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預期效果，社長說完，譚仁龍請村長說幾句。 村長簡短地說：“各位社長，區領導到我村開促進會，不是我們做得好，而是行動不好，好在大家都明白地表了態，從明天起，我就要看你們的行動。” “行，請村長明天看行動。”李社長積極表態。 其他社長不甘落後齊聲作答：“請村長明天看行動。” 冬天天氣本就黑得早，開了一個多鐘頭的短會，時間才到八點，散會後，村長、社長一起離開。 傅世安四人當晚就在譚仁龍家食宿，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在譚仁龍家吃過早早飯（當地農民習慣於先做一個早工農活，一般十點左右才回家吃早飯，早於平時的時間吃早飯稱之為早早飯），傅世安等與之告彆，沿途往前檢查。 爬了幾裡路的上坡，走到大路村三社，機耕道裡麵有人挖出一間屋場，挖了十來根小碗粗細的桑樹擺在路邊。 傅世安看見旁邊地裡有一個農民在修剪桑枝，認得到他便問：“老黃，這是哪個打的屋場啊？” 那個叫老黃的右手停住剪枝，抬頭一看認出問話之人熱情招呼：“哦，是傅區長啊，那是坎上董家打的。” “謝謝你，你忙吧。”傅世安雖然弄清是誰，但他不僅認識戶主董德啟，而且相當熟悉，個中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隱諱淵源（後麵將要說到，傅世安同朱梅梅有一層曖昧關係，她是董德啟的親外甥女），考慮到自己不便出麵，為了工作，又不得不繃正相，便小聲說道：“藍子國，喊董家下來一個人。” 藍子國雙手捧在嘴前做成喇叭大喊：“喂，坎上董家裡的，請下來一個人。” 董家好像根本就沒聽見叫喊聲，無一人答應。 藍子國隻得繼續雙手捧在嘴前連連大聲喊叫。 兩分鐘過去了，董家地壩坎邊出來一個二十左右的娃娃，伸頭看著下麵，十分不耐煩張口就罵：“喊，喊你媽賣Ｂ，吃個早飯就吃不清靜，得不到安寧，你幾爺子不捅衣祿啊？一天沒得球事亂喊，嘰哩哇啦象鬼叫！” 傅世安沒有認出是誰，聽見那娃兒放肆叫罵，一下子生氣了，惱怒萬分地吩咐：“藍子國，你上去看看，是誰敢這麼無理取鬨，把他弄下來教訓一頓。” “要得，我去。”藍子國服從命令，答應之後從小路奮力爬上去。 那娃兒看見有人往家走來，更加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地大聲咒罵：“你幾爺子到我屋裡來，以為老子怕了嗎，敢把老子怎樣？”罵罷，轉身走進屋去了。 “這娃娃真正胡鬨，走，我們都去看看。”簡德平氣憤不平說罷，抬腳沿著藍子國上行的小路往董家爬去。 傅世安、汪軍便跟在後麵，也往董家爬去。 兩分鐘後，三個人先後氣喘籲籲爬上董家地壩坎。 爬得氣吼八吼的傅世安眼望藍子國問：“ 問：“剛才是哪個娃兒罵人呐？” “是董家民娃子罵的。”藍子國小聲告訴。 傅世安不見主人出來答話，知是假裝沒認到人，故意避而不見，便有意提高聲音再問：“剛才在地壩坎罵得那麼凶的是哪個娃兒？” 董家的人都在屋裡吃早飯，董德啟聽見問話，認出是傅世安，不能再假裝不知，隻得端著飯碗從屋裡走出來招呼：“傅區長來了？” “是他屋裡的民娃子。”藍子國以為傅世安沒聽見，提高聲音再次告訴。 民娃子聽見了，從屋裡跑出來放肆辱罵：“老子罵了怎樣？你幾爺子衣祿捅飽了，一天到晚沒得毬雞鴨子（方言，把男人那傳宗接代的物件叫做雞鴨子）事，到處找農民的麻煩，彆人怕你們，老子不得怕，把你們罵了，敢把我胯裡這個家夥咬了！” 董德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看見兒子一味胡鬨，他並不製止，隻是輕描淡寫給傅世安解釋：“傅區長，娃兒小，不懂事，你莫見責他的。” 簡德平聽了，分外生氣地說：“你的娃兒人長樹大，胡亂罵人，一點兒都不文明。你當家長的不教育製止，反叫人家莫見責，你不知道教育，我來幫你教育。” 民娃子越發得勢地叫罵發狠：“老子就是這個脾氣，不得怕你，哼，你來教育，老子拖石頭砸不得呀！” 藍子國有兩個區領導在場，不便出麵說什麼，看見民娃子放肆狂妄之相，實在看不下去了，在旁邊提醒：“民娃子，莫亂來，剛才說話的那個是新調來的簡區長。” 在董家作客的樅樹糧點職工龔章，年齡比民娃子大幾歲，是民娃子的朋友，此時唯恐天下不亂，聽了藍子國的話，不僅不勸說，反而打氣激勵：“哼，區長又怎樣，他也不敢隨便把哪個捉去關起來！” 民娃子得到朋友支持，更加得意忘形地狂妄亂罵。 傅世安因與朱梅梅的關係，所以同董德啟交情甚密，麵對民娃子一味叫罵挑釁，也覺難為情地說：“老董，你的民娃子實在不象話！” “哎呀，娃兒大了，他要鬨我管不住啊！”董德啟根本不教育兒子，反倒當著眾人的麵叫起苦來，明顯表現出放縱的勢態。 民娃子有了父親這句話支持，更加狂妄叫囂：“老子把你幾爺子罵了就罵了，來噻，有本事就來教育噻！” 這個場麵惹得簡德平相當生氣，義憤填膺走過去說道：“我偏不信邪，今天就要教育你。” 民娃子見了，果真跑向左邊屋角山頭，在地裡撿起一塊幾斤重的長條石，拿在手裡耍起蠻橫脾氣，象個小混混一樣揚言：“隻要敢攏來，老子就要打！” 簡德平決心教訓這狂妄小子，在地壩找繩索沒找著，看見土牆上拴著一根晾東西的橡膠絕緣軟電線，挺身向前一把扯下來，拿在手中理順，欲將拿著石塊揚言行凶的民娃子捆起來。 汪軍見陣仗不對，搶在前麵跑到民娃子跟前嚴厲製止：“民娃子，你這樣要不得，本來罵人就不對，若再拿起石頭打人，就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