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衛定慢條斯理講道：從白鹿溪上山，在四川、湖北兩省交界的界梁子下邊的廟梁子，住著一戶林姓人家。 林家有倆女，大的0歲，小的17歲，兩姊妹出生於山，成長在山，長成大姑娘也從沒下過山，更不用說上街、進城，外麵的世界如何精彩，對她們來說，完全十分陌生。 姊妹倆隨著家裡人，在農業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忙時忙於播種、收獲，農閒時就上山挖藥和采集土特產，洗淨晾乾，存放多了再拿到街上賣錢。過去一直由父親去賣，隨著姐妹倆長大，林父一方麵想讓女兒上街長長見識，另一方麵也覺得自己漸漸變老，到了該讓後人接班的時候。去年冬天，林老漢安排姐妹倆上街賣山貨，再買些食鹽、煤油、電池、毛巾等日用品回家。 姐妹倆清晨出門，走了小半天，來到白鹿溪街上，看見什麼都覺得新奇。當四個輪子的汽車在公路上跑，歡快地從她們麵前開過去，妹妹更是大開眼界，覺得十分新鮮，向姐姐問這問那。姐姐也裝作老於事故的樣子，不懂裝懂，憑主觀臆斷給妹妹講解，反正妹妹什麼都不懂，胡亂編造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講給妹妹聽。 妹妹十分相信，從不反駁，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姐姐能乾，什麼都知道，講的頭頭是道。 忽然，一個男青年騎一輛自行車從姐妹倆眼前閃過。 妹妹看見好稀奇喲，大聲喊道：“姐姐，姐姐快看，先前過去的那個大車子，還有四個輪子，跑起來又快又四平八穩，覺得好稀奇，這個人坐在這個隻有兩個輪子的東西上麵，更奇怪，怎麼坐得穩？” 姐姐本來也覺得奇怪，但是在妹妹麵前又要裝模作樣，顯示出半天雲裡打燈籠——高明的樣子，不懂裝懂故作老成地說：“硬是大驚小怪，這個還搞不清楚？你看，那麼大一截鐵棒棒塞進屁.眼兒裡，怎麼不得穩？沒長過見識，莫亂問，免得彆人聽見笑話。” “不說怎麼行，不懂就要問。”妹妹不服氣。 姐姐用右手食指往妹妹額頭一戳：“鬼靈精，好嘛，由你問，到底要問什麼？” 妹妹十分認真地說：“姐姐答應我，就要問，那麼大一截鐵棒棒塞進屁.眼兒裡，未必不疼啊？” “怎麼不疼？你看見沒有，他疼得雙腿直彈啦。”姐姐裝腔作勢地指著耐心解釋。 大夥兒一起“哈哈哈哈”大笑不止。 敖成鐘突然驚風火扯叫起來：“糟啦，隻顧吹牛，上班時間到了，走，開會去。” 基層建製改變，公社恢複到解放初期的鄉鎮，大隊改成村，生產隊改為社。 時間一晃過去幾年，縣計生委主任換了兩個。 尹清荷已調地區任職，副縣長袁樂芝分管計劃生育。 縣計生委主任年老退休，主任一職出現空缺。 縣政府研究，決定將在基層衛生院工作多年，又在縣婦幼保健站當了數年站長，既懂行政工作，又能熟練地做各種婦科和計劃生育手術的顏茂卿調任新主任。 計生委一般工作人員中，有的老同誌退休，有的年青同誌調到其他部門，需要增添乾部。 全亞江也從昌寧區調宣傳部作宣傳乾事。 經過考察，顏茂卿陸續從基層充實人員到計生委：先任命敖成鐘任辦公室主任，任武貴作宣傳技術股長，雖然工作需要，卻因編製限製，便借調簡德平負責政策法規工作，同時借調蜀衛定負責統計。充實許多骨乾，計生委可謂人強馬壯。 區計生辦主任出現空缺，從鄉專職乾部中先後調整彌補：吳軍艦調到昌寧區，鐘萬成補入新店區，黎品旺調到羊橋區，平純成調進峽郡區，祝林庵調龍山區。差鄉專職乾部，再招收臨時專乾。 顏茂卿到任之後，一是自己親臨一線，既做宣傳動員，又親自做各類手術。 各地轟轟烈烈開展計劃生育大突擊。 顏茂卿了解到部分鄉因曆史原因，計劃生育工作裹足不前，拖了全縣後腿，仔細剖析：疾重難返，務必集中優勢兵力，出重拳、下猛藥，方能促使固疾冰消瓦解。下定決心之後，召開中層乾部會議，決定集中到難度較大的鄉協助突擊。 工作布置完畢，顏茂卿笑容可掬拜托：“敖主任、任股長，你們從基層來，有實戰經驗，這回集中全部職工下去協助後進鄉的工作，拜托你們兩個負責，當好舅佬倌（方言，妻子的兄弟叫舅佬倌，即內兄和內弟身份）。” 參加會議的全體職工一起哄堂大笑。 “我不當，讓任武貴當舅佬倌。嘻嘻嘻……”敖成鐘連忙笑著推辭。 任武貴馬上笑著反擊：“敖瞎子，日.媽、個老子的，顏主任安排你龜兒子做上親、當舅佬倌。你不要推到我頭上，給你說清楚，顏主任是要我當好路總管。” “對對，是要他們兩個當路總管。”顏茂卿陡然明白自己說錯了，趕緊笑著改口糾正：散會後，男同誌和敖成鐘開玩笑：“舅佬倌，顏主任走馬上任就親自給你封官，你一定要當好。” 敖成鐘不慍不惱，反而以習慣的口頭禪回答：“那是，那是，嘻嘻嘻……” 老林鄉換界，新調來黨委書記樊夢真，到任後首先了解全鄉計劃生育真實情況，實地調查，落後狀況令人咋舌。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從計生專乾那兒得知，計生委將派員下鄉協助工作，主動打電話給顏茂卿，誠心邀請計生委人員前來協助突擊。 計生委的宣傳車，載著大隊人馬開進老林鄉。 鄉政府召開全鄉脫產乾部會議，計生委人員全部參加。鄉長程萬山主持會議，顏茂卿主講計生政策，樊夢真作動員報告，要求各駐隊乾部上報不易解決的難題。 會議結束，顏茂卿留下簡德平和兩個一般乾部，帶著大部分乾部前往其他落後鄉協助工作。 副鄉長高居中兩手各端一個玻璃杯子，每個裝有大半杯水，走到簡德平麵前，遞過左手上的杯子。 “謝謝！”簡德平禮貌叫謝，伸右手接過杯子，不喝轉身放在桌上。（）