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專銀來了精神，右手把香煙拿到嘴邊猛抽一口，拿下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眼睛盯著肖興顏，好似受到極大鼓舞下定決心一般，無所顧忌直接伸手公開再要職務：“俗話說，一個光棍，三個幫襯，肖書記向縣上爭取配齊領導班子成員，同時考慮迅速配好中層乾部，中層乾部是局裡的中堅力量，遇事能夠帶頭去做，分配的工作頂得起；哪個找麻煩敢於為領導排憂解難！前次我曾說過，肖書記信得過，毛遂自薦出任質檢所長，我堅信自己能夠勝任，一定身先士卒擔起工作重擔，帶領全所同事兢兢業業工作，努力完成任務！大力支持局領導班子各方麵工作，隻要領導調遣，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叫打狗子決不會攆雞，哪怕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慷慨激昂，抬起左掌“啪啪”拍響胸膛宣誓效忠。 “不錯，我相信你所說是真心話！上任以來，我就一直在考慮合適人選，你既願意勇往直前挑起質檢所長的重擔，我會在適當的時候作出相應安排。”肖興顏眯縫著雙眼不緊不慢誇獎許諾。 兩人越談越投機，越說越入巷，各取所需，都覺歡暢，真正皆大歡喜。 單專銀玩耍兩個小時後告辭回家。 春節前夕，單專銀登門拜訪，送上名煙名酒，另加000元紅包拜年，如法炮製戴高帽子，運用三寸不爛之舌恰到好處恭維。 肖興顏老謀深算，表麵表情平淡，內心深處為培植了一個親信而欣喜異常、心花怒放。 春節後上班，縣委常委初次審定換屆人選。 組織部提出技術監督局班子人選方案。 常委討論時頗有分歧，與梅援朝私交甚好者，認為任至建有能力和魄力，能夠搞好工作，可以任命；也有知根知底的主持正義，表示反對：從任至建的本性來看，小時候就是混混，參加工作以後乃至延續到目前為止，典型的雜皮、二流子，說話開口“日媽的”、“雞鴨個巴”，閉口“個老子”，“嚓”、“他媽那個B”成天掛在嘴邊不離，哪有一點革命乾部的基本素質？這樣的人若進入領導班子，正應了社會上所說：社會亂了套，雜皮當領導；絕對不能任命他當副局長，如果任命，稍微不遂其意，一定要亂來，會把單位搞得更糟。 中午，梅援朝叫任至建去他家，將常委討論時的分歧狀況告訴任至建：“妹夫，縣上有的領導對你進入技術監督局領導班子有異議。” 任至建聽到舅子如此說，眼看即將煮熟的鴨子要飛走，心中萬分焦急，趕緊向舅子討教對付之法：“哥哥，這事還得你幫忙，想什麼辦法，出一個主意，看怎麼才能讓我如願以償、稱心如意？” 梅援朝想了一陣吐露秘密：“妹夫，我早已暗中儘力幫忙，推薦你任職一事，曾經向幾個關係硬紮的莫逆之交吐露過真心話，拜托他們助一臂之力，其他人不便於活動，沒有拜托，所以從中作梗。” “哥哥如此說來，我任職的事不就要黃啊？”任至建憂心忡忡，十分不安地問。 俗話說，除了青無好柴，除了郎舅無好親，梅援朝看在親戚的麵子上，明知妹夫不成器，仍及時指點迷津：“這樣，你繼續去找肖興顏，誠懇地請他出麵，去把地區技術監督局的局長接來，以業務領導的身份向縣委、縣政府推薦：你是業務骨乾，要把單位工作抓起來，非進入領導班子不可，隻要那樣活動，保證縣領導會聽從業務領導建議，你就能順理成章進入局領導班子。” “到底是自家兄弟，能夠真心實意幫忙想辦法、出主意，好，我下午就去催促肖興顏。”任至建無限感激，表示即將迅速行動。 縣政府臨時通知肖興顏下午開會。 任至建看見肖興顏沒有來局，在辦公室如坐針氈，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行坐不安，思前想後，焦慮萬分，度日如年。 4：0時，肖興顏開完會，回到局裡。 任至建如遇救星，急衝衝走進肖興顏辦公室，直截了當說：“肖書記，我進班子的事，你先前努力不小，表示感謝，縣委、縣政府正在研究，還沒有最後敲定，為了保險，有必要把地區向局長接來，給縣上領導做一做工作，提提建議，來一個雙保險更為妥當。” 肖興顏沒有立即表態，拿起擱在桌子上的香煙，遞一支給任至建，自己點燃一支，慢慢吸著，思考任至建所說之言，到底該不該采納照辦。 任至建麵對肖興顏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擔心地進一步獻策：“肖書記，我知道你有些為難，郭柳清還沒有正式免職，你不好一下子把他涼在一邊。再說，當前局裡經費緊張，地區領導來，要花錢辦招待。這兩點我都考慮到了，你可以和郭柳清通氣，就說調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正式與地區局領導見麵，你要去拜訪。接來後告訴郭柳清，是向局長關心我局，要來看一看，這樣名正言順。局裡沒有錢，我私人先墊著，以後有錢再報銷還我。向局長來後，我叫援朝娃子喊幾個縣上領導來陪，順便在酒桌子上就把我進班子的事敲定。這樣不露痕跡，就把你我想辦之事辦成，有何不妥？” 肖興顏吸完一支煙，在煙灰缸裡按熄煙蒂，最後下定決心，做出言聽計從的樣子，望著任至建慢條廝理表態：“行，就按你說的主意辦。我負責聯係，你在家中做好準備。你知道，我這人一生來就愛麵子，若向局長來了，接待不周丟了麵子，我是臊不起那個皮的喲。” “知道肖書記十分愛麵子，請相信我會把家裡的一切安排得相當妥當，保證向局長來後滿意，絕對不會丟你的麵子！”任至建“啪啪”拍著胸脯，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訂下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