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科長聽到這話心裡一沉,雖覺大事不妙,但仍抱著一線希望叫喊:“陳師傅,走,我們都下溝底看看,如還有一絲氣息就得趕緊救人。” 如果堯堯看得到他媽媽掉下去的情景,那就肯定遭了,依他救母的天性,隻要看見肯定會鬆手跟著跳下去救人,好在兩娘母相互看不到,他不知媽媽掉下山穀,隨著牽引鋼纜晃悠晃悠吊到了對麵山坡,看看離地麵大約兩米高,選中一棵影響運輸被砍掉上半截的樹樁,鬆了雙手飛撲過去,抱著樹樁梭到地上,抬頭再看牽引鋼纜,不見媽媽身影,嚇得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順著山坡往下找,不管荊棘叢生的密林樹爬,隻顧要救媽媽要緊,見到空隙就鑽,頭頂和兩隻手及手臂,好多地方被樹枝戳爛,都感覺不到疼痛,在林爬裡鑽梭好一陣功夫,終於鑽出樹木和灌木叢,下到溝底。 從公裡上下來救人的幾個人快到溝底,看見前麵一塊大石頭旁邊,有簸箕大一塊沙子,趙光榮倦曲著身子躺在上麵,看清後加快了步伐。 蒲仁唐邊疾步快走邊說:“還好,人還是整的,沒摔成幾大塊,說不一定也許還有救。” 黎科長和陳師傅聞言,跟著快步疾走,先一步趕到。 走到趙光榮身邊,蒲仁唐彎下腰伸出右手去探她的鼻息,查看是否有救。 這時堯堯喘息著趕到,一下撲到媽媽身邊跟著查看。 蒲仁唐探過鼻息之後,萬分驚喜地說:“還好,人還有氣!好在有這塊沙子,又正掉到上麵,不然有話,人肯定要摔成幾大塊。這真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啊!” 這番話讓堯堯驚嚇不已,眼望媽媽急得手足無措。 趙光榮已摔得昏死過去,根本不知有人來救。 黎科長小心翼翼把趙光榮搬過來查看後說:“的確還好,沒有蒲主席先前說的那麼嚇人,隻有額頭劉海下麵摔有兩厘米長的三角口,其他地方未見到出血,我們快把她背到車上,馬上送鄉衛生院檢查傷情。” “來,我背媽媽上去。”堯堯搞慌了神,為救媽媽,不顧自己年幼,竟蹲下單薄的身子要背受傷嚴重的媽媽。 陳師傅受到感動,馬上蹲下身子說:“堯堯,你不行。黎科長,你們把她扶起來,我來背上公路。” 蒲仁唐、黎科長兩人分彆扶著趙光榮的兩臂,一起扶著她,放在陳師傅背上。 陳師傅背著趙光榮,蒲仁唐、黎科長在旁邊攙扶。 堯堯心慌意亂,想幫忙卻使不上勁,跟在後推著。 陳師傅背著人事不醒的趙光榮,一步一步十分艱難地往上爬,十幾分鐘後,終於氣喘籲籲爬上公路,在其他人幫助下,將她放在小車中間那排座位上橫躺著。 堯堯上車,就蹲在還未蘇醒的媽媽身邊守候。 其他人陸續上車,宗秀秀護理著兒子右手。 蒲仁唐上車就說:“堯堯,你到後麵去坐,我來護理你的媽媽。”說罷,搬起趙光榮的頭自己坐在座位上,把頭放在膝 頭放在膝蓋上雙手摟住,不讓滑下去。 陳師傅見眾人上了車坐好,顧不上把氣歇均勻,迅速發動汽車,開回林場招待所。 車剛停穩,黎科長就迫不及待下車向領導說明情況。 楊克勤聽說趙光榮從接近0米的高空掉下深穀,雷雷為救人右手摔成骨折,不再耐心傾聽,也不詢問詳情,果斷吩咐:“陳師,快開車送人出去搶救。” “好的,”陳師傅答應著腳踏小車油門,載著蒲仁唐和趙光榮、宗秀秀母子五人駛離了林場。 黎科長馬上借林場電話撥打天池區公所。 文書李代益拿起電話接聽。 電話一通,黎科長就心情十分沉痛地告訴:“快通知簡區長,他愛人摔傷了,已派人護送出來了。” 李代益聽到噩耗,不敢怠慢,馬上去告訴簡德平。 簡德平正準備下鄉工作,聽見這個噩耗,心裡萬分焦急,連忙回撥電話到林區找黎科長詢問具體情況。 黎科長怕嚇著簡德平,不敢把情況說得太嚴重,僅僅簡略告訴:“趙光榮踩到林區放木料的鬥車鋼纜,被吊出公路外,上行一截後就掉到了溝裡。我們仔細查看,隻有額頭有外傷,其他地方看不到。車已開出林區半個多小時了,兩三個小時後就會到達天池區公所。” 簡德平不知妻子到底傷得怎樣,雖然心裡忐忑不安,卻也毫無辦法,隻有耐心等候。 小車在崎嶇的盤山公路上行駛了一會兒,趙光榮終於蘇醒過來,身體象散了架一樣,疼痛得十分厲害,但神誌還算清醒,發出“哼”聲輕問:“我這是在哪兒?” “你摔傷了,我們送你去治療,這是在去醫院的車上。”蒲仁唐吐出一口粗氣,嘴裡不敢說,心裡暗自慶幸:“哎呀,清醒過來就好了,我這心呐,懸了半天啊!” 一個小時後,小車開到白果鄉政府所在地,陳師傅把車停在衛生院門口。 蒲仁唐趕緊下車叫喊:“楊醫生,簡區長的愛人和傅區長的兒子摔傷了,你檢查一下,看摔成了什麼樣?” 楊醫生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上小車對趙光榮和雷雷稍作檢查,便下車將蒲仁唐拉到旁邊小聲說:“簡區長的愛人傷情嚴重,要馬上送縣醫院治療,慢了怕性命不保。雷雷的右手腕脛骨、腓骨,全部摔成對折對斷骨折,就留在這兒,我馬上給他接好。” 蒲仁唐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青麵黑,請宗秀秀母子下車並囑咐幾句,便上車同堯堯一起護送趙光榮出山。 簡德平不知那麼高掉下來,還以為是一般摔傷,在公路上等候,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實在等不到,乾脆步行著前迎,走到街儘頭還不見小車影子,雖然心煩意亂,仍告誡自己要耐心等候。 上午十一點鐘,移民局的小車終於出現在視野裡。 焦急不安的簡德平,此時心跳迅速加快,好像有一種情況危急的預感,由不得加快腳步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