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興顏遇見這般不講道理,故意歪曲事實惡毒攻擊之人,毫無招架之功,哪來還手之力,當場氣得腦袋發昏,心裡委屈堵得喉嚨發鯁,萬分激動說不出話來,一時再無語言還擊。 就在這時,簡德平從外麵回局,看見龔金玉滿臉委屈,淚眼婆娑站在櫃子角的背篼邊,流下辛酸的眼淚;肖興顏氣得頸項缽缽粗,頸上青筋暴漲,嘴角不停發抖打顫,欲言卻說不話;鄭真抱肘露拳連罵帶咒,揚言要打龔金玉。便走去過平心靜氣地問:“把單位鬨得雞犬不寧,到底所為何事?” 龔金玉雖然眼含委屈淚水,但清楚簡德平對庫愛三去夜總會玩耍的行為疾惡如仇,怕說明了會不顧一切指責庫愛三,寧肯自己受屈也不願挑明,愁眉苦臉含糊訴說:“他是‘拿破倫夜總會’的,我們單位有人去他那兒玩,庫局長在發票上簽字‘同意報銷’,幾次找我結賬,局裡無錢沒結到,今天走來就向我發火,嘴裡不乾不淨咒罵,手上一把挽住我的頭發行凶打人……” “就是你狗日的爛婆娘在中間作怪,有錢不肯結給老子,就要打死你這個娘賣B的!”鄭真氣急敗壞指著龔金玉的鼻子尖叫罵,趁機甩出右腳踢她的腿杆。 龔金玉再無退路,隻得蹬出右腳抵禦。 簡德平與肖興顏的出發點一樣,見鄭真目空一切,當著自己的麵行凶發狠,一是對龔金玉心生同情,有心護衛;二是庫愛三明知單位無錢,還讓人到夜總會玩耍,公開簽字欠賬,叫人家來局找出納要錢,惹出如此事端無比義憤;三是鄭真大鬨單位,嚴重破壞了安定團結的形象而相當氣憤。基於這三點,毫不留情指著鄭真義正辭嚴批評:“這就是你的不對!當然,不是說你來結賬不對,而是說你的方法不對,並非有錢不給,而是局裡無錢,巧婦難為無火之炊,你找小龔扯皮,辱罵也無濟於事,難道能罵出錢來?” “我不管那麼多,隻知道你們單位的人,來我那兒玩了簽字欠賬,拿發票找一把手簽了字,出納就該給錢!”鄭真不聽評說,覺得欠賬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粗暴固執的以己之理要錢。 簡德平絲毫不讓步,滿身正氣望著鄭真果斷乾涉:“既要如此堅持,我就明白告訴,單位不得管到夜總會消費的賬,有錢出納拒絕付款也屬正常,去找在你那兒玩耍的那些人直接要錢,不許在局辦公室放踹撒潑!” 鄭真麵對一身正氣的簡德平,被他正義凜然的一番話杵得噎住了,一時怔在那兒不再言語。 有簡德平前來出頭,肖興顏憋在心裡不順的那口氣,剛剛緩過來的,簡德平發話後,鄭真的神態一下氣壞了他,不再對鄭真說三道四,而是站在旁邊自言自語氣憤憤地抱怨,沒完沒了的嘮叨不止:“人老了才沒有意思呢,同樣的話,從我口中說出來,他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倒汙蔑我玩了小姐不給錢,欠賬來要理所應當;而簡局長的語氣比我重,指責得更加厲害,他不僅不亂陷害人,連反駁的語言都沒有。這是欺辱我這個老家夥,讓人寒心哪!人要莫老,老來受人欺……” 龔金玉平白無故被鄭真辱罵,受了一場冤枉氣,實在想不通,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是氣憤難平,挪到辦公桌邊,拿起電話撥給丈夫餘陽春,一邊流淚哭泣一邊語不成聲訴說:“嗚嗚嗚……春哥,有人……到單位……鬨事,無緣無故……罵我……打我……” “是哪個如此萬惡、膽大妄為這般行事?”餘陽春聽到消息,頓時怒火中燒,十分生氣地問。 龔金玉繼續小聲抽泣作答:“嗚嗚嗚……,我認得到,叫不出……名字……” “好,你等到,莫讓他走,我馬上來,看是哪個狠人欺侮我老婆!”餘陽春憤恨不已,歇斯底裡大聲叫喊。 話筒聲音較大,傳出來旁邊的人都能聽見。 鄭真聽得清楚,當即“哼哼”冷笑兩聲:“不讓我走?好啊,我還不想走呢,倒要看一看是哪個長了狠毛,敢來和我碰硬!”說罷,掏出手機給親兄弟打電話:“老四啊,大哥在技監局,他們單位的人在夜總會玩了,我來結錢,領導簽了字,出納不付款,還打電話叫人來修整大哥,快帶人來幫忙,不然大哥要被人打呢!” “大哥,莫怕,無事不惹人,惹事不怕人!哪個出納如此歪,連領導簽字都不認賬?還要喊幫凶打人,不給點厲害嘗嘗,還不知道馬王爺長的三隻眼!我馬上帶兄弟夥來幫大哥出氣,不弄死狗日的就不是鄭家的後人!”鄭老四一邊安慰兄長,一邊發狠揚言報仇。 這事惹得大動乾戈,還得從庫愛三身上說起。 庫愛三早早提前下班,正好走到十字街頭。 鄭真從廣場剛剛走向十字街,老遠看見大聲問:“庫局長,那筆賬什麼時候才結得到?” “我已經簽字,你去找龔金玉。”庫愛三一是怕鄭真在大街上扯皮要錢,二是推卸責任,不以為然隨口便答。 鄭真略微生氣地發恨:“找過她幾回了,她媽那個B,回回瓦片裝醬油——得意兒(碟兒)流了,這回再結不到,莫怪老子要開皮!” 庫愛三本來聽見了他在發狠,當時並沒當一回事,折轉身往家中走去,快到家時突然想起:“不對,鄭真不怕惹事是出了名的,若到局裡結不到錢,有可能真找龔金玉扯皮鬨事。在夜總會欠賬,如果扯皮打架弄成大事,就不好向組織交待。”想清楚厲害關係,毫不猶豫折轉身快步趕回局裡,恰好看見鄭真憤憤不平、怒發衝冠的樣子,肖興顏和簡德平都在室內,看情形是在調解糾紛,走進去既不問情況,也不同其他人說話,而是單獨叫喊鄭真:“老大,你出來,有什麼事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