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疆禮裝瘋賣傻反問：“我生娃兒，自生自養，又沒有要鄉政府和其他人養活，給什麼超生費？” 簡德平微笑著問道：“你生的娃兒真的自生自養？” “對，沒要彆人拿一分錢來養活。”卜疆禮彎起腦袋得意作答。 簡德平繼續問下去：“你的娃兒吃不吃糧食？” “是人就要吃糧食，我的娃兒又不是神仙，怎麼不吃？”卜疆禮如此作答反問。 簡德平一臉和氣地說：“說得好，既要吃糧食，就得靠農民種出來，不光是糧食，還有穿衣、睡被子，要農民種棉花，工人織布，讀書要教室，要筆墨紙張，還有若乾方麵，哪一樣都不可能自給自足，這就不是自生自養，而是增加了社會負擔，所以政府規定，超生者要交超生費。” 卜疆禮似聽非聽，隻顧掄起鐵錘在鑽子上打鐵。 簡德平給他講解計劃生育有關政策。 卜疆禮不聽還好，聽到講解，一下子火冒三丈：“莫給我講政策，這個我懂，你們搞的那些神皇廟裡撒花椒——麻鬼的事，哪個不清楚，你說這些騙人的鬼話，哪個聽？” “卜疆禮，難道真的不講理？向你宣傳政策，怎麼成了騙人的鬼話？”簡德平微笑著反駁。 卜疆禮好似吃進火藥，火氣越發旺盛，象鬥雞公似的伸長脖頸氣衝鬥牛說：“既知道我不講理，還和我說什麼？你們在陰暗角落搞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怎麼叫人信服？” 簡德平一點也不動怒，心平氣和地問：“我們怎麼在陰暗角落搞的陰謀詭計？說話要講事實，重證據。” 卜疆禮越發紅筋暴暴，不望哪一人吼叫：“少說大道理，老子隻曉得，黨領導人民把蔣介石打倒了，但在我們鄉，講人情卻沒有打倒！有人情的，弄得到準生證合法生；有鈔票的，給錢買了生；我既無人情也無錢，隻有行蠻乾、硬起雞腦殼、打估生！你們要處理我，好啊，先把那些問題擱平，再來找我就認，就是討米叫化也把罰款給齊，如果仍是這個老樣子，專門整我們穿草鞋、下力的，乾脆月亮壩裡耍彎刀——明砍：不得賣帳，一分錢都莫想！如果想鬥硬，媽那個B，幾爺子隻要不怕死，哪個牛雞.巴日出來的敢來試一下！老子出了名的犟牛，想我做那砧板上的一砣肉——任你們宰、剁，不得行！要錢，老子沒有；要命，老子有一條！” 簡德平準備繼續宣傳。 廣武俊伸手將簡德平拉了一下，悄悄說：“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橫人，不得聽我們講政策和道理，除非一視同仁鬥硬兌現，真的解決具體問題，否則，他不會心悅誠服認罰，走，回去研究對策。” “卜疆禮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出了鐵匠鋪，簡德平輕言細語詢問祝號仁 問祝號仁。 祝號仁狡獪地笑了笑，不願意正麵回答，呶嘴翹向廣武俊，意思問他。 簡德平轉過頭，望著廣武俊。 “好啊，你們村裡的乾部了解情況，不願意向簡主任說，卻來將我的軍，我才來卡門鄉不到半年，知道什麼？還是請祝村長介紹一下情況。”廣武俊麵帶微笑，半是批評半是要求。 祝號仁勉為其難說：“廣鄉長點將，老祝恭敬不如從命。卜鐵匠主要是心裡不平衡，我們村和街道在一起，這麼短短一條不足00米的小街，不該發準生證的卻發了好幾個，而且還照顧供銷社的一個職工生了第六胎，他生一個二胎要罰款，叫哪個都有些想不通！” “什麼？照顧生育第六胎？”簡德平吃驚地問。 祝號仁不再做好人，麵對現實說道：“是的，真有人照顧彆人生育第六胎。簡主任想一想，卜疆禮一家人在這條街上是出了名的橫絆經，遇事動輒講絆蠻、不講理。記得文.革期間，他的老子老卜鐵匠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出格的話，被造反派聽見，上綱上線，要拉老卜鐵匠上街批鬥、消毒。造反派威風凜凜來到卜家，老卜鐵匠正在煊鋼釺，三、四個人剛剛湧進鐵匠鋪，為首頭目才說一聲：把反對文化大革命的卜鐵匠拉出去消毒！老卜鐵匠不等造反派動手，手疾眼快，刹那間從爐子裡扯出燒得通紅的鋼釺，毫不猶豫用力向叫喊頭目肚子上捅進去，一下子捅得對穿對過，口中憤憤不平說道：你幾爺子是教師，老子是傻師，自古以來就是教師怕傻師！不怕死的隻管上，老子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就這一手，把造反派嚇傻了，趕緊抬著受傷倒下的頭目，溜出鐵匠鋪，急急忙忙送縣醫院治療，醫生檢查隻有前麵肚皮和後背兩個洞，其它部位沒有傷著。原來腸子是滑的，鋼釺捅進去，腸子從兩邊滑過，鋼釺從縫隙中溜過了，沒有傷及腸子，兩個圓洞，因為是燒紅鋼釺捅的，雖然是大熱天，也沒有發炎，很快就治愈出院。卜家從老到少都是出了名的不怕事，說得出、做得出，但又是順毛摸，隻要不鬥毛，他提的問題，確實解決得好，就不會拗令，而且怎麼說就怎麼為，耿直得很。要想徹底解決問題，務必一碗水端平，工作就好做，如果出現偏袒狀況，哪怕隻有一個人，也擱不平、理不順！” 簡德平、蜀衛定兩個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祝號仁說得有理，沒有表態，隻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 廣武俊邊走邊想，過了一陣後說：“既然如此，我們先回鄉政府，把問題的來龍去脈摸清楚，再有的放矢、對症下藥，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 回到鄉政府，文書楊柳枝遞給簡德平一封舉報信，內容為區計生辦和鄉政府亂發準生證，不該照顧生育的批準生育，質問該不該糾正？ 簡德平看過舉報信走進辦公室，和鄉、村乾部梳理問題，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請乾部們分析原因和帶來的不良後果，用什麼方法能徹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