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區長，你的意見呢？”梁雄清尊敬地問。 簡德平不置可否回答：“我聽你們安排。” 梁雄清便當家作主：“好嘛，我們都去費書記家。” 第二天吃過早飯，梁雄清便發出邀請：“簡區長，包部長，昨天答應邵卜嫻，今天一起依約去呂家，聽取他們夫妻商量的意見，會一會呂老大是一個橫絆筋，看他的腦殼怎麼不好剃。如真的要犟，還請簡區長趁熱打鐵，再補一火。” “行，一切聽從梁書記吩咐。”簡德平點頭答應。 包力方笑著調侃：“到樅樹來，端你梁老板的碗，就服你管，還不是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作呢。” 一行人來到呂老大家，看見兩扇大門虛掩。 鄉計生專乾吳仲英走在前麵，來到門口問：“家裡有人嗎？” “有人。”屋裡一個男人嗡聲嗡氣答應。 吳仲英伸手推開大門走進去，兩扇門葉的頭頂上方，預先故意放置一個喂養本地土蜂的圓形蜂桶，門一開支撐不了突然掉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從她頭上套進去。 桶籠罩住吳仲英的頭，響起“嗡嗡”的聲音，一群蜜蜂包著腦袋亂蜇。 蜜蜂受到攻擊，激奮得到處狂飛亂舞，追逐到人就亂蜇一通。 站在地壩的人趕緊將外衣脫下來包住頭手，遮擋亂飛亂蜇的蜜蜂。 費燮澤看見房簷下立著泡過的向日葵杆，跑過去抽出幾根做成火把，用打火機點燃，拿去將蜜蜂熏跑。 吳仲英手忙腳亂取下蜂桶，頭已腫得明鏡放光，眼睛皮皮腫睜不開，整個腦袋活象一個發麵大饅頭。 梁雄清安排鄉青年乾事扶她回鄉衛生院治療。 其他人繼續走進呂家做工作。 呂老大板著麵孔，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眼含敵視的目光，緊盯梁雄清等人。 梁雄清帶人進屋，看出主人臉上掛著仇恨地敵對情緒，先不理會，揮手招呼大家：“各自找板凳坐。” 同行的區鄉村乾部在堂屋各自找到高板凳坐下。 梁雄清挨著簡德平坐下後嚴厲批評：“呂老大，你用蜜蜂蜇人，一是你的不對，二是不能解決問題！” 呂老大盯著梁雄清，好似借了他的陳大米，還的是老鼠一樣，又象與自己有十怨九仇，怒目相向一言不發。 梁雄清擔心繼續計較蜜蜂蜇人，扭住這事不放，可能會激怒呂老大，不利於往下做思想工作，便轉換話題開門見山問：“邵卜嫻計劃外懷孕第三胎，昨日我們來動員她落實補救措施，你沒有在家，已經給她說得很清楚。兩口子商量沒有，是不是今天就去做補救手術？” 呂老大鼻孔裡“哼”了一聲，接著氣衝衝地說：“你 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農村的風俗，有女無兒是半邊孤老，硬要如此急切強迫，難道就忍心叫我呂家絕後？” “這樣，簡區長搞了那麼長時間的計劃生育，政策和法規都比我們熟悉，還是聽聽他宣傳講解計劃生育政策。”梁雄清拿起呂老大沒有辦法，急中生智搬救兵解圍。 簡德平毫不推辭，馬上向呂老大講解政策法規，勸他響應號召，自覺實行計劃生育，不要超生。“說彆人的話好說，嘴巴兩塊皮，說話不費力，莫說得好聽，火石沒落到你們腳上，假如你處在我這個角度，還不是打起擺子一樣抖。”呂老大怨氣十足，聽不進去政策法規，隻按自己的思路行事，不服氣地頂嘴。 梁雄清適時插話，改了一個話題：“呂老大，你把邵卜嫻喊出來，我們坐下好好談談怎麼樣？” 呂老大彎起腦殼，板起臉橫眉冷對：“喊她來談？就是遭得我不在家，你們花言巧語、七煽八煽，把她的心煽動活了。明說，老子非要一個兒子不可，偏不允許她出來表態，不得再上你們的當！我呂家是老子當家！” 簡德平聽到呂老大說出這話，雖然抵觸，但確透出邵卜嫻同他商量過的意思，覺得有門，看來昨日的工作已經初見成效。有意裝著知其內情使用激將法：“哎呀呀，看到這麼大一個男子漢，還不如一個女人！” “哼，我怎不如女人？”呂老大氣鼓鼓地反問。 簡德平了利用他的個性再次相激：“你就不如你女人思想開通，昨天我們來，已做通你女人的工作，約定今天答複，你還不通？不敢要她出來座談，還好意思說，你當這個家，其實大家看得明白，眾人都知道，呂家就是女人說話算得到數，典型的女人當家！不信就試一下，你敢不敢喊你女人出來表態？” 呂老大經不起激將，大男子主義思想立刻占了上風，當即拍著胸膛發怒生威：“哼，她出來座談？她當家？老子呂老大何時怕過女人？這個家就是我呂老大當！” “說大話也不臉紅，明明昨天給你女人說得差不多了，她已答應等你回來，商量了今天答話，你現在硬鼓敲皮抵起，不敢讓她出來座談表態，還好意思有臉擺起男子漢大夫的架子！說白了，你就是怕婦人出來給你當家！”簡德平見激將法起到了作用，進一步對症激勵。 呂老大哪經得起如此相激，臉上象潑過豬血一樣，緋紅的顏色一直延伸到脖頸，頸項紅筋暴漲，明知上當也不肯輸這口氣，當即大聲武氣對陣：“既然你們給她說得差不多了，她答應去引產，不怕當半邊孤老，難道老子還怕了不成？引產就引產，娃兒又不是我懷的。我也明白告訴你們，呂家硬是老子當家！” 簡德平一貫穿釘鞋上瓦——把穩行事，見收到效果，引其入了巷，心中自然歡喜，並沒流露於臉，而是乘機再次猛烈敲打，不失時機又補充一句：“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呂老大，不要當屙尿變喲？” 呂老大右手使勁“嘣嘣嘣”拍著胸膛說：“你稱二兩棉花——訪一訪（紡），我姓呂的娃兒敢說敢做，哪個不誇我是響當當的男子漢！保證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