動不已致謝：“感謝平總在百忙之中時刻記掛，我昨天已經回來。” “今晚8點，我準時到家拜望。”平傳泰簡略說明，心裡又在惡狠狠地打肚皮官司：“不記掛行嗎？‘流水下灘非有意，白雲出岫本無心。’彆以為你有好大一個了不起，非記掛不可？哼！還不是龜孫子祖宗有德，墳前幾根彎彎柏樹長伸了，輪到你狗日的行破腦殼運，揀便宜當上了質監局長，隨時隨地動用權力卡得老子出不贏氣，做得可惡可恨到了極點！若非簡德順相勸，真想叫弟弟出麵找人收拾你狗雜種！”惡毒詛咒歸詛咒，表麵還得裝模作樣做得無比親熱。 曾政克吃過晚飯，打開電視，坐下背靠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起來，邊看邊神氣活現吩咐妻子：“嘿，老婆，用紫砂壺泡一壺上等龍井茶，一會兒有客來。” 妻子分外聽話，不聲不響拿出紫砂壺，洗乾淨後放入茶葉，摻進開水端到茶幾上，再清洗兩個玻璃杯，拿來一並放在茶壺旁邊的托盤裡，做完一切，自覺回避走進寢室休息。 晚上8時正，“篤篤篤”，門外有人敲門。 曾政克起身走到門邊開門，看見來人親切招呼：“平總稀客，請到屋坐。” 平傳泰進屋，沒見到其它人，有意親熱地套近乎：“曾局長，你一人在家，兄弟媳婦呢？” “吃過晚飯，收拾乾淨碗筷和廚房，聽說平總要來，泡好茶放在這兒等候，做家務事做得累了，進房休息去了。”曾政克煞有介事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