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還有話嘛，要說就說完噻，怎說一半留一半？”簡德平看出他在猶豫，便笑著鼓勵。 丁廷相微微一笑說道：“才麻煩了你的，還想請你幫次忙，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有啥嘛，隻管說，既要我幫忙，隻要做得到，我一定儘力。”簡德平還不知他所想，量力而行先答應。 丁廷相終於鼓起勇氣說出：“想請你同我一道去考察，回來幫我攻克技術難關，提高電杆質量。” 簡德平毫不猶豫答應：“你想借鑒他人經驗，提高自身產品質量，是好事噻。行，你作好安排吧，我隨時可以陪你去考察，看到人家的先進技術和工藝水平，回來一定幫你培訓工人，指導他們生產出合格的電杆。” “我這就回去，把廠裡的事安排好後，就聯係你。”丁廷相得到肯定答複，起身高興地說罷走了。 三天後，龔金玉走到簡德平辦公室外叫喊：“簡局長，電杆廠的丁廠長電話找你。” 簡德平走到局辦公室接聽電話：“喂，丁廠長，找我有啥事？請講。” 丁廷相在電話那頭說：“簡局長，我準備同你明天去宜昌考察，若騰得出時間，我現在就去購買車票。” “行，你買好車票，再告訴乘車時間，明天車站相會。”簡德平簡明扼要答複。 清晨6時，兩人乘坐班車出發，在F縣轉乘江渝109號客輪，翌日早上到達宜昌，在火車站下邊的一家麵館，一人吃了一碗麵條，便馬不停蹄奔向電杆廠。 這是一個中型的電杆生產廠家，使用桁車吊運模具和產品，機器鐓頭生產規模是丁廷相的數倍。 丁廷相因文化水平有限，雖然自己辦廠幾年了，麵對機械化作業程序，看見工人忙碌生產，對各道程序，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感覺猶如霧裡看花。 簡德平邊看邊與丁廷相的產品作比較，與之探討存在的差距，尋找分析D縣電杆廠生產出不合格產品的主要原因，並在筆記本上記載相關內容。 看了一家，已到下午一時，在廠旁邊的小餐館點了一盤青辣肉絲、一盤熗炒白菜和一碗番茄雞蛋湯，一人二兩白酒，吃飯後接著再乾事，下午考察了另一家。 傍晚，在電杆廠旁邊，有一家簡陋的伍家崗招待所，每個鋪位隻花8元錢，室內既沒有電視，又無衛生間，洗臉、解溲都得去後麵統一的洗臉間和廁所。 丁廷相進去看過之後，覺得住這樣的招待所不合適，有些以為情地說：“簡局長，這裡條件實在太差，我是農民出身倒沒啥，但你身為一個局長，住這麼簡陋的地方，太不合適了。我們乾脆打車到市中區去，找一家條件象樣的賓館住宿。” 簡德平不以為然地笑著回答：“算了，就住這兒。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這人，在吃和住的方麵不講究，過去 ，過去搞農村工作，比這不知艱苦多少倍，一樣搞得慣。再說，我們是來考察學習的，你辦企業時間不長，也不太富裕，能節省的儘量省幾個。” 丁廷相不再堅持，兩人便住進了招待所。 住下之後，才上街找到一家小餐館吃飯，仍是一個炒菜、一盤素菜、一個白菜豆腐湯，每人二兩白酒。 天黑時分，兩人回到招待所，坐在床鋪上休息，研究白天考察成果。 簡德平掏出筆記本，頭頭是道分析D縣電杆廠存在哪些不足：下鋼筋誤差過大，長度超過標準要求的精度；用錘子敦頭，敲得偏不說，而且很薄，張拉容易脫落滑頭，人家使用機器大致敦成圓珠，不管如何張拉都不會拉脫頭；模具清潔不到位，因而易形成麻點黏皮；填料不均勻，加上離心澆鑄轉速和時間掌握欠佳，致使混凝土半邊厚半邊薄；蒸氣注入模具，單根首尾相連灌氣，初凝時間掌握不好，很容易衝刷掉裡麵表層混凝土，而人家建成養護池，桁車連模具吊放池中注氣養護，就能克服這些問題；鋼筋分布不均勻，缺乏整體承載能力；梢部未封頭，根部未作防腐處理；無永久性標誌；未標明等級和生產日期；無檢驗設備，無法檢驗產品，不管是否合格就銷售出廠，增大了自身和他人的風險等等。隻有填補這些缺陷和空白，才能保證生產出合格電杆。 丁廷相擺出虔誠姿態，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集中精力傾聽分析，不時插嘴承認本廠存在的不足，認可哪些的確需要改進…… 清早，在街邊小攤吃過麵條，繼續進行考察。 簡德平邊看邊思索：“D縣電杆廠，僅憑湖南來人傳授的經驗盲目生產，不檢驗就銷售出廠，本縣監督所未開展這項檢驗，不能履行監督職責，正好趁機去宜昌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學習，回去可以開拓檢驗業務。”想清之後對丁廷相說：“丁廠長，看了生產設備和技術工藝，我認為，有必要去宜昌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請教學習檢驗方麵的知識，回去開展自檢，就能杜絕不合格電杆出廠的事件發生。” “要得，簡局長，你頭腦清醒，考慮到了這方麵，機會難得，請你聯係一下，我們再去請教。”丁廷相已對簡德平佩服得五體投地，馬上毫不遲疑地表示讚成。 兩人向街道行人打聽，弄清楚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位置，乘坐公交車直奔那條街道，下車後一路詢問，步行幾百米，終於找到技監局大樓。 走上三樓質檢所辦公室，簡德平找到所長兼高級工程師黎普皖，遞上名片說明來意。 黎普皖相當熱情，講解電杆家標準，由於沒有現成的電杆可檢，隻能介紹需要哪些檢驗設備，以及憑標準講述檢驗方法。 簡德平雖不懂技術，但勤奮好學，專心聽黎所長講述，基本弄得明白，大概搞懂怎麼檢驗。 兩人在宜昌呆了天多時間，結束考察，當晚乘上水輪船，在四等艙裡住宿一晚，翌日早上在F縣港口下船，乘客車回到D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