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回出來開過這麼久的會，莫非找些話來塞搪？給你們說明白，我並非虛情假意，而是真心誠意留客，就這麼說定，今天不走。”遊老幺哪肯相信，留客之意更盛，竟是語氣堅定地說。 龔金玉接過話來耐心解釋：“我沒撒謊，說的句句屬實。主要是回來的路上，經過D縣遭對麵來車占道，撞傷了曾局長，在醫院住院治療耽誤了幾天，所以的確出來快有十來天了。” 遊老幺這才相信，馬上關心地一連串發問：“曾局長傷的哪兒，傷勢重嗎，完全康複沒有？” “謝謝遊總關心，僅僅胸部受到輕微擠壓，傷勢不太嚴重，住院治療幾天已經完全康複。”曾政克鎮定自若微笑著回答。 遊老幺不再堅持留客，笑*地順從答應：“好，恭敬不如從命，占有你們的休息時間，算我不太會處世為人。”說到最後客氣檢討。 “沒啥子，我們坐在這兒也是休息，有事儘管說。”曾政克態度真誠地答應，轉身對文方平說：“方平，幫我去車上把公文包裡的筆和筆記本拿來。” 文方平立即站起來，走到車邊打開門，找到曾政克的筆和筆記本，拿來遞給他。 曾政克接過東西，翻到筆記本空白頁，放在膝蓋上等候遊老幺談事好做記錄。 遊老幺雖然滿臉堆笑，卻是一本正經地彙報：“當前麵臨許多方麵的問題，其它方麵不說，單說省經委召開軋鋼企業開會，傳達貫徹國家經貿委文件，國家的產業政策緊縮，限製小型軋鋼廠的發展，已經辦起來的必須申領生產許可證，辦不到證的一律一刀切，統統砍掉。為了企業長足發展，我們準備按文件要求擴大生產規模，爭取達到申領生產許可證條件。俗話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辦生產許可證就涉及質監限製，這方麵隻有曾局長才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需要竭儘全力幫忙解決兩個方麵的問題，一是我們有自知之明，不能完全達到政策規定的條件，請向省局反映和要求，打國家扶持貧困縣政策的擦邊球，審查D縣這樣邊遠地區的國家級貧困縣企業，放寬條件給予優惠扶持特許通過；二是準備軟件材料，還得請質監局懂行的同誌發揮一技之長，不遣餘力指導協助，爭取我廠早日辦到生產許可證，合法生產軋鋼，成為地方創稅大戶。” 曾政克一邊認真聽，一邊仔細做記錄。待其說完表態：“這次省局開會已經傳達了限製發展軋鋼廠的文件精神，遊總所說的第一點，一定向上如實反映，儘可能地努力爭取；第二點沒有問題，隻要企業需要，保證隨叫隨時安排人員前來協助支持。還要提醒遊總，有必要請縣委、縣政府領導從發展縣域經濟出發，向省委、省政府提出要求，特許田茶軋鋼廠通過審查，儘快辦證。” “曾局長不愧為領導，考慮問題就是全麵周到，我一定謹遵指示，及時向縣委、縣政府彙報，請各方麵共同努力，爭取我廠能夠申辦到生產許可證。”遊老幺適時恭維一番，恭敬表示照辦。 正事做完，擺起龍門陣說了一陣閒話。 “星娃餐館”打來電話，告知菜肴準備齊全，單等廠裡帶領客人前去用餐。 遊老幺站起來說：“讓曾局長久等了，不好意思，走，這會兒請你們去吃飯。” 曾政克一行一起動身，跟隨遊老幺走出來。 遊老幺站在門外大聲叫喊：“楊主任，你在哪兒？和我一道陪同曾局長他們去餐館就餐。” “好，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楊主任在旁邊屋裡聲音洪亮答應。 遊老幺禮貌地詢問：“曾局長，從這兒去餐館有裡多路，廠裡的小車開出去了，是走著去還是請文師代勞？” “方平，你去開車。”曾政克沒正麵回答，而是當即安排下屬行動。 文方平馬上到院壩去開車。 遊老幺再次大聲叫喊：“楊主任，搞快點，我們坐質監局的車去，莫讓大家等你。” “來了。”楊主任人未到聲音先到，大聲答應之後就風風火火從屋裡跑出來。 文方平剛好把車開到大家麵前停住，等到全部上車，加大油門“嗚……”的開向餐館，不多時開到門前停車。 眾人下車魚貫走進餐館，按尊卑排座次坐上桌子。 老板親自端上菜肴：一大缽清燉湯溪河洋魚，還有涼拌麻辣麂絲、苕粉炒肥瘦各半的臘肉、椒麻土雞塊和幾樣時令蔬菜，端齊菜肴後問：“遊總，拿什麼酒水？” “拿幾瓶5°的五糧液來，今天要與曾局長好好喝幾杯，喝一個儘興，不醉不罷休！”遊老幺豪興十足，興致勃勃高聲大叫吩咐。 曾政克趕緊擺手製止：“不行，遊總，我們隻吃飯不喝酒，千萬莫拿酒，拿來開瓶浪費了。” “那怎麼行，一是曾局長帶著單位同事第一次來廠檢查指導工作，不喝酒不能表現出敬意。二是曾局長受傷初愈，需要祝賀痊愈嘛。”遊老幺堅持非拿酒來不可。 龔金玉立即出麵解圍：“曾局長基本不能喝酒，一是酒量不大，二有胃病喝不得。我和費葩潔從來不喝，文師雖能喝酒，一會兒要開車，隻有忍住不喝，即使拿酒來，也隻有你們喝。”一席如情如理的話，說得相當到位。 遊老幺深感意外，雖然意猶未儘，也隻得訕訕地說：“大家都不喝，光我們喝也不好意思嘛。” 文方平從旁笑著插言推崇：“遊總和楊主任都是海量，若客人都不喝，他們隻有乾忍。” 曾政克聽出遊老幺所說話音，加上文方平在旁邊介紹，心中若有所思：“他們都能喝酒，若我硬要堅持不允許拿酒，豈不掃了他們的興致？”想得明白，隻得退後一步說：“要拿酒也行，但不能拿幾瓶，先拿一瓶來，能喝多少是多少，不夠再拿，我硬是隻能沾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