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石安兩個村工作進展順利，直接影響到其他村，推動了全鄉工作進程。 宋方禮、高居中下去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高居中不僅特彆喜歡杯中之物，而且能夠一天到晚不停地喝，剛剛在第一家喝過酒，下了桌子，出門走幾步，遇到第二家吃飯，喊他喝酒，又能喝。 有人為他編出一條順口溜：“居中海量，喝酒豪爽，下一個坎，又喝一碗，上一道坡，再陪一桌。” 高居中聽見，反自以為榮、自豪調侃：“說我能喝不反對，那是老高有本事。君沒聽說而今社會總結流行：端起酒碗如喝湯，此人謀職在工商；與人賭酒像喝水，八成工作在建委；人均一斤滴不剩，海量必定出財政；逢酒自飲不用勸，瀟灑飄逸來法院；舉杯豪爽一口乾，腰掛硬火乾公安；三餐八兩喝不醉，堪稱好漢在收稅；一口能乾二兩五，不皺眉頭搞國土；天天頓頓酒不傷，不必猜測在鎮鄉；白酒啤酒加紅酒，是個標準一把手；成天喝酒不叫苦，任職高就在政府……老高既在鎮鄉，又任職鄉政府，練就海量能喝，既是久經（酒精）考驗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又在為國家創稅做貢獻！” 宣傳隊下大堰村的第二天，臨近中午，高居中從齊卜國家門前經過，和他打過招呼，繼續往前走。 齊卜國熱情邀請：“高鄉長，我的親家來了，等一會兒請來陪親家吃午飯好不好？” “好啊，簡單一點，莫搞複雜了。”高居中笑容可掬以慣用的口氣歡快回答。 齊卜國早已燉好一大缽臘豬腿砣砣肉，肉湯煮粉條，見高鄉長答應來陪親家吃飯，感到很有麵子，又覺得菜少了不象樣，特意吩咐老婆：“再添點菜。” 老婆看看時間來不及，加上家裡一時沒有其他東西能夠做菜，僅有雞蛋，拿出10個，蒸了滿滿一搪瓷盆雞蛋花。 快到中午，鄉乾部帶隊到村長家吃飯。 去村長家，必經過一個埡口。遠遠看見一名少婦駕馭一條牸牛在埡口旁邊犁田。 田邊人行大道走來一個背著背篼的壯年男子，外出方歸，剛剛踏上返家故土走上埡口，看見少婦犁田，一杵打在埡口上，口中長長出了一口氣，故意挑逗惹趣：“嗨喲喂！……外出二十年，今日返家園；稀奇古怪事，展現在眼前：大嫂馭牸牛，辛勤犁農田；一個口口向後，一個口口朝前。” 少婦抬頭望見埡口挑逗的漢子，剃著光頭，頭頂炎炎烈日，在那裡打杵休息，不甘示弱，也是一聲吆喝，吼牛停下，連忙言語犀利回擊：“哇……，今天開眼界，聽說稀奇話。自己屙泡尿，認真照一下：一個光頭在上，一個光頭往下！” 乾部和宣傳隊員見二人說得風趣，“哈哈哈……”一陣大笑往埡口上趕去。 漢子見有人笑話，背著背篼快步如飛而去。 少婦紅著臉，低頭犁田，不敢抬頭看人。 兩人如此狼狽，大家又笑著送去一陣哈哈。 宋方禮指著犁得彎彎曲曲的水田笑著說道：“古話說：女人當家事不正，牸牛犁田埸不伸。你們看，這條牸牛犁出如此埸口，印證古話不錯。” 高居中帶著國土員吳錦耀來到齊卜國家。 主人趕緊端出砣砣肉、雞蛋花和幾樣鹹菜，拿出酒杯和白酒。請高居中、吳錦耀坐了主位，親家坐了客位，齊卜國打橫作陪。 高居中左手端酒杯，右手拿著筷子指點桌上的菜習慣說：“你們看，這就對，這樣簡簡單單多好。” 一句話說得齊卜國氣不過，嘴裡沒有說出來，卻在肚子裡打起肚皮官司：“親家來了僅僅燉一支臘豬腿招待，請你鄉長吃飯，覺得不象樣，特意叫老婆加蒸雞蛋花，倒嫌菜少，這樣的菜還叫簡單？” 高居中根本沒有顧及主人的臉色，一個勁高興吃喝，陪著齊卜國的親家儘興暢飲，兩人對酌，加上吳錦耀，一會兒功夫，一瓶老白乾就喝得底朝天。 高居中下席，向齊卜國告辭：“老齊，多謝盛情款待。”說罷，和吳錦耀走了。剛剛走出幾步，下坎到了齊卜國的弟弟齊卜德家。 齊卜德一家人正在吃飯，看見高居中二人，熱情招呼：“高鄉長，來喝酒。” “才在你哥哥家下席，奈不活了。”高居中眯著眼睛笑逐顏開回答。 齊卜德表現出更加熱情：“你高鄉長的酒量全鄉聞名，打得重台，來，喝一杯再走。” 高居中喜形於色，走到桌子前，笑著對齊卜德說：“主人盛意難卻，喝一杯就喝一杯。” 齊卜德斟滿酒，遞給高居中。 高居中端著酒杯，開懷暢飲。 “吳同誌，你也來喝一杯。”齊卜德麵帶歡笑熱情招呼。 吳錦耀極力推辭：“謝謝，我力不勝酒，剛才在你哥哥家就隻喝了一小杯，不敢再喝。” 齊卜國望著進入弟弟家的高居中嘀咕：“難怪人家說你高居中吃人恨人，打屁還要熏人，今天算領教了功夫。” 恰好其他鄉乾部和宋方禮他們從齊卜國門前經過，鄉農經輔導費善經與之比較熟悉，見他嘀咕，便笑著問：“老齊，既請吃飯，又吃得心痛？” 齊卜國微微一笑：“那倒未必，隻是好心請高鄉長吃飯，他倒說菜少，這樣簡簡單單多好。親家來了，本來隻燉了一支臘豬腳，考慮到請高鄉長，覺得不象樣，特意叫老婆加菜，家裡確實沒有其他東西可加，隻有雞蛋，老婆專門蒸了蛋花，他倒如此說。費同誌，你說氣人不氣人？” “老齊，說明你還不了解高鄉長，這是他的口頭禪，開始就說莫搞複雜了，吃飯的時候，不論有多少菜，他都要說，這樣簡簡單單多好。千萬不要記在心中，不必計較。”費善經笑著解釋。 走到路上，宋方禮問費善經：“剛才你說高鄉長養成了習慣，那一定有不少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