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維仁酒量本就不大，加之明白自己搭便車的隨行地位，不計較是否冷落。 文方平經常跟著領導出門，習慣於隨波逐流，順其自然陪同，主人稍帶敬酒時，便以“還要開車，不能喝酒”為由，不參與喝酒陣營。 庫愛三看出閔望有意巴結的態度，有心要他出錢滿足自己的需求玩耍，於是借勸酒機會表明態度：“方平，既然閔老板熱情款待，不要拂了主人一番好意，盛意難卻就喝幾杯，不能開車不要緊，乾脆明天一早再走。” “對，領導說了，今天不走，儘管放心喝酒，下午到廠裡看一看，明天早點，不得耽誤開會。”閔望聽其言觀其行，明白庫愛三的意思，此意正中下懷，馬上跟著附和表態，勸司機喝酒。 文方平知道庫愛三相勸的目的，本來就想的是——跟著領導就該沾光，聞勸乾脆放開架勢敞開肚皮喝酒。 庫愛三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在華興盛盛情陪同下，打著飽嗝走出“江上風清酒家”。 “請華主任陪庫局長一行到廠裡看看，文師傅不開車，停在這兒晚上再來開；我們打的去廠。”閔望請華興盛陪客，適時安排。 華興盛滿臉微笑誠懇邀請：“庫局長，有沒有雅趣去龍騰複合肥廠看一看？” “好，客隨主便，就到廠裡看看。”庫愛三咧開厚嘴唇、露出大板牙笑容滿麵答應。 閔望在街道攔住兩輛出租車安排：“華主任同庫局長乘一輛，我和費老板、文師傅坐一輛。” 眾人分彆上車，十來分鐘的時間，出租車開到廠門前停住，主客各自下車。 閔望在前引路，把客人帶進廠辦公室禮貌地說：“請庫局長一行在沙發上坐。” 庫愛三率先坐下，他的坐姿特彆引人注目：屁股挨座就做出習慣動作，背靠沙發，仰頭望著天花板，抬起右腳架在左腿上翹起二郎腳，悠哉樂哉泰然自如抖動。 其他人客隨主便，相繼在沙發上坐下。 閔望沒有落座，首先忙著泡茶，送到客人麵前的茶幾上後，又拉開抽屜，拿出一條“紅塔山”香煙，給每個客人發一包。做完一切才到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坐下。 賓主閒聊一陣，庫愛三閒不住了，反客為主提出來：“閔老板，你不是要我們來看一看的嗎，請前麵帶路，到生產車間看看。” “時間還早嘛，喝一會兒茶，稍微休息再去轉轉。”閔望麵帶笑容挽留。 文方平在旁邊幫腔：“庫局長不愛這樣打硬坐，喜歡抓緊時間先辦正事，辦完之後就娛樂。” “那好，尊重庫局長的習慣，我在前麵引路。”閔望笑嘻嘻地起身走在前頭，把客人帶往車間觀看生產過程。 庫愛三心不在焉跟在閔望身後轉悠。 看罷生產往回走，閔望請庫愛三走前，自己有意留在後麵，挨著文方平走，邊走邊打聽：“文師傅，你剛才說庫局長喜歡娛樂，怎 娛樂，怎樣開展活動才符合他的心意？” “哪樣都行，庫局長打牌、打麻將各方麵都很有造詣，算得上是高手。你要讓他儘興，就甩點娛樂基金打大場合，安排幾個人陪同。”文方平好似漫不經心、十分隨意吐露出領導的愛好，本意是癩子跟著月亮走——沾點光，揩點油水。 哪知閔望嘴上不說話，心裡卻打起小算盤，算得過勁過餘：“文師傅說得不錯，此時和庫局長把交情套深，再循序漸進交往密切，適時把話挑明，做化肥生意要仰仗他關照，給點小錢劃算！但是，他們一行三人，如都給娛樂基金，那就不是小錢，黃瓜打鑼——去了多大一截！況且團結企業人員和司機，更是瞎子點燈——白費臘，梁山泊的軍師——無用！若明著隻給庫局長，卻得罪了隨行之人，遇到小人回去一傳要壞事！不行，必須不顯山不露水陰悄悄地給庫局長。” 回到辦公室，各自回到先前座位坐下喝茶。 閔望撥通朋友電話：“譚二哥嗎，下午有時間沒有？” “做什麼？”電話那頭直截了當詢問。 閔望笑容可掬地說：“你不是喜歡打大的嗎？我廠裡來了貴客，你多帶點錢來耍。” “好嘛，我馬上到。”譚二哥爽快答應。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庫愛三在這方麵老有經驗，聽說安排賭大的，心中便暗地打起主意：“看閔望的架勢是想有意拉攏我！既然如此，大賭怎能拿我包裡的錢去打水漂？得要他先出血，若自覺給錢則罷，不自覺就明要！”想得透徹，假意要方便卻不知地方，站起來問道：“閔廠長，衛生間在哪兒？” 閔望正愁沒有機會與庫愛三單獨相處，聞言一喜喪，笑嘻嘻地站起身來言明帶路：“請庫局長跟我來。”他是個人精，知道身後的人看得見，沒立即說出給錢的意思。 “閔廠長，你剛才說打大的，這次出門沒帶多少錢，打大很了不行呢！”庫愛三以為閔望不醒事，稍走遠一點便迫不及待壓低嗓音明說。 閔望微笑回答：“庫局長不必擔心，也不是要打太大，不過50、100而已，沒帶錢不要緊，到了廁所我給你拿。” 得到承諾，庫愛三滿心歡喜，得意洋洋笑逐顏開。 走進廁所，閔望掏出皮夾，拿出一疊錢，粗略數了數，遞給庫愛三：“這是000元現金，打贏了好說，萬一輸了再給你衝電。” 庫愛三心安理得，喜笑顏開接過錢，自然而然從上衣裡麵掏出錢包，十分嫻淑地裝好錢。 兩人回到辦公室，譚二哥正好到來。 閔望征求意見：“庫局長，喜歡打牌還是打麻將？” “老媽子擦粉——不論（嫩），哪樣都行。”庫愛三隨意作答。 閔望轉身問其他人：“你們說打哪樣？” “這裡支了沙發、茶幾，打麻將還要騰地方，免得麻煩，乾脆打牌，扯金花，人多人少都行。”文方平環視辦公室之後說出娛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