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正旺走回旅社，上樓往寢室走去。 隨行的稅務人員在一間寢裡室打牌，看見他來了紛紛招呼：“柴局長來打牌。” 柴正旺哪有心情打牌，揮了揮手說：“你們打，我想睡覺，先去休息。” 下屬張武連忙丟下手中的牌，站起身指引：“柴局長，你的寢室安排在旁邊單間。洗漱用具都給你放進去了。” “好，你們打牌，我走了。”柴正旺說著話走開。 酆相彪一直跟著柴正旺，見他走了才對稅務人員說：“柴局長今天喝高了，在公路上檢查車子，與一個姓張的駕駛員發生衝突，把那姓張的打了一巴掌，他扭到柴局長去派出所解決，又遭柴局長一陣毛吼，派出所的就不處理了，姓張的駕駛員在派出所打電話，叫明亮相要他的人來收拾柴局長。你們怕莫打牌了，大意不得，小心柴局長吃虧了劃不來。” “打的姓張的呀？”張武心裡一驚，連忙問道。 酆相彪認識張武，咧開嘴露出滿口被煙熏成黃褐色的牙齒微笑著說：“是的，搞得不好，就是你一家的呀。” 稅務人員聽說後，各自丟下手中的牌不再玩了，幾人出來站在通道上防護。 張武走進旁邊寢室，看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柴正旺搖了搖頭，最終沒有喊醒詢問情況。 十多分鐘後，天還沒完全黑儘。張顯軍的弟弟張顯兵帶著二十幾個彪悍漢子，坐著一輛農用車趕到派出所。 劉明亮同樣認識張顯兵，在地壩看見一車人，明知是來打群架的，不僅不加以阻攔，而且毫不猶豫地指引：“你們不要下車，那個稅務局的人，不要派出所處理，你哥哥跟在他後麵走了，沒在我們所裡。” “劉同誌，他們朝哪個方向走的？”張顯兵問。 劉明亮指著巷子前麵的公路說：“我看見他們出了巷道公路，往右手方向去了。” 張顯兵對著駕駛員說：“把車開出去，到右邊去找。” 農用車駛上公路，往右轉彎行駛約五十米。 張顯兵在車上看見了張顯軍，彎腰對著駕駛員說：“哥哥在陳家旅社，把車直接開過去。” 駕駛員把車開到旅社門前停下。 車上的人一個個跳下車，吵吵鬨鬨亂成一鍋粥。 有的啥話不問，勁昂昂地衝進屋去找人。 有的大聲鬨嚷，無頭無腦亂問：“是哪個娘賣B的東西，老子看他哪裡長了狠毛？敢在尖山打我張家屋裡的人！老子要像拔雞毛那樣，把他龜孫子的狠毛，一根根拔乾淨！” “哥哥，那個狗膽包天打你的狗雜種躲在哪兒的？”張顯兵在後麵下車，走到張顯軍麵前大聲問。 張顯軍看見援軍到了，心裡湧起複仇的快感，指著二樓靠外邊走廊的第一間寢室說：“我看見那個狗日的龜孫子進了那間屋，他的腦袋在窗子前晃了的。” “大家跟我走，一起到樓上去找這個娘賣B的算賬！”張顯兵興衝衝地大喊大叫，招呼同車來報複的人。 br /> 張顯軍有點憂心忡忡地說：“兄弟，你不要忙，事情有點兒不好辦呢！商量好了再上去不遲。” “啥子不好辦？打的還打，有何商量餘地！”張顯兵脖頸上紅筋暴暴，勁頭十足地說。 張顯軍這才說出不好辦，需要商量的原因：“剛才，我看見武幺叔爺也進了那間屋裡。” “哪個武幺爺？”張顯兵沒弄清楚，楞眉鼓眼質問。 張顯軍要讓弟弟明白，所以詳細描述：“就是幺祖祖那個幺兒，在縣稅務局工作的張武。” “那有啥子，我不信他倒拐子會往外折！未必他還幫那個狗東西的忙嗎？”張顯兵無所謂地說。 張顯軍畢竟老成些，有些擔心地說：“他倒不會倒拐子往外折，但我們去找那個姓柴的扯皮，他們是一個單位的，肯定要阻止噻。” “走，不管他，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張顯兵毫不理會地說，邊說邊走在前麵，對直從樓梯上樓。 站在張顯兵身邊的漢子，跟著一窩蜂般湧上樓去。 先上樓去的人在樓上過道裡，正與稅務的人對恃著。 張顯兵走上去，撥開眾人直接往柴正旺住的寢室走。 稅務乾部中一人上前阻攔：“有什麼話和我們說。” “我跟你說個鏟鏟！喊那個狗日姓柴的出來，憑啥子要打人，不說清楚，老子這些人就是來打架的！” 張武在寢室裡聽見外麵鬨哄哄的聲音，馬上走出來，認出來人十分親切地招呼：“顯兵，你帶人來的呀？” “是的，幺叔爺。既然您在這兒，那就拿個話，你們稅務局那個姓柴的啥雞.巴局長，為啥要打我哥哥？” “柴局長喝醉了，現在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反正我們住在這兒，我保證明天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說法。不說清楚不得走，今晚就不要找他鬨了，給我一個麵子好不好？”張武大包大攬打下包票，好言好語相勸。 張顯兵見幺叔爺如此說，也不好硬性要闖進去鬨事，但不找柴正旺說清楚，心裡著實不乾，嘴上不表態，氣鼓鼓地站在那兒等候機會。 就在二樓鬨得凶的時候，住在三樓寢室的肖興顏和簡德平聽見了，走出來到樓梯口觀看下麵的動靜。 文方平和酆相彪也相繼走到樓梯口觀看。 肖興顏轉頭看著文方平問：“小文，你們後上樓來，下麵這樣鬨，是怎麼一回事啊？” 文方平聳聳肩簡明扼要作答：“稅務的柴局長出去玩耍，在公路攔住一輛農用車檢查，幾句話沒說好，他打了人家一耳光，那人不服氣，打電話喊人來打群架。” “既然在一路，你們參與打人沒有？”簡德平從文方平的話中聽出問題，當即果斷詢問。 酆相彪連忙插嘴：“沒有，我們看到柴局長喝得差不多了，怕他出事，隻陪同走了一會兒。” 肖興顏心生不滿，但又不願意在嘴上表示出來，隻惡狠狠地瞪上酆相彪一眼，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