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曾書記已經許可，李鄉長邊走邊擺，走起路來才不覺得累。”簡德平饒有興趣湊熱鬨。 李顏厚笑逐顏開地繪聲繪色擺開了：剛才過去的這個女人，是大石村的婦女主任，取的名字也很笑人，叫“閔嫵姒”，聽白了就是命無嗣。 閔嫵姒在娘家時就比較活躍，當上了村裡的民兵連長，受到區領導的青睞。5年前，出嫁到大石村，給明尖鍮當媳婦。她們結婚不久，由於原來的村婦女主任年事已高，不能繼續參加工作，鄉政府研究決定讓她接任。 她當上村婦女主任沒多久，公婆知道搞計劃生育是婦女主任的主要任務，害怕得罪人，加上在村裡工作，還要耽誤時間，考慮到方方麵麵，適時召開家庭會，對兒子媳婦說：“自古以來，樹大分丫，人大分家，你們都成家立業了，分家各自生活，望各奔前程。” 小兩口沒有意見，同意分家。起初和父母擠在一起，房子實在太窄，便找了一塊地，自己修了一幢房子另住。 說來也真奇怪，結婚多年來一直沒有懷孕。由於做計劃生育工作積極肯乾，得罪了一些人，有的就在背後風言風語發泄：“自己命裡無嗣，還要做斷子絕孫的事，拿彆人出氣，不讓人家生育。她這樣做，命中注定要當一輩子孤老！” 風言風語傳到閔嫵姒耳朵裡，她最初還無所謂，時間長了也難接受，但隻能背著人悄悄哭泣。 前年九月，剛剛下派任職兩個月的曾政克，前往大石村檢查工作，碰巧村上正在召開計劃生育對象戶會，村支部書記羅方宜誠摯請求曾政克到會講話、宣傳計劃生育政策。 散會後，天已經黑下來了。 “曾書記，如不嫌棄，今天晚上請到我家住宿。”閔嫵姒主動盛情邀請。 羅方宜也在一旁打湊合：“要得，請曾書記到閔主任家裡住宿，她家裡隻有兩口子，加上閔主任又愛乾淨，比住其它地方要好一些。” 曾政克便跟隨閔嫵姒來到她的家中。 明尖鍮表示熱情歡迎，讓閔嫵姒與曾政克擺龍門陣，自己係上圍腰，進廚房做飯。 曾政克畢竟是下派乾部，等到兩年期滿，還希望職務上進一步提升。所以，最初不敢心存雜念，麵對美婦沒有一星半點的非分之想，真以工作為重，專心致誌仔細詢問村上的各項工作情況。 閔嫵姒胸中好似有本賬，做到有問必答，敘述得有條有理，十分清楚詳細。 談著談著，曾政克關心其家庭生活情況：“閔主任，你們結婚幾年了？怎麼沒有看見孩子？” 這下觸到了閔嫵姒的痛處，頓時滿腹心事、愁上眉頭，抑鬱地歎息：“唉，已經結婚四年多了，不要問孩子！” “閔主任為何歎息？”曾政克覺得有些奇怪。 閔嫵姒又歎了一口氣，心情不悅地幽怨訴苦：“就因為已經結婚四年多，不知怎麼一回事，一直沒有身 直沒有身孕。在家中，明尖鍮開玩笑，說我象那母羊子喂蒙了，懷不上娃兒。在外麵，因為工作紮實得罪了不少人，人家說我是過惡事做多了，所以命中無嗣。曾書記，你說慪不慪人？叫我如何歡喜得起來？” “你們兩口子該去好好檢查一下，看一看到底是誰的問題？”曾政克口氣溫和地關心勸說。 閔嫵姒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這樣想的，過去經常領育齡婦女去檢查，縣上來了做結紮手術的高明醫生，也請醫生檢查過，都說我沒有什麼問題，可能問題出在老公身上。” “你老公檢查過沒有？”曾政克深表同情。 閔嫵姒無限抑鬱、無可奈何長長歎息：“唉……他呀，吊頸鬼打粉——死要麵子。” “閔主任這話是什麼意思？”曾政克不解地問。 閔嫵姒苦笑著說：“他不願意去檢查，是害怕問題出在他身上，所以，不論怎麼樣勸說，高低不肯答應。” “胡扯，不檢查怎麼知道問題出在哪個身上？這怎麼行？去，把你老公叫來，我要好好批評教育、幫助他一頓。”曾政克動了真情，加重語氣帶點生氣口吻，繃緊臉麵、做出十分認真的樣子。 閔嫵姒苦臉把做笑臉裝：“彆、彆，他就是怕彆人說閒話。如果書記大人要批評教育，他更受不了。這樣，今天晚上我轉達曾書記意見，看他接不接受，實在不行，明天再請曾書記幫助他。” 曾政克放鬆繃緊的臉點頭答應：“這樣也好，今天就看閔主任的麵子，等待一晚，明天一定把他的態度告訴我，如果吃冰棍屙冰棍——冥頑不化，我再來狠狠教育，紮紮實實地幫助他。” 明尖鍮做好晚飯，從廚房裡端出菜肴放在大方桌上。轉身走來告訴：“嫵姒，飯菜做好了，你請曾書記去吃飯。”說罷，複又進廚房忙活去了。 閔嫵姒站起來熱情邀請：“曾書記，吃飯去。” 曾政克站起來，跟隨閔嫵姒往大方桌走去。 桌上已經擺好菜肴、碗筷和大酒杯。 聊天之時，閔嫵姒已探知曾政克酒量不大，於是拿出三個牛眼睛大的小酒杯換掉大杯子。 夫婦倆邀請曾政克坐上客位，然後分彆在兩邊打橫坐下作陪吃飯。 曾政克端起酒杯，給主人敬酒：“感謝你們兩口子熱情款待！看得出來，你們和和睦睦，互敬互愛，祝早日生個活潑可愛的小孩，把家庭氣氛營造得更加活躍些！” 閔嫵姒苦笑了一下，與明尖鍮一起飲乾杯中酒，再給曾政克的杯中斟滿酒，端著酒杯回敬：“感謝曾書記對我們兩口子的關懷！我們夫婦敬曾書記一杯，祝願曾書記事業有成、官運亨通、步步高升、飛黃騰達！” 曾政克飲乾杯子裡的酒，單獨給閔嫵姒倒滿，意味深長動情地說：“閔主任，早已告訴你，我不勝酒力，為了你們夫妻倆的幸福所囑，非敬你這杯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