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葩潔正好去上班,走到十字街,碰到庫愛三跌跌撞撞迎麵走來,心中猜測並帶著不滿情緒譴責:“他上午到單位精神很好,怎麼成了這樣,莫非病了?不對,下班時和單專銀一道走出單位,一定邀去喝酒,看姿勢醉了,上班第一天就喝成這個樣子,哪象個領導!”心中憎恨陡生厭惡情緒,假裝沒看見低下頭從街道另一邊準備錯開,突然轉念一想:“不行,他是單位一把手,若看見我不理睬,今後也許會給小鞋穿……不如趁他酒醉之機大獻殷勤,附上這棵大樹好乘涼!”這樣想來,心中豁然開朗,馬上抬起頭,裝著剛剛看見迎過去,改換笑臉主動巴結:“庫局長,是不是病了,來,我扶你去醫院看病。” 庫愛三同她是近鄰,平時交往甚少,此時成了上下級關係,當然願意密切起來,酒醉心明白,舌頭打攣應付:“沒……病,想回家睡午覺。” “肯定不舒服,我送你回家。”費葩潔轉身雙手攙扶他的右臂。穩住身子往回走。 庫愛三借勢倚著她手上力量不再搖晃,慢慢向家中走去,不多久就走到門口,掏出鑰匙開門,一個踉蹌竄進屋,屁股一歪坐在沙發上,腦袋無力斜靠扶手,腋下的公文包掉下地,製不住順勢扭起身子仰叉八天睡到沙發上,右腳翹到沙發上,左腳擱在地上。 費葩潔迅速彎腰,搬起他的左腳放在沙發上,為他脫掉腳上皮鞋,然後走進盥洗間拿出麵盆和洗臉毛巾,擰開龍頭接些冷水,再去廚房提來熱水瓶倒出熱水相兌,試試水溫合適,擰乾毛巾拿到沙發前,輕輕揩拭庫愛三的臉麵。 庫愛三鼾睡不醒,不久鼾聲如雷。 費葩潔擔心著涼,到臥室拿來毛毯為他蓋好,考慮到酒後可能口渴,乾脆守護在身旁等候。 庫愛三的酒湧上心頭,一陣難受,腦袋偏到沙發邊“哇……”的一聲吐出來。 屋裡頓時酒氣熏人,難聞的氣味刺激得費葩潔跟著欲嘔,努力強忍,找到掃帚和灰撮,把嘔吐物掃起來,倒進衛生間的蹲便器裡,放水衝洗乾淨,再拿帚帕把嘔吐的地方拖得乾乾淨淨,屋裡仍彌漫著難聞的酒精和食物混合氣息,實在無法適應,又不能丟下庫愛三不管,略微思索,便在書櫥裡找出一本書,拿個凳子坐到陽台上,眼睛看書,耳朵卻儘職儘責聽著客廳的動靜。 庫愛三的妻子韋青寒下午下班回家,用鑰匙打開門,進屋就聞到刺鼻的酒氣,一眼看見丈夫睡在沙發上,嘴裡就不滿地抱怨:“哎呀,中午又到哪裡喝多了?搞得一屋臭得難聞!” 費葩潔聽見主婦回家,趕緊從陽台上走進來說道:“韋姐,我下午去上班,在街頭碰到庫局長偏偏倒倒往家走,估計他是在單專銀家喝酒過量,就扶著送回家,哪知到家歪到沙發上不久就吐了,我把嘔吐物收拾乾淨後,擔心無人照看,要茶要水不方便,就一直在陽台上看書守候,你回來就好了,我該回家了。” “謝謝葩潔,你如此儘心,我會叫他好好善帶你。”韋青寒 韋青寒心生感激,道謝之時不忘許諾。 費葩潔欣喜作答:“謝謝韋姐好意,這是我該做的。” 庫愛三上了幾天班,對局所各科室人員進行摸底了解,有意找費葩潔談話,發現她能說會道,而且字也寫得工整,處理事情靈活果斷,心中有了底,對班子成員分工和機關人事調整等仔細推敲,待稍稍熟悉情況,就提出召開局班子成員會議研究,提出深思熟慮的領導班子分工方案:庫愛三主管全局工作,分管行政、人事、辦公室、財會等;肖興顏分管黨群、紀檢、宣傳、清潔衛生、精神文明等到;簡德平分管行政執法。 肖興顏、簡德平同意這樣分工,欣然接受擔子。 庫愛三又把早已考慮成熟的意見提出來:任命費葩潔當質量股長,繼續兼任局裡的會計;局裡人員不夠,從兩所抽調單專銀、薛天山充實執法隊,單專銀保留質檢所長、兼任執法隊長,薛天山任隊員,文方平司機兼任執法隊員。 肖興顏與簡德平依然沒有異議。 4月初,庫愛三和簡德平帶著執法隊,從天寶鄉往回走,沿線開展檢查。 返回途中,庫愛三腰間的BP機“嘀嘀……”響個不停,庫愛三看過之後,現出焦急的神色,苦於沿途沒有電話,隻好不回。剛到汾水鄉,BP機又“嘀嘀嘀”響起。庫愛三再也忍不住,吩咐司機:“文方平,把車停在路邊,我到汾水鄉政府回一個電話再走。”大約去了10分鐘,回到車前,臉上陰沉得很,心情沉重地說:“簡局長,單隊長,我跟著你們出來檢查,娃娃得了急病,家裡要我馬上回去。” 簡德平信以為真,不僅答應還熱情安排:“庫局長,娃娃不好是大事,我們留下繼續檢查。小文,你送庫局長回家,再來參加檢查。” 庫愛三搖了搖頭,仍然心情沉重地說:“算了,我攔一輛車回去。這輛車留下你們檢查用。”正說著,一輛本縣班車正好駛來。 文方平伸手攔車,司機與文方平很熟,馬上停下。 庫愛三上了班車回家。 執法人員留在鄉鎮檢查,直到周末才返回。 簡德平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 肖興顏故做神秘,突然一個晴天霹靂:“簡局長知不知道,庫愛三從天寶回來就被檢察院關進了監獄?” “不知道,究竟所為何事?”簡德平大驚失色探問,隨後又自言自語:“不會剛調到技術監督局就出了問題。” 肖興顏抽著香煙笑微微地回答:“一石米的糍粑都巴不上我局的邊,他在審計局膽子有天大,不擇手段撈錢,現在東窗事發,檢察院一要追回臟款,二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這事聞所未聞,肖書記既知道細節,就講給我聽一聽。”簡德平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