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德平沒有立即還嘴,臉上平靜心裡卻在說:“你柴老倌才是個二球貨呢,我兄弟現在是縣委常委,兼縣委辦公室主任,再怎麼說,也比你混得差,如果真是個羊卵子,哪能坐到這個位置!” “我們是同學,相互太了解了,他做事呀,硬是羊卵子一包粉。”柴正旺自以為是,雖然舉不出任何事例,卻憑著自己的興趣,仍大放厥詞放肆抨擊。 簡德平仍然忍著沒還嘴,心裡卻在想:“憑你今天的說話和作法,肖興顏早就相當反感,還好意思侮辱他人!” 肖興顏已從簡德平的臉色上看出不對,心中暗想:“簡局長可能要收拾柴老倌。”擔心搞出事來不好收場,趕緊端起酒碗打圓場:“莫扯遠了,來,我們喝酒。” 柴老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放下碗仍不識趣,繼續洋洋得意講狠霸道:“我們那一班同學啊,沒有哪個有我柴老倌的本事大,老子哪樣都揀得起。” “你柴老倌也就是老鼠上秤鉤——自己稱自己能乾,即使一個班上的同學都不如你,也不應該如此埋汰他人噻。”簡德平聽見他自我吹噓,沒一點好感,並不表露出來,而是在心裡如是說。 肖興顏實在看不過,想批評柴老倌幾句,因愛好麵子又開不了口,皺著眉頭滿臉不悅,不再說話隻喝悶酒。 簡德平看出肖興顏心中不滿,心中想道:“聽說柴老倌極護老婆,我來逗他試試,讓他不舒服了自己離開。”打定主意後,便叫名亮姓說笑:“柴老倌,我和你女人一起共過事的,她還會處世,有點逗人喜歡呢。” 嗬喲,這下觸到了柴老倌的軟肋,他馬上不高興了,一下子橫眉怒眼不安逸,眼睛瞬間變成血紅,憤怒地瞪著簡德平,手端酒碗比試,嘴裡惡言相向:“簡德平,你信不信,老子一碗照你頭上砍起來!” “你這是啥意思,說你女人會處世,有哪點兒錯?難道硬要說你的女人為不來人,豬嫌狗不愛好些嗎?”簡德平一點都不虛柴老倌的場合,態度強硬地質問。 柴老倌喝的酒已經過量,開始在醉了,想想簡德平的話確實沒錯,麵對質問卻無法回答,隻得閉口不言,一口喝乾碗中酒,放碗在桌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喝了。”說罷,偏偏倒倒下了桌子。 待他離去,肖興顏不高興地望著酆相彪,嘴上沒明說,心裡卻很不舒服,他的臉色明顯表露出來:“好好地一頓飯,你喊這麼一個混球來,攪得大家都不安逸!”一口喝乾碗中酒,吃了一小碗飯便下席了。 其他人見狀,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趣,都不再喝,添飯吃了離開桌子,基本上算是不歡而散。 飯後,肖興顏與簡德平上寢室去休息。 幾個年青人跑到外麵玩耍去了。 酆相彪與文方平走到門外,又碰見了柴正旺,他們結伴而行,三人漫無目的,隨意在公路上慢慢蹓躂。 走出西邊街頭,前麵是一塊紅苕地,一個中年婦女彎著 女彎著腰杆在割苕藤。 柴正旺偏東倒西走到紅苕地上的公路坎邊,嘴裡含含糊糊說道:“媽那個B喲,屙尿不看人,看人屙不成。”邊說邊解開褲襠扣子,右手伸進去掏出那東西,對頭紅苕藤子“嘩嘩啦啦”痛快地屙起來。 割苕藤的婦女聽見響聲,伸腰站起來觀,猛然看見,覺得不雅又低頭去割苕藤,嘴裡不滿的咕嚨:“畜牲!” “老子屙泡尿惹到你哪根筋了,哼,不睜開狗眼看看,敢罵老子是畜牲,看我怎麼收拾你!”柴正旺聽見了,嘴裡惡狠狠地講狠,隻喊就要收拾那個婦女。 那個婦女也不示弱,站起身子大聲對嘴:“我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角色,當到人屙尿了還說不得,你敢收拾我?哼,在家門口,如果被你狠起走了,隻怕是妖怪變的,看我怕不怕你,到底哪個收拾哪個?不信就試試!” 柴正旺聽了婦女的話,捋袖摩拳就要往地去對仗。 “柴老倌,好男不和女鬥,莫惹事喲!我們到前邊去玩,不管她怎麼說。”酆相彪見陣頭不對,連忙拉著柴正旺往前邊走。 文方平麵向婦女擺手,示意她莫吵,一個大步跳下田裡,幾步走到婦女麵前賠情解釋:“大姐,你莫和他一樣,他喝醉了,我來給你賠禮道歉。” 婦女聽了不滿地說:“酒是人喝的,酒糟子是豬吃的,喝不得就少喝些,喝得這麼二濃八呆地,出來到處惹事。” 文方平安撫了婦女,轉身走上公路追趕二人。 就在這時,從田茶往尖山方向駛來一輛農用車。 傍晚天氣,還沒完全黑下來,柴正旺要顯示權力,以為農用車裝的是肥料,當即站在路當中揮手攔車。 駕駛員看見柴正旺穿的稅務工作服,不敢直衝過去,迅速踩了刹車停住。 柴正旺從副駕駛室那邊踏上台板,眼望駕駛員神氣十足,舌頭開始打攣,話語不清地問:“看、看你剛、剛才的樣、樣子,還不、不打算停、停車接、接受檢查?” “我這不是停了嗎?”駕駛員不卑不亢作答。 柴正旺噴出滿嘴酒氣,睥睨駕駛員一眼,擺起了不起的架子,醉爾麻嘎地問道:“車、車上,裝、裝的啥子?” “沒裝啥子。”駕駛員平靜地回答。 柴正旺哪肯相信,攣根絆舌地問:“沒、沒裝啊,為啥、啥要用塑、塑料布蓋、蓋著?” “明明是空車,哪裝東西嘛,可能是卸車後,他們隨便扔到車上,跑起來的時候,被風刮過來蓋上了。”駕駛員從駕駛室出來,站在車踏板上,指著空車箱說。 柴正旺指著車中間鼓起的部位,語不成句,結結巴巴地問:“那、那裡,是、是什麼?” “那是在田茶供銷社買的幾袋化肥。”駕駛員看出他酒喝到位了,慮及酒瘋子難纏,便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