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德平折開信封,抽出檢驗報告查看,所抽14批次90號汽油,全部以次充好,檢驗標號在78-8之間,判定不合格。看完檢驗報告,沒有擅自作證,而是想到先與局長通氣,起身走進局辦公室,拿起電話撥通曾政克手機:“喂,曾局長,我是簡德平。” “三哥,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有什麼事啊?”曾政克習慣於運用政客手段,以慣用籠絡人的口氣,顯得無比尊敬的親切叫喊,主動詢問。 簡德平語言清晰、語氣低沉告訴:“這次在石油公司和所有個體加油站抽的汽油樣品,檢驗全部達不到90號標準,判定不合格。” “好啊,正反映我們監督得力,說明監督真正起到了作用!你在家抓緊時間安排,及時發送檢驗報告,封存不合格批次的汽油,做好調查,為處理案件做好前期工作。”雖然看不見,但聽得出來,曾政克聽到彙報相當興奮,不失時機遙控布置下一步工作任務。 簡德平遵照曾政克意見,安排單專銀、薛天山和文方平一邊急速送出檢驗報告,一邊抓緊開展調查,為使各加油站的以次充好汽油不再危害消費者,指示同時分彆封存各加油站的該批汽油。 石油公司和各個體加油站收到檢驗報告,對檢驗結果均無異議,汽油被封存之後,紛紛電話聯係Z縣石油公司經理劉軍,要求他負總責,自覺前來D縣接受處罰。 劉軍接到電話,態度極不端正,隻肯承擔石油公司本次被封存的兩車汽油責任,先前抽檢98噸和其它個體加油站被封存的不合格汽油一律不認帳。理由正如簡德平向平厚章分析的那樣,揚言各個地方都有汽油銷售,並非A地區油庫獨家經營,黑毛豬兒家家有,哪個油庫都能發貨,運回來混合裝在一個罐內,要Z縣石油公司承擔責任不公,否認是他所銷汽油出的問題。態度相當蠻橫,以耍潑手段公開威脅:“若僅憑檢驗就認為抓住了把柄,推論Z縣石油公司承擔責任不得行,萬一要硬栽,已經作好準備,必要時采取相應對策,咱們法庭上見!” 平厚章聽到劉軍硬梆梆的回話耍賴,擔心企業一旦真的受到法律製裁,將一厥不振毀在自己手裡,越想越似遭遇滾油潑心一般倍受煎熬,百般痛楚難以忍受!務必找個脫罪之法,思前想後理不出頭緒,萬般無奈來到質監局執法大隊辦公室找簡德平。 簡德平熱情招呼,去局辦公室給他倒來一杯開水。 平厚章有苦難言,滿腔愁緒哭臉裝出笑臉訴說:“簡局長,按你所說鎖定證據的方案,雖然截獲第二次兩車汽油,但原先那批98噸,劉軍一直不認帳,明明是他那兒出的問題,卻要我們背黑鍋。” “平經理準備怎麼處理這事?”簡德平耐心詢問。 平厚章愁緒不減,皺著眉頭愁眉不展,憂心忡忡地說:“這事怎麼處理,我心中一直無數,硬是不知怎麼才下得到吊啊!” “彆急,我們共同來想辦法,爭取圓滿解決問題。”簡德平理解平厚章的難處,不僅沒有施壓,反而相勸。 平厚章內心極其難過,反正是熟人,便直言叫屈:“這個辦法不好想啊,你們查到假冒偽劣不處理又不地,若硬要處理我們公司,那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呀!實在是屁股眼兒裡裡塞雷股——想(響)不得啊!” “劉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簡德平沒有正麵與之探討到底處理了結,而是轉移一個話題,了解Z縣石油公司經理的底細。 論起劉軍是什麼樣的人,平厚章無比激動地說:“劉軍呀,就是一個典型的小人!俗話說,‘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我實在難以鬥得過這個小人!” “小人?你抓不到他的痛腳,小人就會得誌,但把他捏死了,小人也會皈依佛法!”間德平肯定說。 平厚章聽了這話,仿佛看見了希望,當即誠摯地說:“簡局長,今天專門來找你請教,無論如何傳授一個解脫之法,不能讓劉軍這個易反易覆的小人陰謀得逞。否則,我如何有身力承受得起這麼重的處罰!” 簡德平本就同情平厚章,聽他愁眉苦臉叫喊苦楚,同情心有增無減,覺得應該幫忙想辦法讓他徹底解脫,於是極其謹慎地分析:“先前商量鎖定Z縣石油公司以次充好的證據,就是要讓他梭不脫;也曾預計可能賴皮不認帳,果然不出我所料,劉軍硬是耍賴不認帳。莫慌,讓我認真想一想,思考采取何種對策製服劉軍。”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並非我公司造假,一下處罰幾十萬,豈不是要把我們整垮呀?遭遇這樣的處罰硬是不公!”平厚章愁眉緊鎖無法開懷,萬分悲哀叫屈。 簡德平內心同情更甚,經過仔細推敲,心中已經有數,勸慰寬心並細細分析,提供勝訴途徑,為其排憂解難:“平經理,且先放寬心懷,不必格外擔心害怕!劉軍對個體加油站不認帳,也許可以強詞奪理賴得掉:個體能夠不拿其它地方的進油發票入帳。而D縣石油公司是國營企業,不管哪兒的購油發票務必入帳,違法亂紀不入帳,那是老虎拉車——誰敢(趕)的事兒?他不是公開叫囂法庭上見嗎?到時同他對簿公堂,你提供所有進貨發票和做帳憑證為證據,劉軍怎樣板都板不脫,保證你勝券在握。” 分析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平厚章聽來不無道理,頓時轉憂為喜,稍微停頓又緊鎖眉頭,再次愁上眉梢憂心忡忡哀歎:“唉……你分析得相當透徹,確實有道理。可是,我仍然為難啊!雖然是兩個省的公司,各自獨立核算,可是,總公司卻是一個,雖然跨省,仍是自家兄弟,打官司是老媽子吃豬肚子——扯內皮呀,不論誰贏誰輸,向上邊這一條線都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