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德平隨向國坦一道清早乘車來到天池區。 下車後，向國坦征求意見：“簡主任，我倆是先到區計生辦休息一會兒，還是直接去區裡。” “不休息了，到區公所報道後，就直接下去工作。”簡德平從來都以工作為重，見問便負責地作答。 兩人邁步前往區公所。 區長賀大成在家，正準備到新華鄉去。 “賀區長，我請簡主任來協助我們開展突擊。”向國坦笑逐顏開告訴。 賀大成高興得很，一把握住簡德平的手，熱情洋溢地說：“簡主任，大家都知道，搞計劃生育工作，你是一把好大錘，到處打得‘叮啦咚’直響，真正的一員虎將，向主任能請動你到我們區來協助突擊，真是龔老二的哥哥——功勞大（龔老大），先給向主任記上頭功。” “言重了、言重了，賀區長太客氣了，我隻不過是計生戰線上的普通一兵，不值得區長大人如此誇獎。”簡德平笑著表示謙虛。 賀大成使勁握住簡德平的手說：“我說的一點也不假，簡主任做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都誇你搞計劃生育是一把好手！”握了好大一陣才將手鬆開。 “賀區長，我準備和簡主任一道去新華鄉協助工作，下去前專門來區公所報告一聲。不知賀區長有什麼指示？”向國坦在旁邊插嘴請示。 賀大成笑嘻嘻地說：“指示沒有，既然你準備請簡主任去新華鄉，我也去新華，正好一道。我喜歡問客殺雞，是坐一會兒再走還是現在就去？” “不坐了，從縣城上來不過一個小時，不覺得累，先下鄉去工作，晚上回來再休息，路上還可以邊走邊聊天。”簡德平急於工作，反客為主表態。 三人來到新華鄉政府，隻有文書張文濤在家。 “張文書，鄉裡的人到哪兒去了？”賀大成站在文書辦公室門外輕聲詢問。 張文濤連忙回答：“賀區長，鄉裡的脫產乾部都下村去開展計劃生育大突擊，隻有我留鄉值班。” “你們鄉的黨委書記傅世安到哪個村去了？”賀大成接著又問。 張文濤既是回答又是解釋：“傅書記到椿樹村埡子去了。他在家等了一陣，左等右等不見賀區長來，就先走了。臨走時告訴我：如果賀區長來了，請直接到椿樹村埡子一社。” “行，你忙吧，我們直接去埡子。”賀大成點頭答應。 三人走過五裡路，來到椿樹村埡子。新華鄉駐村乾部程泉在埡子上向一個計劃生育對象戶宣傳政策。 “老程，有哪些人在這兒搞計劃生育突擊？”賀大成走到麵前親切地問。 程泉滿臉堆笑、露出嘴裡鑲嵌著明晃晃的金牙齒說：“賀區長、向主任，稀客。鄉裡的傅書記、梅主任和我帶著椿樹村的乾部在做對象戶的思想動員工作。” ;“傅書記在哪兒？”賀大成接著問。 程泉指著前麵坎下房屋回答：“在坎下高雲周家。高雲周是一個退伍軍人，老婆梁玉珍懷孕八個多月，以前已來做過十幾次工作，每次4、5人或7、8人，他們兩口子總以這樣那樣的借口，推三阻四，一直不肯落實補救措施。鄉領導下了決心，今天務必做通工作，督促梁玉珍引產。” “他們去多久時間了？”向國坦接過話頭問。 程泉看了手表回答：“下村就直接去的周家，快到兩個小時了。” “走，我們過去看一看。”向國坦邀請賀大成。 賀大成點頭同意，邊走邊說：“好，我們就過去看一下，看看這人到底有多頑固。” 三人沿著小路往坎下走，幾分鐘就走到高家屋旁邊，看見地壩裡坐著幾個鄉、村乾部。 坐在地壩裡的乾部看見了他們，傅世安老遠就親熱地打招呼：“賀區長、向主任，你們來了？” “傅書記，聽說你們已經來了近兩個小時，動員工作做得怎麼樣？”剛見麵，賀大成就急切詢問。 傅世安苦笑著說：“哎，不好說，我們來時，隻見大門緊閉，鐵將軍把門。問高雲周的母親：你兒子到哪兒去了？她的回答氣死人：我不知道，雖說是兒子，各家門、立家戶，不得吃了鹹蘿卜扯乾淡，哪個管他們那麼多閒事！如果硬要問，我就要說，我那個娃兒如果不是響應黨的號召，應征入伍去當幾年兵，莫說多生一個娃兒，就是多生兩個都不得遭罰款！我當時就教育她：你娃兒應征入伍是響應黨保家衛國的號召，為什麼退伍回來不響應黨的計劃生育號召？她氣衝衝地說：既然第一次響應號召出了拐，哪個還得再響應號召！我們拿她沒有辦法，隻好到旁邊幾家人戶打聽，有的說梁玉珍回娘家躲到生娃娃去了，有的說高雲周跟著也去老丈人家找女人。到底怎麼一回事，就是問不到實信。村乾部告訴，他們兩口子以前從來不躲避，向他們宣傳政策，回回打硬頂。不知怎麼回事，這一次來，卻躲著不見人。” 賀大成在地壩裡的一條板凳上坐下，感覺這樣下去不合適，冷冷清清坐了一陣後說：“長久這麼坐著硬等也不是一個辦法，做思想工作總得找到對象，人都不見，怎麼做工作？” “我也是這麼認為，找不到工作對象，等於狗子咬刺豬——無法下口。”傅世安愁眉苦臉回答。 賀大成眉頭微蹙說：“想一想辦法，動一下腦子，到周圍了解一下情況，設法把人找出來才好做工作。” 他們說話探討的這一陣工夫，向國坦向在坐的鄉村乾部介紹了簡德平。 簡德平與所有在場的乾部一一握手認識。 向國坦稍坐一會兒便閒不住了，起身到處查看。稍許，從高雲周的父母家出來說：“我說你們這些人哪，做工作一點都不仔細，又不主動，梁玉珍明明在屋裡，哪裡躲藏起來嘛？你們都不知道進屋看一看。” “真的在家裡？”周世欽不相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