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你人年青，今後的路還很長，希望你合理合法找門路掙錢，不要走這樣的捷徑，靠害人賺錢致富要不得！再說，你做假飲料賣給外麵這些幫你的街坊鄰居，良心上怎麼過得去？”辛建珠嚴肅指明造假危害，遣責害人行為。 梅子旺不停地點頭答應：“辛廠長批評得對，這樣的事，我保證不會再做。”說完，轉身走進後麵退堂屋，將缸裡勾兌成功的飲料用瓢舀進水桶中，提到地壩邊，倒入公路邊溝。 外麵圍觀的人群中跑來幾個年青人，主動幫忙，協助梅子旺將飲料提出來倒掉，一連跑了6趟，缸裡的飲料全部舀乾淨倒掉。 梅子旺找出開瓶器，打開已經灌裝的瓶子，將飲料“嘩嘩啦啦”倒進水桶。 待水桶要滿時，幫忙的青年又提到地壩邊倒掉，直到全部倒完為止。 下午5時許，任至建回到局裡，走進肖興顏辦公室，十分得意地告訴：“我們直接查到川山梅家造假窩點，個老子的，他屋裡一個七老八十歲的老家夥，八十歲賣屁.眼兒——以老賣揣，大吵大鬨、裝病來嚇我們，嚓，他根本嚇不住哪個！老子們睡在蘆席上——不怕滾地下，不信他那一套，一會兒的功夫，梅家那個雞.巴年青娃娃攆回來，起初石頭不認鏨子，還敢和我們作對，日媽的，老子幾句話把他龜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乖乖地給D縣飲料廠辛廠長賠賠道歉，保證今後再不造假，自己把假飲料倒在公路邊溝裡銷毀。” “任副局長，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再安排去其他地方打假。”肖興顏信以為真，親切慰問附帶下步工作。 任至建心裡明白：“這次川山打假，若不是有檢察官和法官一道，幾乎弄成癩克包吃豇豆——不得下場（腸）。”打假並沒有他想向的那麼順利，既然不順，就不傻戳戳地再接燒紅的炭圓，登時圓瞪雙眼出言不遜，憤怒地惡言相向：“嚓，你倒好，小牛架大轅——光蹦得歡拉不上套。日媽的，象那掉在油缸裡的老鼠——滑頭，坐在屋裡指手劃腳，今天安排老子搞這樣，明天又要老子去做那樣，硬是老太太坐飛機——抖起來了！未必是老鼠舔醬缽——嘗到那點辣味了？豆腐打老點，腳墊高點，你等到，隻怕腦袋想偏了是胎占，老子是泥巴捏的小人——沒骨氣，就那麼聽話，真該一天到晚供你儘興驅駛？” 話不投機半句多，肖興顏遇杵不再說什麼。 任至建衝出門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一會兒，文方平來到肖興顏辦公室，講述任至建在川山出醜露乖，若非檢察院的阮玉平和法院的隗世柱兩人助陣在場支撐，幾乎下不了台，最後隻得軟處理，根本沒有履行打假職能，隻能算是不了了之。最後含笑以異常鄙夷的神態說：“肖局長，你再莫相信任副局長，他硬是沒有啥能耐，一點兒本事都沒得，哪象簡主任那樣能紮紮實實做事，不過是三百斤的野豬——全憑一張嘴，平時大話甩甩，遇到事沒有丁點兒（方言，丁點 ，丁點兒就是一點兒的意思）用，這回鐵錘擂山石硬碰硬，遇到鐵打的饅頭啃不動，真正楚霸王種蒜——栽到家了！” “唉，難怪叫他再次帶隊，要發那樣大的火！”肖興顏無可奈何長歎一聲。 任至建雖然在肖興顏麵前說了大話，但心裡的火一直沒法發泄，坐在辦公室磨骨擦癢，越坐越覺得不舒服，越想越感覺窩火，看看下班時間快到，想叫上費夤仂、聞定銀出去喝酒解悶，一個二個都不在局裡，坐了一陣思去想來，還是決定約祝清明喝酒，便起身走進局辦公室。 簡德平坐在辦公桌邊寫東西，瞟見任至建走進來，根本不理睬他，隻顧埋頭忙著奮筆疾書。 任至建也不理簡德平，拿起桌上的電話就撥打縣飲料廠。 “請問找誰？”副廠長權家章接聽電話。 任至建擺出老佛爺放屁——神氣十足的架勢發話：“我是技術監督局任局長，找你廠下派廠長祝清明。” 權家章趕緊將電話遞給旁邊的祝清明：“祝廠長，技術監督局任局長找你。” “蠻哥，任局長，近來可好？”祝清明接過電話，滿臉含笑親切問候。 任至建一肚子不高興，抵頭杵腦回答：“嚓，好，好個狗雞鴨個巴，日媽的，老子帶隊為你那個雞.巴廠出麵打假，你們廠才懂不起呢，連晚飯都不管。算了，你幾爺子管不起，嚓，老子有的是錢，我請你祝廠長來喝酒，搞快點兒來，我在廣場等到。” 祝清明依然笑聲朗朗回答：“嘿嘿嘿嘿，蠻哥說笑了，既然明說不滿，那是看得起兄弟，沒把我當外人。哪有你任局長作東之理，要得，你在廣場等我，一會兒就來，我來好好招待勞苦功高的任局長。” “好嘛，你要招待就招待，話說清楚，不是老子沒有錢買不起酒喝，而是好心專門提醒，你們廠那些不知時務的頭頭兒們，該向我們這些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好好學習，就學如何為人處世！”任至建洋洋得意，開腔大話甩甩教訓起人來。 祝清明不好當著廠裡的人明著附和，隻能順勢含糊其詞作答：“那是，蠻哥說得對極了，那些不醒事的人，不光是提醒，還應該好好教育教育，督促他們向蠻哥認真學習呀。” “哦，這話說得還要得，老子愛聽，好了，莫儘嚼牙巴骨了，搞快點兒，免得蠻哥久等。”任至建達到目的，不願再在電話上繼續磨牙巴骨，他要快點兒借酒壓驚，顯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 祝清明畢恭畢敬附和：“好，啥都不說了，我馬上趕來陪蠻哥，沒說完的話邊喝邊擺（方言，擺即擺龍門陣）。” 任至建的心情這才稍微好轉，故做輕鬆愉悅之態，有意做給簡德平看，哼著小曲走出辦公室，象鴨母一樣搖搖擺擺走向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