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酒罐清清嗓子搖頭晃腦拽文:話說有那趙錢孫李,四位君子,臭味相投,酷愛麻將,經常聚集。白日晝夜,奮戰室內,煙霧繚繞,烏煙瘴氣,昏天黑地,時日忘記。 趙妻尋至,帶小孫子,年僅五歲,悄然入內。孫子雖小,領祖母意;童言無忌:“快點回去。” 孫子叫喊,趙某心煩,霹靂一聲:“快滾出去。”妻明大義,默然無語,執行判決,押孫轉去。 此舉行動,大快人意,牌友驚喜,山呼萬歲。 好景不長,錢婦忽來,怒發衝冠,威力桌前;錢君耳畔,河東獅吼,驟然響起,震聾發聵;憤怒聲討,字字鏗鏘,聲聲血淚,鐵石人聞,也當揮淚。 錢某語塞,無以答對,窘態萬般,好不慚愧。 眾人回憶,曾經講狠,數次宣稱,大言不慚:“夫人難纏,支走何難;偽稱加班,夫人心甘!”豪言壯語,氣吞山河,得意忘形,令人羨慕。 此時此刻,怎敢拗令,惟有俯首,聽從妻命,眼盯夫人,望牌興歎,稍微停頓,小跑歸去。 說到這兒有意停下,眼望眾人反映。 衛圖夫睥睨陳酒罐鄙視地說:“就這麼兩句,還毛遂自薦呢,你命名的題目是愛情的力量,哪體現啊?!” 陳酒罐笑笑:“屠夫老爺著啥急,聽我慢慢道來。” 衛圖夫跟著笑了:“哦,還有啊,那你講嘛。” 陳酒罐擺出滿臉得意之色繼續拽文:彈指之間,牌友新亡,下剩諸位,麵麵相覷,朋輩懼妻,耳葩屈服,化作新鬼,十分掃興。 孫李忿恨,大鳴不平:“已婚男權,如此侵犯,慘遭蹂躪,誰來維權?”又暗慶幸:“四十餘年,榮任光棍,無拘無束,天下任行。”繼而落座,品茶抽煙,煙圈串串,好不愜意,大侃聊齋:“今生今世,做大丈夫,鐵血男兒,非好牌婦,終身不娶!” 事隔三日,孫李二君,各攜一女,上街玩耍,恰好相遇,動問年齡,已逾不惑,遲嫁何因,年青發誓:“今生今世,非惡牌男,寧肯身獨,誓死不嫁!” 兩對男女,脾氣相悖,曾經誓言,終到一起,相互微笑,總結經驗,愛情力量,不可小覷。 陳酒罐說完,牛丟命讚道:“嗬,平時沒有把酒罐看出來,過去一直以為你那個肚子裡,裝的儘是粥爾糊(方言,粥爾糊指的稀糞),原來還蠻有學問,是真才實學呢。來,大家同飲一杯,祝賀酒罐說詞精彩。” 大家響應牛丟命的提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講得差不多了,今天慶賀不醉老哥家中大喜,應該猜拳飲酒,那才叫熱鬨。”桑八兩鬨了起來。 酒友們聽到桑八兩鬨要劃拳,紛紛響應,兩人自行組合成一組,擺開戰場捉對廝殺。 劉平酒與牛丟命馬上湊成一對,各自右手握拳欲劃。 劉平酒不愛講規矩,首先提議:“亂劈柴要不要得?” 牛丟命隨意回答:“要得,亂劈柴就亂劈柴。” 他們這陣拳,都亮起嗓子吼叫,劃得好熱鬨:“亂就亂哪”、“哥倆好啊”;“不出門哪”、“四季財啊”;“七個巧哇”、“一點點哪”;“三桃園哪”、“全來到啊”;“二逢喜呀”、“六位高升”;“八匹馬兒跑哇”、“寶一對哪”;“酒該你喝啊”、“五魁手啊”。 那邊石一瓶和陳酒罐湊在一起,陳酒罐提出商量:“我們劃廣東拳,講規矩,不倒旗、不打槍,要不要得?” “好,就依你的”。石一瓶回答得十分乾脆。 訂下規矩,兩人高喉嚨大嗓子,一起使勁吼起來:“一個克螞兒(方言,克螞兒即青蛙)四呀四條腿,兩個克螞兒八呀八條腿,二逢四喜兩個廣東……” “獨占一呀”、“四季四季”;“八福壽哇”、“魁手魁手”;“六六順哪”、“二逢二逢”;“九九歸一呀”、“三月三哪”;“十全十美呀”、“七月七呀”。 旁邊是海酒蟲和衛圖夫,同其他各級一樣狠勁地劃:“一點紅彤彤”、“滿堂紅啊”;“兩個雷公蟲”、“魁呀魁呀”;“四季要發財”、“桃園會呀”;“流的是鮮血”、“七姊妹呀”;“酒精考驗哪”、“不出門呀”。 幾組劃起來,桑八兩與胡半斤不甘落後也捉對廝殺。 吃不醉身為主人,家裡還有很多事等到要做,自然沒有興趣參與劃拳。而酒仙兒要履行總管職責,也沒有加入劃拳的行列,兩個人在那裡邊慢慢飲酒邊擺龍門陣。 胡半斤的父親排行第四,小名叫做“四喜子”,此時胡半斤喝的酒已經超過半斤,早已過量,喊起拳來,舌頭開始打攣攣了,語音都難以抖清楚,含糊地吼叫。 桑八兩和他劃拳,劃著劃著就起了開起玩笑的心,不論胡半斤出的手指數是多少,桑八兩故意先喊出:“四喜子啊,”接著就說:“你輸了,該你喝!” 胡半斤幾乎分不清數字和話意了,還是鯁直,攣根絆舌地答應:“是我、我輸了,我喝、喝就是。” 滿桌子的酒友聽見這對活寶的搞笑鬨劇,都覺得有趣,於是停止捉對廝殺,輪流來找胡半斤劃拳。 不管哪個和胡半斤劃拳,每隔一陣,都學桑八兩那樣,故意叫喊“四喜子”,隻要喊出“四喜子”,就笑嘻嘻地告訴胡半斤:“你輸了,該你喝。” “好,我、我輸了,該我喝、喝酒。”胡半斤昏頭昏腦、攣根絆舌的胡亂答應,然後端起酒杯直往嘴裡喝。 大家看見他這副模樣十分開心,這拳劃得好熱鬨。 天剛剛黑下來,酒鬼們劃拳差不多已經儘興。 “夥計們,該去鬨洞房了。”海沙參鬨起來。 眾海友跟著一起吆喝:“走,鬨房去。” 酒仙兒受人之托,終人之事,馬上發揮總管作用,使用權力阻攔:“我是總管,今天大家都要聽我的。我們都是長輩,不要去鬨後生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