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字都被摳掉了,少數能夠猜測,大部分猜都猜不出來,叫我怎麼讀嘛!”庫愛三哭喪著臉,滿腹委屈叫苦不迭。 劉虎“嘻嘻哈哈”笑出聲來譏諷,邪眼瞟著教訓:“日媽、個老子的,當官,當你媽那個啄木倌(方言把啄木鳥喊成啄木倌),快讀,軍師早已告訴你,小心得到獎勵和幫助!” 庫愛三無法,隻得認讀,實在讀不通暢。 劉虎嬉皮笑臉,一臉掛著邪的壞笑奚落:“雞.巴個用,還不如老子這個認不到幾個字的人,哎呀,看起來還非我來實心實意當先生幫助不可。聽好,老子教你倒背如流!”接著“劈劈啪啪”嘴吐琵琶一般,抑揚頓挫流利背誦,背誦完畢命令:“好好讀,讀得滾瓜爛熟,象老子剛才一樣背誦給牢頭兒聽!” “劉哥,你背一遍,我還是記不住,仍然讀不出來,叫我怎麼背給牢頭兒聽嘛?”庫愛三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望著劉虎叫屈。 劉虎再次邪笑日弄挖苦:“媽那個B的混帳東西,不知你過去當官是如何當下來的?真是一個傻舅老倌,老子剛才背的時候,你怎麼不跟著看牆上的監規,這會兒說記不住有什麼用?” 胡虎威在旁邊眼睛歪瞟庫愛三,揮舞肥厚粗壯的大腚子威脅:“自從關進監獄,老子的胖腚子好久都沒有開葷了,剛才揍人,打了幾腚子還沒過到癮,看來馬上就有機會打個痛快。”說話之間走到跟前,掄起右手“啪啪”左右開弓,打向庫愛三的雙頰,打過之後以其生父的口吻,氣呼呼地咒罵:“日你的媽,這樣不展勁,還不如才啟蒙進小學的娃娃讀書用功,那時候喊你狗日的讀書,你龜兒子要去爬桐子樹,這陣連個監規都讀不下來,老子的臉叫你這個混賬東西丟儘了!機靈鬼已經首先幫助你,老子再獎勵兩耳刮子,若再如此爛死無用不行,其他兄弟又來施展才能!” 庫愛三臉麵痛得厲害還在其次,主要是心靈深處傷痛太深,過去管人家,現在被一夥流氓管教,不敢叫喊,隻得服服帖帖,不然,他們會變本加厲教訓,想明白之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仍得含淚讀監規,可是無論如何也讀不伸抖。 郎興甘、劉虎、赫興誌繼胖腚子之後,紛紛前來幫助,象胡虎威那樣獎勵耳刮子。 庫愛三的麵頰頓時紅腫起來,心裡感到害怕,眼淚一串串向地上流淌,雙手捂著臉麵,用乞求的眼光盯著打自己的人,哭喪著聲音求饒:“各位大爺,行行好,先前是我不懂事,經過你們幫助,真心誠意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請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不周不到的地方請允許改正。” 苟興暢看到已經打投降了,這才用諷刺挖苦的語言發話,半是揶揄半是教訓:“庫局長也是幾十歲的人,算得上已經定性了,哎,勞煩兄弟夥出力幫助,終於扭轉看法,在我們這些社會渣滓麵前承認錯誤,好,很好!既然如此,機靈鬼就拿出你的機靈勁,認真教庫大局長讀監規, 監規,要象平時在家教育娃娃讀書那樣有耐心,不要動輒使用武力,就是要用武力,也不能搧耳刮子噻,豈不聞,打人莫打臉,黃荊條子出好人,哪有抽耳刮子教得出好人的?教育的方法不對,希望堅決改一改!” 庫愛三不明白苟興暢說的意思,楞頭呆腦盯著監規發呆,不知如何辦才好。 “讀不到啊,拿錢拜師傅噻。聽說你敲詐勒索那麼多錢,怎麼舍不得拿些出來學知識,也免得皮肉吃苦嘛。”赫興誌眼望窘迫之極的庫愛三,旁敲側擊遞點子。 庫愛三終於明白:“原來他們打人是要我孝敬。”馬上順著赫興誌的話,望著劉虎哀求:“劉哥,請原諒我無知,沒和你們打過多少交道,真的不懂,還請不吝賜教。” “教你?好啊,師傅不得白當,既願意拜師,就要拿錢來孝敬。”劉虎笑容滿麵,伸出右手掌平攤朝上,做出接錢的姿勢。 到了此時,庫愛三寧肯錢吃虧,不願人吃虧,馬上爽快答應:“要得,你說該給多少師傅錢我就給多少,我進來身上沒帶錢,隻有把賬記到,等家裡人送東西來的時候,拿了錢再補齊。” “這還象說的人話。好,明碼實價、童叟無欺,教你讀監規,給500塊,若再學知識,看所學項目決定數額。”劉虎笑嗬嗬地拍著庫愛三的胸脯,象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那樣親昵。然後逐字逐句朗讀傳教,不一會兒便教會庫愛三。 韋青寒接到檢察院通知,為庫愛三準備好被子和洗漱用品,送到監獄,要求與庫愛三見一麵。 管教乾部檢查送來的東西,確信沒有夾帶,例行公事告訴韋青寒:“暫時不能見麵,我把東西給他送去,你可在接待室等候,如有什麼話,我回來轉告。” “看他還需要什麼?”韋青寒眼含熱淚,以乞求的眼神看著管教警察托咐。 管教乾部把東西送到監獄交給庫愛三:“這是你家裡送來的東西,你的妻子帶話,問你還需不需要什麼?” “需要錢,讓她馬上給我送錢來。”庫愛三沒忘記先前答應劉虎的事,迫不及待脫口而出。 管教乾部離開走遠,劉虎望著庫愛三,伸出右手大拇指嘻笑著誇獎:“孺子可教也。”隨即轉變臉色,指著放尿桶的牆角那張床氣勢洶洶吩咐:“去,你睡那裡。” 庫愛三不敢不從,乖乖走到牆角,忍著臭熏熏的臘尿味鋪床。 赫興誌趁機走到尿桶跟前解小便,故意“嘩嘩啦啦”衝起桶中臘尿,激得臭氣飛揚,裝模作樣捏著鼻子嗡聲嗡氣奚落:“臭,臭氣熏天,臭而不可聞也,長久如何聞得下去?實在毫無辦法,隻得委屈庫局長大人忍受!” 一會兒,管教乾部從外麵走進監獄,給庫愛三送來一千元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