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回家去拿糧食和蔬菜來。”吳章華雖極不情願，也隻得答應。 先前卜詩相的幺嬸聽見乾部們議論，覺得這回的乾部是要動真格，請專人告訴卜詩相。 卜詩相接到消息，急急忙忙往回趕，看見下開了大門，趕緊掏出鑰匙打開門鎖進屋。 “傅書記，卜詩相回來了。”吳章華正要出去往家走，看清卜詩相高興喊道。 傅天州沉著答應：“回來了就好，吳主任，你快去找糧食來，我們餓得遭不住了。” 吳章華不想回家找糧食，趁機回答：“先前就說卜詩相家有糧食，簡主任說主人不在家，不能煮來吃，現在主人回來了，隻要同意，有何不可？” “對不起，我們出去了，害得傅書記你們餓了一天。我家裡有米，拿來煮起吃，還有一小塊臘肉，也煮來下飯。”卜詩相趕緊道歉，接著拿出糧食和半截臘肉。 喜樂申和吳祚薇去煮飯。 其他人給卜詩相做思想工作。 簡德平講解政策，超生要收罰款等道理，叫卜詩相自己算賬，如果遭了處罰，何年何月才還得清債務，何時能夠脫貧致富？ 通過算賬對比，終於做通卜詩相的思想工作。 第二天，卜詩相從貓兒背林場找回妻子引了產。 乾部回鄉途中，路過瓦坪村布耀銘的房屋旁邊，聽見女人“嗚嗚呀呀”數數答答的哭泣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走往他家查看究竟。 布家人進人出、十分忙碌。 村長劉仁興在那兒指揮幫忙的人做這做那。 布耀銘的妻子郝祚蘭哀含兩目，愁眉緊鎖臉色慘白，雙眼噙滿淚水，兩行有如連珠般的眼淚撲漱漱掉落地上，椎心泣血般的悲痛折磨得她站立不穩，被鄰居婦女攙扶著，發出揪心摘肝哭泣聲，但那哭聲好奇怪：“苦命的夫啊！可憐的老公！你走得好遭孽啊！昨晚上你要啷個（方言：啷個即那樣之意）一下，我真是一個傻婆娘，倒勸你將息身體，不要啷個，最後想啷個一下都沒有滿足，沒有讓你啷個！現在恁個（方言：恁個即這樣的意思）硬翹翹地睡在這兒好淒慘啦，真後悔啊！想讓你補起來，啷個一下已不行了，失悔不轉啦！” “劉村長，郝祚蘭哭得這樣傷心，是怎麼一回事？”傅天州覺得奇怪，向劉仁興打聽緣故。 劉仁興聽見叫喊，轉過頭看見傅天州，連忙打招呼：“傅書記，稀客，你問為什麼，我講給你聽就知道了。”說完，繪聲繪色講述：布耀銘生病，久臥在床，拖了幾個月，請過幾個醫生診斷，怎奈藥石無效，病情一直未見好轉，漸漸病入膏肓，已經隔天遠，離地近了。 哪知昨天晚上，布耀銘的精神突然特彆好，好像將病根從身上一下子拈掉了一樣。 妻子郝祚蘭看見丈夫好了起來，也 起來，也很開心，考慮到大病初愈，不宜吃過於油膩的食物，趕緊煮了一碗荷包蛋端給丈夫：“好好補養一下.身子。” 布耀銘吃了荷包蛋，更加精神抖擻，孔武有力一把抱住郝祚蘭，非要求歡做那夫妻之事不可。 郝祚蘭心痛丈夫身體吃不消：“老公，你病了這麼久，現在病情剛剛鬆和，就要啷個，擔心你病得久，身體拖虛弱了，怕今天晚上啷個一下，又要拖垮；我好久沒有和你啷個了，也十分想啷個一回，早就忍無可忍。但是，為你身體著想，告誡自己強忍；乖，你也聽話，忍一下，等待身體完全康複，有的是時間，你要啷個就依你啷個，由你隨心所欲搞個八百五都要得，保證把你弄得舒舒服服。乖，聽話，等以後好了再啷個要不要得？” 布耀銘不聽勸告，堅持非要做交歡之事不可。 郝祚蘭繼續好言好語相勸，布耀銘聽從勸說，隻好作罷，當晚沒有成其好事。 誰知布耀銘根本不是病情好轉，而是回光返照，所以突然來了精神，好似病情輕鬆、身上所患疾病被人一爪拈掉了似的，跟好人一樣。 清晨醒來，郝祚蘭身邊的布耀銘已冰冷硬翹。 郝祚蘭此時悔恨交加，傷心傷意哭泣不止，越到後來越是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淚數落：“我的好人啊！遭孽的男人啊！早知道你要恁個，就不該勸呀，昨晚上你要啷個，就該滿足一回，讓你快活一下啊！是我心硬，連最後你要啷個一下，都堅決不讓呀！苦命的夫啊，遭孽的老公啊，一個人恁個睡要這兒，好淒慘啦，想讓你滿足，已不能啷個了，叫人如何想得？後悔沒得用啊！……”哭得那麼真誠，一種深深的負罪心情從她內心深處吐露出來，使得她的心情越發沉重，猶如心已搗碎，五臟都被掏空一般，一聲聲剜脾掐肺、抓肚扯腸的哭泣極其悲傷、痛徹心肺，鐵石人聞之也要下淚。 突擊結束，計生委組織區計生辦主任和部分鄉、鎮專職乾部交叉檢查，每個區檢查好、中、差三個鄉，借以學習和交流總結經驗。 天寶區抽百步鄉女專乾崔慶筱和榮從讓一起參加檢查。 經過抽簽，天寶區檢查石門區。 榮從讓、崔慶筱來到峽門鄉。 鄉政府熱情接待，安排平文禮和喜樂申陪同檢查，為少爬山，專門安排就近檢查鄉政府對麵紅火村。天公不作美，下村前還是紅紅火火天氣，不久偏偏下起雨來，道路泥濘溜滑，檢查三個社後，時間已經傍晚，村乾部挽留在村裡住宿。 一行人在村長桂澤林家，吃罷晚飯，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桂澤林家隻有一間客寢室，最多隻能住兩人，其他人要走兩裡路，到村婦女主任家去住宿。 喜樂申熟悉情況，不想摸黑走夜路，吃飯之後，打起歪主意，早早溜到桂澤林家客寢室睡下。 桂澤林將崔慶筱領到客寢室，看見床鋪被喜樂申占了便說：“不好意思，隻有請崔同誌走幾步，到婦女主任家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